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封言冷聲喝道。
「錦城十方門。」傲慢的聲音從昏暗中飄了過來。
房檐下灼透殘缺的紅燈籠搖搖晃晃,餘光僅能照耀三丈之地。
一群身穿綠色暗紋錦袍的高大男子,頭上戴著一頂黑紗帽,腰間掛著一枚「十方」牌,當他們走到可見範圍內後,封言便認出這正是煜王所成立的執法隊——十方門。
封言辨認出對方的身份,便揮手屏退了手下,內心警惕,面上卻保持平靜:「原來是十方門的人,我是和歧黎家的護院封言,特此受邀前來酒池肉林的金銀樓,此乃邀請函。」
十方門的領頭者見對方如此識相,甚為滿意,他伸手接過扔來的邀請函:「在下十方門乾門副門主李明,特奉門主之命前來酒池肉林查明起火鬧事緣由。」
他看過一眼確認後,便又看向封言懷中所抱著的人:「不知這一位是?」
副門主李明,這人封言聽說過,人稱細眼狗,他有一雙細長的眼睛,笑起來鋒利如刀,至於為何被喚為狗,只因一旦被他盯著就等同被狗咬到身上,甩都甩不掉。
「這是小妹,方才在林中受到些驚嚇,暈了過去。」封言面色不改回道。
李明與一眾兄弟倒也沒為難他:「既然是黎家的人,那必不會是這一次作亂犯事的人,耽誤了些許時間,封護院請吧。」
「那便多謝李副門主了。」
然而就在錯身而過之際,李明忽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味從封言身上飄來,他頓住腳步,偏側過頭看向封言的背影。
這不是單純的茶香,而是揉雜著薄荷、玫瑰與橙花的香味,也是酒池林肉特調用來辨認奴隸的憑證之一。
「慢著。」
封言一滯,忽然被喊停,必是對方發現了什麼,他已猜測到了某種可能……只是這是錦城,是十方門的勢力範圍,在這裡鬧起來他們這一方只怕要吃大虧。
他只能僵硬著身軀,轉過身:「還有什麼事情嗎?」
李明抱著刀笑呵呵道:「這雨好像大了起來,這麼抱著小妹離開,只怕她醒來會得風寒吧,不如暫時就先在酒池肉林住下,等這雨過天晴後再走?」
這是要留人了?看來他的確懷疑上他……懷中的裊裊了。
其實方才意外碰到裊裊時,封言便猜測了很多情況,她眼下如此狼狽驚懼的模樣,顯然不可能是作為客人前來,只能是……逃奴。
堂堂黎家二少主,竟被他們黑市販賣為奴,但這事他不能聲張,一來是為了裊裊的名聲著想,二來也是唯有回到和歧後才能為她出這一口氣。
封言不耐煩道:「不必了,原計劃是天一亮便啟程回和歧,但今夜我瞧這酒池肉林註定是不太平了,我等也不留在此處耽誤諸位辦公了。」
他剛一抬步,一柄深褐色銅鑄鞘身的刀擋在了身前。
李明依舊在笑,但他身後的那些十方門鷹犬的神色卻變了,一種蓄勢待發的緊張感油然而生。
「其實是這樣,今晚酒池肉林出了這麼大一樁子事,咱們門主都親自趕來了,他先去處理金銀樓爆炸的事,留我在這裡查明可疑進出之人,若是查不出什麼東西來,咱就份謀生的活路也就得斷了。」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你懷疑這事是我乾的還是黎家乾的?」封言疾言厲聲道。
「話不能這樣講,李某不是懷疑你,只是你懷裡這妹子著實有些可疑啊,她打哪裡弄得這麼一身狼狽不堪呢?」李明眼神細緻又陰涼地落在裊裊身上。
封言眼神逐漸不善:「方才混亂間走丟,再找到時人便這樣了,我還沒向你們問責,你們倒是好意思來質問於我了。」
既然話都說到這了,該得罪的也得罪了,李明也乾脆撕掉了那一層偽善的面目。
「既然如此,那便一道問責吧。」
李明勢如閃電,一把攥起裊裊的手腕,雲袖滑落於肘間,只見一個細小的圓鐵環正套在她的腕間,一股濃郁的香氣一下就散了開來。
李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上露出一抹不同尋常的怪異笑容。
「你幹什麼?!」
封言憤然推開了他,一臉的戒備與憤怒。
「你不如解釋一下為何你的小妹身上會有金銀樓販賣的賤奴鐵環呢?」
封言聞言震怒,他自是不知道,但聽到這番話後,終於將心中滿腔的憤怒與厭惡爆發出來。
「酒池肉林這種鬼地方,且禍害了多少好人家,而你們不僅包庇,還助紂為虐,甚至鬼市內的買賣也全都是些不法勾當!」
聽了他的話,李明跟一眾十方門的人都樂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他嬉笑道:「那又如何?來到了這裡,就得講一行的規矩,封護院啊,你別以為你們黎家的人有多了不起,可要知道咱們這些人是何人庇護的呢?今日這女人你是帶不走的,甚至連你自己也得留下來了。」
封言已經明白今日只怕得惡戰一番了,他將裊裊遞傳給手下:「即便我們全都死了,也絕對要將她救出去。」
手下重重點頭:「是。」
他拔出輕鋼柳葉刀,眼底露出一抹決絕的神色,已有了赴死的覺悟。
他絕不會叫他們將裊裊再抓回去的。
李明搓了搓掌,跟旁人打趣道:「既然封護院想跟咱們切磋切磋,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哈哈哈……」
說著,李明也拔出了刀,他的刀是特製的寬身薄刃,既重又沉,兩人相對而立,封言為掩護裊裊離開,持劍先行,直直地刺向對方咽喉。
李明見他劍式凌厲,倒不急著反擊,而是回刀抵擋,在餵招幾式後,摸清了對方的強弱點,他身姿輕盈,如飛燕般靈活多變。
李明捕捉不到其破綻,但卻可以為他製造破綻。
「鐺」的一聲,刀劍相交,趁著這時,李明猛地後撤一步,然後就是一端三連橫劈,他每一擊都勢大力沉,迸射出點點火星。
封言接了三招,人腕就開始有些發麻了,他心底頓時對李明的武功有了認知,對方刀法不能硬接,只能尋求時機突破其抵擋,直逼其要害之處。
刀劍相擊聲不絕於耳,封言一個虛晃,劍走偏鋒,刺向李明的右手腕,想挑斷他的手筋,不料李明卻是故意露出這個大的一個漏洞,等著他跳入自己特設的「陷阱」當中。
「小心!」
後方一道驚叫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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