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這時景山付了銀子,也拜託掌柜安排夥計去自己停放轎子的地方叫人,然後又去後院解了個手,掌柜殷勤的給打了水等著他洗了手才返回樓上。
景山一進屋子,就看見葉子站在窗口,趕緊喊了她一聲,葉子也回頭,朝他身邊走了過去。所以,樓下那個倒霉的主子正好看見一個轉身的背影。
「呵呵,居然是個小女孩。」那倒霉的主子笑著說。
「什麼?」隨從聽見問到,再回頭看,那窗口什麼都沒有了。
「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姐如此頑劣,看樣子她的爹娘溺愛的不得了啊。」那主子搖頭說著就已經走到那門匾上無字的大門。
「主子,快進去吧。」隨從催著。
「怕什麼,咱不是就想讓他們知道本王有這癖好麼,省得一個個的想把女人塞到我這裡來。」那主子說。
「唉,您這又何苦呢,她們願意來,就讓她們來唄,只要不讓她們做廉王您的正妃就行了。」隨從不解的說。
「你懂什麼,本王不喜歡的,一個都不要。」那主子冷冷的說到,他正是上午葉子和景山在街上遇見剛狩獵回來的廉王傅鴻哲,回府洗浴換好衣衫就奔這裡來了。
再說那樓上,葉子又坐了一小會兒,等小夥計就上樓對景山說,轎子來了。葉子這才跟著景山往樓下走。
「小妹,大哥頭暈的很,你扶著我點。」景山擔心葉子在樓梯上摔倒,只好藉故說自己醉酒。
葉子趕緊的伸手挽住他的一條胳膊,很「負責」的照顧這他一起下了樓,不是下面樓梯口有小夥計和掌柜看著的話,差點問景山剛才咋下的樓!
走出酒樓,葉子看見來時乘坐的轎子和景山騎的馬都到了。當景山示意她坐進轎子的時候,葉子有些擔心的對他說了一句話,差點叫景山又笑出來。
因為葉子好像很顧及景山的面子,走到他身邊小聲的說;「大哥,你不是喝多了麼,那你坐轎子,我來騎馬好了。」
「沒,沒事,大哥坐進轎子的話,這兩個人也抬不動的,放心吧,哥哥會很小心的。況且,這匹馬跟了我好幾年了,很懂事。就算大哥我在馬背上睡著了,它也能把大哥馱回家的。你趕緊上轎子吧。」景山有點著急的說,因為此時街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
這人多嘴雜的,指不定什麼時候自己的父親就會知道,把妹妹領到這條街上吃東西的事,那樣?一頓板子怕是少不掉的!景山想想就有點後怕,仿佛想起了前幾年自己因為到這裡吃酒挨打的那件事。
葉子看看景山的個頭,再看看那兩個身體不是很健壯的轎夫,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況且自己的頭也暈暈的,萬一自己逞強再從馬背上掉下來的話,那個好像更丟人呢!
所以,葉子衡量了一下厲害關係,就上了轎子,轎夫幫著拉上轎帘子時,還沒忘記叮囑景山要小心,小心。
景山老實的點頭答應著上了馬,吩咐轎夫抬慢點,穩點,這才往回返。
「掌柜的,那個是宰相府的大公子吧?」景山剛走不遠,廉王傅鴻哲的隨從雲浩跑到酒樓里定酒菜,看見景山的背影問。
「是啊,領著妹妹來的。」掌柜跟雲浩很熟,邊說邊把他請進酒樓。
「那他們剛才在樓上那雅間吃的?」雲浩想起剛才那些從天而降的瓜子,又問了一句。
「對啊,我這裡平日就是往外送,樓下都難得有吃客。那樓上?呵呵,除了廉王他會偶爾上來,也就沒有誰上去了。」掌柜的自嘲的說。
「那酒菜上齊之前,你可是送了瓜子什麼的上去?」雲浩很有目的的問。
「是啊,沒料到會有貴客來,就只有西瓜和瓜子了,你怎麼知道的?」輪到掌柜的好奇的問了。
「沒事沒事,我猜的,你趕緊叫人準備我們主子的酒菜吧,他可是剛從京城外狩獵回來,又累又餓的。」雲浩只是想確定那瓜子是誰扔的,現在知道了,當然沒有必要告訴這掌柜了。
不過,等下還是要去跟主子說的。
而此時的葉子,哪裡只到自己無意之間乾的壞事,本就頭暈了,再讓轎子一晃、她就迷迷糊糊,舒舒服服的睡著了。
等到了宰相府,景山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一路上真的很擔心她,怕她掉出轎子,還怕她胡亂唱歌。
現在他真的放心了,唱歌沒事,他喜歡聽,可是那種歌在自己家裡唱就沒有關係。景山巴不得葉子見天的唱呢,就是不要再唱上次那麼憂傷的就行了。
十二歲,應該是她最開心的年齡,可是她卻不知道背負著什麼!景山很想知道。
「小姐,到了,請下轎吧。」轎子停下來好一會兒了,可是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轎夫就很小聲的喚了一句。
還是沒有動靜,轎夫不敢造次,一起往下了馬的景山看。
景山覺得不對勁兒,走到轎子旁,把轎子簾掀開一看,立馬就笑著放下了。原來,葉子睡的正香。
怎麼辦?景山犯愁了,又不忍心把她叫醒。抱她進去?不妥!把轎子直接抬進去?好像也不行啊。怎麼著都是要被府里的人看見的!
「我爹回來了沒有?」景山想起來問門丁。
「回大公子,老爺已經回來了。」門丁回答。
回來了?那更麻煩,今個怎麼回來這個如此早?景山鬱悶的往大門裡看看,又往那轎子看看,琢磨著怎麼把她弄進去,又可以不被爹發現。
「咦,大哥,你不是領著小妹去街上?娘剛剛還在說,太陽沒下山,不會回來的。可是怎麼回來這麼早?」景龍打裡面走出來問。
景山還沒想出主意呢,景龍就來了。不過來的正好,這小子鬼主意多,他應該有辦法的,景山看著景龍想到。
「小妹呢?」景龍往四處看看問。
景山還沒開口,轎夫用手指指轎子。
「到家了怎麼還不下轎子?難道想叫大哥背你進去?小懶蟲。」景龍嘟囔著走到轎子邊上,掀開了轎簾。
掀開轎簾後景龍先是聞到了酒味,然後就看見了睡得正酣的人。小臉紅撲撲的,像極了年畫裡的玉女。
景龍回頭疑問的看著自己的哥哥,那意思她喝酒了?景山點點頭。
景龍挑挑眉毛,再次掀開轎簾,壞笑的用手捏捏葉子的鼻子,卻看見她皺眉晃了兩下頭,依舊沒有醒的意思。
「小饞貓,趕緊醒啊,給爹知道的話,大哥要挨罰的。」景龍即便再貪玩,也不敢在逗下去了,著急的扯扯葉子的袖子小聲的說。
「誰呀,吵死了。」葉子不滿的睜開了眼睛。
「小妹啊,醒了?謝天謝地,趕緊進去吧。爹今個已經回來了,給他知道大哥領你出去玩沒事,可是你醉成這樣那就完蛋了,爹會打大哥的。」景龍趕緊重申著要點,希望她能聽進去。
「喝醉?我沒有,是大哥醉了,你趕緊把他整進去吧。」葉子搓搓眼睛跟景龍解釋著。
啊?大哥醉了?景龍發現這小丫頭醉的真是不輕,再回頭看看景山,那是一臉的懊悔和無奈啊。
「啊對,是大哥喝醉了,你出來幫我把他攙進去吧,行不?」景龍反應的很快跟葉子商量著。
「當然行了,他是咱大哥,不幫他幫誰。」葉子答應著,就走出轎子,腿腳不穩,差點摔倒。景龍趕緊扶住她,景山也嚇的走到她的身邊。
「三哥哥,扶著我幹什麼,我又沒喝多,是大哥,沒看見他連家門都找不到了?」葉子埋怨的對景龍說。
景龍咧著嘴看著景山,而景山則是苦笑的攤攤手。
沒辦法,為了糊弄葉子趕緊進去,景龍只好配合著她,跟她一人一邊的攙扶著景山往大門裡面走。
「你們都不許多嘴啊。」景龍回頭對轎夫和門丁說。
「小的明白。」外面那四個老實的應著,誰敢多嘴啊!在這宰相府里呆的好好的,誰想離開!
「大哥,你不要怕,爹要是懲罰你,就把一切推到妹妹身上好了,就說是我想喝酒,然後把你給灌醉了,這樣就行了。」說是攙扶景山,卻像個掛件一樣墜在景山胳膊上的葉子一本正經的叮囑著。
「嗯,好的。」景山無奈的應承著。
「小妹,你不怕打板子?很疼的。」景龍又忍不住逗她。
「怕,不過爹真要打的話,我有絕招。」葉子把腦袋歪在景山的胳膊上說。
「什麼絕招?」景龍好奇的問。
「三哥哥真笨,苦唄,我一哭,他就打不下手了,再說了,娘也不會讓他打啊。爹真要是捨得打我,我就出壞讓娘不理他,不跟他一被窩,哼,看他怕不怕。」葉子很得意的說。
噗,那哥倆都笑了,感情她的絕招就是這個?還好身邊沒人聽見!景龍真想打擊一下葉子,告訴她,爹和娘本來就不睡在一起,自從小葉出事後,他們就分開睡了。不過這妹妹此時喝多了,跟她說?不合適。
府里的幾個下人,看見這兄妹三人「親熱」的奇怪姿勢了,都有點奇怪呢。但是主子的事情誰敢議論?
「錯了,錯了。」葉子喊。
「什麼錯了?」已經到了葉子院子門口,景山景龍恨不得抬起她進去,可是她卻站住不肯走,只好問。
不然,她再大聲點,全府的就都知道了,景山哥倆身上已經出汗了,不是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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