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水水在一旁,用盡他全部的人生經驗與能力來衡量、評估著衛蒼灝,他脆生生問道:「你就是我未來的二姐夫?」
衛蒼灝十分陌生這個稱呼,他看向徐水水。
徐家姐弟,徐姍姍是老大,此子想必是那徐家幼子。
他仔細一觀察,發現徐家姐弟與徐山山並不像。
嗯!
外表不錯,俊美的外表如稀世珍寶一般,實屬罕見,比之前大姐的那個慫包未婚婚好太多了。
能力好似也不錯,背著一把很是厲害的弓箭,不是文弱不堪,不能背負責任的那種。
聽說還是個什麼大當家的,還有兵馬,有船,想必也還有財……
「我二姐說了,她有五個未婚夫,二姐夫,那你排第幾啊?」徐水水天真無邪的問道。
有時候孩子的話像春風,童言趣語,逗笑連連,但有時候孩子的話就像把軟刀子,他們用最稚嫩的語氣來……創死所有人。
嘶——徐姍姍雖然眼急手快,但還是不夠「手快」,等她緊緊捂住徐水水的嘴巴時,他已經脫口而出了。
全場一下安靜得落針有聲,所有人都在心底都瘋狂吶喊——啊啊啊啊——什麼情況?!五、個、未、婚、夫?!
衛蒼灝聞言,先是一怔,隨即被一眾異樣眼神盯著的他,雖然維持著波瀾不驚的神色,但沙包大的拳頭已經悄然攥緊。
這也是他無論如何無法接受這樁婚姻的最大梗節。
「小、小孩子胡說……」
徐姍姍清了清嗓子,不得不硬著頭皮:「都是小孩子胡說的,二妹她……」
她並不知道當時徐山山張嘴就來的五個未婚夫,是真是假,但總歸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討論此事,有傷衛大當家的男性自尊顏面。
「向來公正,哪來的排位,呵呵……」乾笑一聲完結。
衛蒼灝視線落在徐山山身上,顯得凝重而肅然。
她竟將這等私密之事宣之於眾,莫不是打定了主意要享這齊人之福?可她不是還有一個心心相念的人嗎?
徐山山是在場唯一面不改色的人。
她環顧一周,眾人竟在她的目光下一一垂下的視線,不敢直白地打量了。
「我已猜到樓明霄所在了,一塊兒過去吧。」
她以正事打斷私事,以正題消彌八卦,暫且將這個驚天動地的「驚爆話題」給壓了下去。
衛蒼灝雖擁有足夠開闊的心胸,他不會與一個孩子的童言稚語計較,但此事,他卻打定主意與徐山山計較一番了。
但正事要緊,緩後再議亦不遲。
「走!」
徐山山留下了人照料房英傑,她則帶著衛蒼灝一干人等,從斜坡一路往下,濕滑的岩體陡立,漫灘旁出現一條暗河。
前方有打鬥的聲響,舉著火把趕過去時,情況卻出乎了他們意料。
誰都沒想到,本就身受重傷還瞎了一隻眼睛的樓明霄,竟最終反殺了廖文昌。
廖文昌的屍首正浸泡在暗河之中,被河中透明的魚類啃咬著,但樓明霄則被其它人團團圍住,他雖奮力反抗抵擋,但身中數刀,儼然也快歸西了。
衛蒼灝當即喚人上前,雙方搏鬥,樓明霄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卻是朝著這方氣若遊絲地喊了一聲:「姍姍……」
正大步上前,準備將衛祈耀頭上黑罩取下的衛蒼灝動作一頓。
山山?
他叫的「shanshan」是此山山,還是彼姍姍?
徐山山知道樓明霄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先前那一面,她便看出他面帶死氣,命不久矣,是以殺與不殺皆可。
「姍姍姐,樓明霄乃晉王血脈,在他死前,讓他透露出晉王最大的秘密。」
徐姍姍聞言秒懂。
她原本冷漠堅硬的神色,一下變得複雜萬千,小心越過打鬥的範圍,她走到了樓明霄的跟前。
「樓明霄,你想說什麼?」徐姍姍問他。
樓明霄一隻眼睛結了血痂,唯剩一隻眼睛如狼一般始終狠厲,他看著徐姍姍,用力問道:「你恨我,對嗎?」
徐姍姍靜靜地看著他。
恨,當然恨。
他對她做了什麼,他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從一開始的身體折磨,到後面的靈魂折磨,她不知道他對她是什麼樣的感情,但她對他,從來都只有恨。
但思及徐山山的交待,徐姍姍沒有在最後的時刻對他「落井下石。」
「……我會留下這個孩子的。」她知道他想聽什麼。
這孩子有她的骨血,亦有樓明霄的骨血,她既愛又恨,既然山山覺得他(她)該活下來,那她便生下來,但這本與他樓明霄的意願無關。
果然,樓明霄灰黯幽戾的眼眸一下就亮了起來。
「姍姍,我……」
徐姍姍並不想聽他的任何言語,無論是坦白內心,還是訴說衷揚,或是悔恨歉意,這些她通通都無法接受。
「告訴我,晉王為何會派人來殺你,你知道些重大秘密,對嗎?晉王與我徐家滅門之案有莫大的關係,你若不想我與孩子將來出事,你便將你知道的一切,通通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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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明霄一震。
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幾度變幻,似震驚,似憤恨又似難過。
原來她連對他最後的「憐憫」都帶著恨意。
「……好。」
沙啞艱難的聲音。
他示意她低下頭來,與她低聲耳語了幾句,最後,他自嘲又深情地凝視著她冷漠艷麗的側臉,輕輕印下一吻。
最後一偏身,與之錯過,便永久地倒在了地上。
徐姍姍倏地睜大眼睛,偽裝的平和與冷靜一下就破功了,她使勁擦拭著臉頰,咬緊牙關,再深吸一口氣起身。
由始至終,她都沒有再回頭看過樓明霄的屍體一眼。
待回到徐山山的身邊,她仍舊氣息不穩,腳步虛浮,卻聽到:「你與他之孽緣,源自你幼時的一番善舉,雖是孽,卻並非災,人死即緣滅,你該釋懷了。」
徐姍姍聽了這話,猛地看向徐山山。
這才明白自己與樓明霄這一樁孽緣的來源。
幼時的善舉?
她努力回想,終於有些印象了,她小時候常被父母教導要乖巧懂事,樂於助人,有一次她在自家牆垣外,救助過一個渾身是傷的小男孩。
他當時穿著非富則貴,但偏偏身上沒有一塊好皮膚,可憐的模樣一下就誘發了她那一顆剛發芽的善心。
而當時結的緣,卻未修成正果,最終演變成了如今的「孽」。
「原來是這樣啊。」徐姍姍緊繃的臉松垮了下來,她的手按在腹部,卻是無聲在垂淚:「二妹,人還是不能這麼傻啊,什麼人都去救……」
徐山山瞥了她一眼:「你當年若不救他,現在的你已經是一具被所有人糟蹋完、拋之大海的無名女屍了。」
徐姍姍的淚當即一下就凝在眼眶中了:「……」
她剛興起的自憐自艾,下一秒就被徐山山一句大實話給無情地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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