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之山,打量著寒風,思考一番,笑著:「你來空谷道場三年有餘,一直都在梵淨山那邊,看護著三千畝的湖灘濕地。其實,從你進入道場的第一天起,千幕府的幾位長老,都關注著你。雖說,你遭遇一場變故,修真的天賦蕩然無存,不得不離開修真界。即使這樣,你的靈魂感知力,依然超乎尋常,在空谷道場,還是大有可為的。」
非比尋常的靈魂感知力,聊以安慰寒風空蕩蕩的內心。
他隨之一笑:「我在天境湖那裡,打理著三千畝濕地,一直做得不錯。怎麼,千幕府這邊有別的安排?」
若之山點著頭:「你在空谷道場生活這麼久,想必,對於這裡的一些基本情況有所了解。空谷道的能量禁錮,將這裡與修真界完全隔離。不過,嚴謹一點說,空谷道場和修真界同屬於東方大陸。道場裡面和外界一直保持著密切聯繫,物資貿易上的你來我往,由來已久。千幕府和修真界聖天門的關係,一直很微妙。」
「微妙,什麼樣的微妙關係?」寒風來了興致,追問著。
「比如說,千幕崖的下面是縱深千米的壑谷地帶,常年累月,流水不斷,陰風凜冽,氣候十分獨特。整個壑谷地帶,大約有三百畝地段,放養數以萬計千奇百怪的奇珍異蟲。這些蟲寶兒,由千幕府派專人打理,飼養成熟,豐收之後,全部運往聖天門。說白了,千幕府的下面,就是聖天門圈養異蟲的地方。「
養蟲,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真是新鮮。
寒風差一點笑出聲來,有點不理解,問道:「什麼,千幕府還專門幫著聖天門養蟲子,養那麼多蟲子幹嘛?」
「你還別小看這些蟲子,聖天門對此極為重視,作為酬勞,聖天門每一年都向千幕府支付很大一筆錢。」若之山捋著鬍鬚,眼中閃過一絲靈光:「具體數字,我還不得而知,只曉得,要是沒有這一筆酬勞,千幕府根本養不活那三萬鐵騎。」
這麼說來,那些蟲子真不是一般的蛐蛐蟈蟈,應該是蠱蟲之類的奇蟲才是。
寒風猜測說:「若長老,您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回到千幕府,照看那些奇珍異蟲嗎?」
「沒錯,我正是這個打算。」若之山輕輕抿了一口香茶,會心笑著:「聖天門支付的酬金,是按照成蟲的產量定的,產量越高,酬金的金額也會越高。那些蟲寶,生活在懸崖下面的壑谷中,一直以來,都是自然放養模式。那裡常年陰鬱,不得陽光,只有在盛夏,蟬鳴的時段里,才能派人下去捕捉一些。我覺得你的感知力天賦,可以幫助我們掌控更多蟲寶兒的信息,通過改進飼養方式和捕捉技巧,來提高年產量。「
懸崖壑谷,其中陰風習習,釋放感知力進行全覆蓋,倒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這是您老的意思,還是千幕府元老院的決定?」
「元老院安排我尋覓適當的人選,我思來想去,整個空谷道場,沒誰比你更合適。」若之山流露出期許的眼神,笑著:「以你三年以來,在梵淨山的表現,只要我將你推薦上去,元老院會同意的。壑谷私牧官的俸祿,可是你在梵淨山的十倍。另外,壑谷毗鄰千幕府,近水樓台先得月,只要你做得足夠出色,進入千幕府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寒風在梵淨山下,守護著三千畝湖濱濕地,一年的俸祿也不過十銀幣,十倍的俸祿那就是一百銀幣。三七一家子的年收入,也不過三十銀幣。這一點,對於日子緊巴巴的寒風來說,足夠誘惑。另外,有機會在千幕府當差,那可是千千萬萬平頭百姓一生的夢想。
千幕府里七位長老,在空谷道場裡的地位極高,千幕府可以說,就是空谷道場裡的聖天門,一府遮天。
他點了點頭,有點兒心動了,笑著:「那好吧,我也想在空谷道場裡,有些作為,為千幕府盡一份力量。有勞若前輩,幫我向元老院舉薦一下,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若之山放聲大笑起來:」你還跟我這麼客氣,幫你其實就是在幫我自己,不是嗎?就憑你和蔚藍城藍希小姐的關係,我不會把你當外人的。「
「前輩,如何看得出,我和藍希小姐之間關係緊密?」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件天蠶衣?」若是山指點著他的胸口部位,眼色迷離一笑。
」嗯,不瞞你說,藍希小姐,確實送了我一件天蠶衣。不然,如此天寒地凍的日子裡,我也不會穿得如此輕薄。「
若之山搖了搖頭,忍不住嘆息一聲:「這足以說明,你和藍希小姐,關係非同一般。要知道,我在這空谷道場中,辛辛苦苦,為藍氏家族苦心經營三十年,才得到一件天蠶衣,作為獎賞。」
關於天蠶衣的事情,寒風並沒有多想。
他詢問著:「天蠶衣很珍貴嗎,我不是很了解,藍希小姐送我的時候,我沒有想太多,就欣然接受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給你講講好了。」
若之山緩了一口氣,絮叨起來:「藍氏家族對於水系的研究,相當於,風之城對於風系的孜孜以求。天蠶衣,是一種冷月蠶,吐出的冷月天絲,編織而成。冷月蠶天生高冷,極難培育,數量稀少。據說,十年一成蟲,十年一結繭,十年一成絲。三百隻冷月蠶結成的冷月天絲,才足夠織成一件天蠶衣。藍氏家族培育的冷月蠶,數量不過五百隻。也就是說,整個藍氏家族,需要二十幾年的時間,才能夠完成一件天蠶衣。鑑於我在空谷道場中,三十年的不辭辛苦,苦心經營,藍氏家族才特批了我一件天蠶衣。按道理講,藍氏家族,是不會批准你那件天蠶衣的。以我所見,你的那件天蠶衣,應該就是藍希小姐的。「
冷月蠶屬於蠱蟲的一種,生性冷僻,彌足稀有。
寒風為之一驚,難以置信,苦笑一聲:「原來是這麼一回事,那若前輩,可否知道藍希小姐為何要這麼做,天蠶衣,我真是受之不起。」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這個只有藍希小姐心裡清楚。」若之山清然笑著:「老夫直說一句,也許只有那個一時之間,名揚風之城,氣勢如虹,天資天啟的寒風,才值得藍希小姐,為他祭出貼身之物,天蠶衣。藍希的水系天賦,早有耳聞,冠絕蔚藍城。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陷入一陣沉寂之中,思考些許,才懂得,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藍希,還沒有放棄那個幾乎不可能的可能。
衝破桎梏,重回修真界,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風之城中桃柳依依。
十里桃花的風天大道,他要一個人再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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