「有什麼事由貧僧去即可。」
她的提議被嘉善回絕了,他扯下防疫面罩,與隨行醫師交待了幾句,便撣了撣白袍上的灰榍走了過來。
徐山山不知道他是看出了什麼,才打算單獨前往,還是只是單純不放心她處事的能力。
她彎唇一笑,牽起小女孩的手抬起示意:「那怎麼行?我可是收了她三文錢,若不解決了這事,我豈不又成了你們五人口誅筆伐的女騙子?」
嘉善:「……」
錯的明明是她,她為何理直氣壯得好像是他們五人刻意污衊於她似的?
「如果有嘉善活佛一道,那便更好了,咱們趕緊走吧,我怕遲了,那個『東西』會丟。」小女孩焦急地催促著他們。
嘉善不知小女孩跟徐山山具體密談了些什麼內容,但他觀這個小女孩身上的「氣」不太對勁,但又不確定,於是只能跟過去看看。
最後,他們三人一道,一和尚一道姑一小女孩,奇怪的組合。
沒人會覺得他們是一家人,只是不明白這三個人是怎麼湊到一塊兒去的。
「小姑娘,你叫什麼?」徐山山雙手攏袖,毛毛站在她的肩膀處。
羅易好奇地瞄了一眼鸚鵡,漫不經心道:「我叫羅易。」
徐山山似笑非笑的抬眼:「羅易,這名字倒是挺耳熟的。」
嘉善看了她一眼。
「耳熟?」
她回他一眼:「對啊,你沒聽過江湖上有一個叫羅易的侏儒殺手嗎?聽聞她最擅長裝扮成一個小女孩,誘敵陷殺……」
羅易瞳孔瞬間睜開,手心出汗,眼神不斷變換,整張臉上滿是陰鬱。
「不過,肯定是我想多了,那個叫羅易的侏儒聽聞醜陋不堪,可比不得這小姑娘好看。」
羅易眼底的殺意一滯,一時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憤怒。
嘉善卻道:「丑與美,不過是一張皮相。」
「可皮相也分美與丑,這是不爭的事實。」
他不疾不徐:「若一人心中充滿怨恨,美亦丑,如一人心懷仁愛,丑亦美。」
「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美人,哪怕此人毒如蛇蠍,仍舊能好看得叫人移不開眼睛。」她道。
聽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看似辯論,卻又似在融洽地交換著彼此的想法,令她一時判斷不准兩人的關係好壞。
「小姑娘,你這帶的路,好似越走越偏了。」
這都離開了江陵城城垣地界了,瓮城一出,前方是荒野廢土,人跡罕見。
羅易一僵。
「這密謀事情,一般不都得在一些沒人的地方,不遠了,就在前邊。」
她伸手指著。
徐山山順勢望去,好似被她說服了般頷首:「說得很有道理。」
前面是荒涼的村落,但裡面的村民都已經搬走了,幾株纖瘦無力的泛著黃色的竹,在風中無力地搖曳,四下寂靜,唯風吹動門框,門樞轉動吱吱作響。
「到了嗎?」
「到了。」
羅易臉上帶著詭異的笑,慢慢扭過頭來……
卻見徐山山眼神如同一汪幽靜的深潭,冷得可怕。
「那就好。」
她右手將三枚銅板拋擲朝上,墜地時三反,位朝西,獵戶座。
呃啊!
另一隻手,則猝然出手死死地扣在了羅易的脖頸,她被勒得乾咳起來,眼珠猛地突出,發出粗嘎的抽氣聲。
羅易心中大駭!
為何她渾身的力氣好似被什麼抽走了,明明一個榜上有名的殺手,此時卻如同一個真正的孩童似的任人宰割,毫無反手之力?
一枚暗箭射了出來,但目標卻不是她,而是嘉善。
嘉善有些武藝在身,他及時避開,但隨即卻有十幾道身影暴起,手中的利刃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光芒。
徐山山眉眼抬起,烏黑深邃的眼眸,像深不見底的寒潭:「三反為水雷卦,危險之狀,必死之局……這是我為你們占卜的預言。」
——
暴亂的饑民正躲在村落內,他們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只等埋伏的殺手將徐山山與嘉善都殺了,他們才現身。
卻不想,突然一股十分陰森的寒意爬上他們的背脊,他們一掉轉頭,卻見一身樸素道姑裝的少女,如同幽靈般悄然佇立在那裡。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正一步一步朝他們靠近。
她為什麼沒死?
那些殺手呢?
「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他們試圖裝作無辜路人。
「做什麼?」徐山山長睫烏眸籠上一層黑氣,帶著笑意道:「自然是奉城令之命,前來剿滅暴徒的啊。」
話音還未落地,只見手握利器的士兵便在村莊的各個暗處蜂擁而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周圍是冷酷的眼神與鋒利的武器,仿佛置身於一個死亡的陷阱內。
原本請君入甕的人,如今卻成了別人案板上的魚,這是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事。
「不要,不要殺我們,我們錯了,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吧……」
暴徒中的主謀眼見事態不妙,立即扮作可憐樣跪地求饒,他就是在賭嘉善活佛的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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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事情還未明確……」嘉善確不忍一場屠殺在眼前展開,他試圖前去阻止,卻被徐山山一把抓住。
主謀賭對了,可他卻算漏了一件致命的事情——有活佛出現的地方,必也有活閻羅。
「殺!」
一字斷生死。
一場設伏好的剿滅,無疑讓這些暴徒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一聲短為客戶的驚呼,喉嚨已被利刃精準地划過,鮮血如泉涌般噴出。
「住手!」
士兵們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冷漠地將目標一個一個地斬殺在腳邊,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氣息,殘酷的殺戮持續進行。
嘉善轉過頭,他盯視著徐山山,眼中的紅色與戾氣交織在一起在眼中翻湧。
「你這般不分青紅皂白便殺了他們?」
徐山山沒理他,她看向在她手中掙扎欲逃的羅易:「這些試圖起亂的暴徒成功被抓獲,你可滿意啊,小姑娘?」
羅易此時終於明白自己似乎是惹到了一個了不得的人,她哆嗦道:「我、我很滿意,你放開我。」
「既然滿意,那我們便算貨銀兩訖,但因你所託,額外剿亂的代價,你卻也該付一付了。」
「我給錢,我給,你要多少?」
「這一次,我不要錢。」
她笑了笑,取出一張黃符貼在了羅易的額頭,只見血紋從其額間開始炸開,她恐懼慌亂的神情一滯,下一秒人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嘉善怔然地看向她。
殺人時,她呼吸不曾紊亂過一瞬。
她的心……真狠!
這時,徐山山悠悠抬起眼眸,疑惑地看向嘉善:「善人,我好像並沒有多少改善,究竟是你沒有認真渡化我,還是我當真無藥可救了?」
她所問的話,一下就讓嘉善眼色驟變,他的眼神逐漸開始變化,愈發的黑與沉靜。
他靜靜地凝注著她片刻,如深夜般幽深戾冷的眼神竟重新變得清澈透亮起來,仿佛眸間籠罩的陰霾一時之間被盡數揮散開去。
他重重嘆了一口氣,似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切皆是貧僧的錯,貧僧已明白該怎麼做了。」
她明白,他終於要認真了。
她逼的。
毛毛:「他怎麼了?為什麼忽然間跟你認錯了?」
「因為他明白,這一場殺戮是我給他懈怠與輕慢的懲罰。」
他多忙啊,芸芸眾生都等著他來救,他如何顧得過來?
若她不能成為他眼中獨特一人,成為他不得不優先的一人,何年何月才能叫他眼中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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