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叫徐姍姍?」
男子站了起身,隨著他黑色肌肉起伏鼓脹收縮,左胸那一大片的深色刺青也變得野性起來,一種異域的力量風情油然而生。
「我是吾聞太山石,積日穿線溜。況此百雷霆,萬世與石斗……的山,你口中的徐姍姍在哪?」
她一雙漆黑的眸子循著他的眼睛望去。
男子與一眾囚犯都皺起了眉:「……」
混流氓科的大多是學渣,她一上來就甩文化軟體,著實叫他們聽完只能幹瞪眼。
身為進士的莫寒聽懂了,但他細細將這一句詩詞念讀,卻從中讀出水雷霆之險、激流之凶。
能將自己的名字說得如此奇險危峻,她之氣魄胸襟倒是絕勝泰半男子。
「她已有主人,較之她,我倒是更滿意你,我叫耀祈,從今起,我便是你的主子了。」
他仿佛是在紆尊降貴一般睨著她,等著她的「跪地謝恩」。
畢竟他只要成為她的「主子」,從今往後在島上,便是由他耀祈罩著的,自無人敢欺辱她,她只需要對他一人「伏首稱臣」。
可不曾想,對方聽了這話,卻是默默地走向了懸崖峭壁邊。
與那一群綁了手腳、哭天喊地的新囚站到了一堆。
她甚至還自覺地伸出雙手:「綁吧。」
在場的人再度陷入詭異的沉默中:「……」
「你這是什麼意思?」耀祈氣極而笑。
徐山山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笑容:「就是拒絕的意思。」
她「好心」的說明,卻刺得耀祈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眼神逐漸不善冷狠下來,令人不寒而慄。
不識好歹的女人,既然給了她一條活路她不走,還在當眾拒絕他,那就去死吧。
雖然女人於黑島很稀罕,也很難存活太久,但相比較起他的驕傲與自尊,他寧可毀滅掉她。
「很好,綁上!接下來就開始咱們黑島的傳統接新囚儀式了,將東西搬上來!」
他一揮臂,披散在肩後的長髮在身後擺動,眼神中散發著冷酷與威嚴之色。
輪子與地面摩擦時發出軲轆聲,幾台小型的投石機被人推了上來,後方還有人背上來幾籮筐的石頭擱下。
莫寒驚愕,他轉過臉來對徐山山道:「他們這是打算拿石頭來砸人,這投石機力道驚人,若被砸中非死即傷,若被驅趕到懸崖邊掉落下去,也是必死無疑。」
這些人,簡直就是拿人命當遊戲在玩!
偏偏那些官兵也在旁邊看熱鬧,助紂為虐。
「你還是……向那個男人說句軟話,受辱總比沒命強吧?」他低聲勸道。
「我沒這麼容易死。」她眸眼始終不染任何雜色,清清淺淺,如蒞雲端:「我是來黑島是尋人的,在沒找到他們之前,我可以先好好遵守這座犯罪島嶼的規矩。」
她……是特地跑來黑島找人的?
講笑話呢吧,哪個人會蠢到隻身來黑島上找人,她是不知道黑島是個什麼地方嗎?
有入無出,有去無回。
她這不是來找人,而是來送死的吧。
島中老囚犯內一名縮在人堆里的七歲孩童,他失神地盯著徐山山:「……二姐?」
剛喊出這個稱呼,他馬上又咬緊牙關。
沒想到真是她啊。
他想,她肯定是詐騙或者犯了什麼大罪才被帶來黑島受罰的吧,想起她過往的種種,他內心割據成了兩半想法。
一半是惡的那一面在幸災樂禍。
他們徐家遭此大難,她也姓徐,憑什麼置身事外?他覺著她也跟著一起倒霉太好了。
另一半是善,他擔心她也會遭遇跟大姐一樣的可憐事,畢竟他也喊了她好幾年的「二姐」。
哪怕姐弟關係並不親近,她還老欺負他,但在這混亂無序、恐怖又黑暗的地方能與熟人意外重逢,他也是驚喜的。
直到他聽到她說,她是來黑島尋人的。
雖然覺得不可能,但徐水水竟莫名的渾身發燙,他大口喘氣,想將眼眶中的酸澀給逼退回去。
不會的!
她說的找人,絕不可能是來找他跟大姐的!
當年她離開徐家時,與徐家徹底決裂時,就曾說過——
「你們憑什麼攆我走?我有什麼錯?你們心裡永遠都只想著你們親女兒,那我呢?」
「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是你們收養了我,卻沒有一視同仁,既然如此,我想辦法自己去搶、去奪,有什麼不對?」
「我徐山山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徐家的人!哪怕你們徐家人死光了,我也絕不會流一滴淚,我會笑,笑你們活該!」
他當時人還太小,並不太懂爹娘為何要對「二姐」如此決絕,她究竟做錯了什麼,直到後來長大了一點,聽到了不少閒言碎語,這才明白「二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縮了縮肩膀,小臉冷了下來。
他不會與她相認的,而她估計也根本不想再見到他吧。
「倒是有點骨氣,不像這些怕死的慫蛋,哭著喊著求饒命。」
耀祈也不知是稱讚還是諷刺,他重新懶骨地坐回了石頭上,渾身舒展開來後,便不耐煩地吆喝一聲:「還愣著干甚,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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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雖然可惜了這麼一個水嫩的小娘子,可在這座島嶼上,生存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而得罪了耀祈,就相當於在黑島選擇了一條死路。
眼看就要開始了,莫寒不住大口喘氣,緊張道:「你躲我身後,我儘量替你擋著。」
「聖父」她就只認識一個嘉善,而莫寒顯然不是天生的樂於助人。
「你為什麼要一直幫我?」徐山山好奇地詢問。
莫寒頓了一下,然後舔了下乾澀的嘴唇,垂眼道:「我活不下去了……我就只想死前,當個好人。」
一聲輕笑響了起來。
「活著,便影響你當一個好人了嗎?」
這時,巨大衝擊力讓飛石如炮彈激射而來,一個被嚇得手腳發軟的人直接就被擊中腹部,飛彈出去掉入了懸崖。
眾人回頭一看,只見一道黑影瞬間便被白浪的「巨口」吞入,轉眼間便屍骨無存了。
他們還來不及驚呼,下一秒,狂風捲起,無數的飛石在半空中又狠狠砸來。
「啊——」
有人躲不掉,唯拿身板硬扛,只聽清脆的「咔嚓」一聲骨頭都被撞碎了,血噴濺一地。
這時耀祈又輕飄飄來了一句「都幹嘛吃的,還剩這麼多站著?」,投石的人當即不敢再散漫,都認真了起來。
新囚的臉一下煞白。
徐山山問莫寒:「玩過捕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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