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最了解自己的人竟是敵人。
她的確是有一點精神錯亂,可後來還是恢復了。
以為自己裝瘋賣傻可以瞞過他,真希望自己可以脆弱一點,真的瘋掉算了。
「既然好了,就可以做你喜歡的事了。」
鬆開她的臉,伸手拉開她胳膊的衣袖,看著她身上的舊傷痕,皺起眉,「還是留了疤。」
他的舉動讓岑夏有些不適應,她知道池謹言沒那麼好心關心她。
池謹言朝外看了一眼:「榮恆,叫莫然來把東西拿給她。」
他不想讓那個女人接近岑夏,不過他也不想傭人看到岑夏的慘樣。
「是,少爺。」
榮恆匆匆一瞥那面目憔悴,臉色發白的岑夏,雖有惋惜,卻也無能為力。
岑夏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未知的恐懼貫穿全身,每一寸皮膚都在打戰。
池謹言很滿意每次自己給她帶來「驚喜」時的表現。
這讓他心情變得很好,嘴角輕揚。
如果岑夏沒有被他折磨到崩潰,或許會被男人的笑容迷惑。
「岑小姐,我給你準備了禮物。」他說著,拍了拍手掌。
榮恆走進屋內,端著一個托盤。
上面貌似是衣物之類的東西。
池謹言靠近她的臉,依舊笑著,眼神卻逐漸冷厲。
「岑小姐,今晚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聽說很想要聽你的演奏,你最好乖一點。」
欣賞完她無助的臉揚長而去。
岑夏知道她的噩夢又來了,這雙手本應該在舞台上展現風采,如今卻淪落到為夜場助興。
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鎖鏈,無奈地冷笑著。
自己與那後院拴著的狗無異。
不過是把他的情人捉弄了一番就換來這樣的懲罰,她怎敢再去反抗。
夜幕籠罩,墨色的天空看不出晴雨,岑夏卻覺得黑雲壓頂,冷風陣陣吹得她里外透心的寒冷。
岑夏身穿大衣被包裹得嚴嚴實實出現在星巢。
莫然給她身上塗了厚厚的粉底遮住身上的傷痕,看起來完美無瑕。
白色的蕾絲面具下,只露出緊緊抿住的艷麗紅唇。
她跟著池謹言出現在燈光灰暗的走廊里,熟悉他們的客人,無不駐足讚嘆。
幻想的是那大衣之下的妙不可言,被人赤裸地盯著,她已經不是很在意。
這一次,池謹言帶著她走向走廊深處的一個包廂。
臨進屋前,他冷眸凝視著她。
「在屋裡,等著隨時召喚。」
隨後,他冷冷地推開隔間屋門。
岑夏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滿眼的恨。
抱緊自己的身子,緩緩蹲在地上。
她痛恨自己已經墮落到這種地步。
榮恆推門而入,叫了聲:「岑小姐」猶豫著還是善意提醒:「岑小姐,裡面的人,你可能認識,千萬要小心,別露出破綻。」
岑夏一怔,意識到那個魔鬼般的男人會耍什麼手段。
可可即便如此,自己也不能慌亂。
榮恆遞給她一粒藥,「是你吃的鎮定藥。」
她不敢接池謹言給的任何東西,尤其是在這種場合。
搖搖頭不肯接過,榮恆知道她的顧慮並沒有勉強。
手指不聽使喚地發抖。
好久才解開身上衣服的紐扣。
岑夏知道那扇門後是無盡的深淵。
可她依然要進去。
否則自己的父母朋友,與自己有關的一切都要受牽連。
她多希望自己真的得了失心瘋,永遠不要醒來。
池謹言眯起眼盯著那道門,他的公主馬上就要給他上演一場好戲。
門打開的一瞬間,岑夏的目光鎖定在坐在沙發里的那個人。
那張熟悉的臉,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看。
可她不敢向前走一步。
眼中的淚不易察覺地頃刻掉落,身後傳來了榮恆提醒她的聲音,「千萬不能露出破綻。」
她緩了緩情緒,艱難地邁著步子,顫巍巍地走過去。
池謹言看到她眼中水汽蔓延,知道她認出了這個人。
她一身黑裙,還是有些短,讓他心中不太舒服,可即將要報復的快感又壓制住了他心裡的不適。
緊緊地盯著她的臉卻對旁邊的人說著話。
「林先生,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這星巢最神秘的公主很擅長彈鋼琴的黑色玫瑰,她可是只招待高級別的客人。」
池謹言仔細地盯著眼前人,不肯放過她臉上的一絲情緒變化。
見她沒有任何表現。
轉頭笑著與林姓的先生對視,「她代表神秘,高貴和純潔。」
岑夏怎會聽不出池謹言的嘲諷之意。
卻只能靜靜地聽著像商品一樣兩人評判自己。
「哦?」
那個男人笑著,一臉輕鬆地換了一個姿勢朝向岑夏,「據我所知它的含義是愛情,忠誠和守護,願為愛付出所有,前路坎坷也堅定不移。」
他深刻地解讀,最後又看向池謹言。
池謹言眼底的暗沉一閃而過,「想不到林先生還挺浪漫的。」
那人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眼裡一片波瀾,轉瞬即逝,卻並未答話。
他訕笑,轉頭對著岑夏介紹:「這位是剛從m國回來的,林朗,林先生,我的合作夥伴——他對音樂方面也很有研究,你們應該可以聊得來,你要像招待我一樣好好地伺候這位他,明白嗎?」
他故意加重尾音玩味地看著岑夏。
那諷刺的安排讓人噁心,岑夏驚愕的雙手幾乎要捏出血來,想著榮恆的話她還是沒有出聲。
「我剛才還跟林先生說,他的樣貌跟我一位故友很像,可他說從來沒有來過青城,我想讓你也來確認一下。」
他看向岑夏問她:「林先生是不是很像他呢?」
岑夏捏住手腕把那條紅繩輕輕拿下藏進手心,直視林朗,莞爾一笑,故作輕鬆:「不像。」
只是泛白的指尖暴露了她的情緒,好在被炫彩的燈光掩飾得不露破綻。
「林先生,請你好好享受尊貴的待遇,有什麼要求她都能滿足,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林朗瞭然,微笑著對他點頭以示答覆。
池謹言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與他擦身時岑夏聽到了他的警告,「你的表現決定了你父母的命運。」
她呆呆地站在那裡,緩了好久,僵硬的身子還是無法挪動半步,止不住的發抖。
知道池謹言是不要她多嘴,可她不可能像對待其他客人一樣逢場作戲,這張臉可是
林朗看著眼前的女人眼神逐漸熱烈,站起身向她走來,伸出手一把將她拉進懷裡,輕聲耳語,
「黑玫瑰?其實它還有一層意思。」
岑夏眼睛緊閉,只能咬牙接受池謹言的安排。
門並未關上,池謹言站在門口暼見兩人在他們在交談什麼,並未過分親密。
岑夏起身走到了角落的小鋼琴旁,這架琴與這裡格格不入,是池謹言特意為她量身定做的,只為噁心她。
當然她從未彈過,因為沒有客人有這樣的需求,這位是第一人。
男人一臉享受地聽著他們耳中動人的音樂。
池謹言有些後悔,如果這個人不是他,可能會發生什麼,伸出手想要開門去阻攔。
可想起小夏悽慘模樣,他的眼神立馬變得狠戾,轉身去了隔壁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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