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天無界 033 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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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希點著頭，應聲說道：「可惜，摩蘇爾不在東方大陸，東方大陸與雪域之間，常年紛爭不斷，我們去不了摩蘇爾，生命系的楚蕭蕭，也不會來東方大陸。」

    蘇景麓解釋著：「摩蘇爾是雪域最大的城邦，位於雪域的中心地帶。從蔚藍城啟程，前往摩蘇爾，需要穿越紛爭之地北海海峽，險象環生的遺落森林，還有伏地魔的領地——荒蕪之境！」

    一般的武神，都不敢進入荒蕪半步。

    何況，現在的寒風，連武者都算不上。

    穿越北海海峽、遺落森林、荒蕪之境，抵達摩蘇爾，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天香蔚然一笑，安慰說：「寒風公子，還是嘗試一下續命神丹吧，那三個地方，千萬不要涉足。我現在就去請老祖宗，和你們見上一面。能不能說服老祖宗，看你們表現。」

    說著，輕然轉身，沿著大廳之中，向下的樓梯，步入古堡的地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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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希看著天香離去，心生念想，看向寒風，說道：「寒公子，你和我上去一趟，看望一下子修哥哥吧。」

    寒風沒有多想，跟上藍希的腳步，一直走到聖菲爾德古堡的第七層。

    菲爾德古堡第七層，東南一角，古老的是牆上密布著蒼勁有力的藤蔓。

    銀蛇一般妖嬈的枝蔓死死地纏繞著每一個稜角，根須嵌入濕漉漉的石縫裡。冬日裡，葉片落盡，張力十足的根須，彰顯渾厚的生命之力。

    兩個人站在第七層的露台上，厚厚的積雪，一片雪白。

    透過一扇半開的窗子，看到房間之中，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面容白皙，稜角分明，安然入睡，躺在臥床之上，無聲無息。

    藍希介紹說：「他就是聖菲爾德.子修，不知何故，我總能從你的身上，看到他的身影。」

    「和他相比，我算是幸運的，雖然真元不復，至少還完好地活著。」

    站在雪地中，寒風櫛風沐雪，回想當初，失去真元，天賦蕩然無存的那段時間，痛苦掙扎，生不如死。

    「現在三公子的情況，很不樂觀，不管是續命神丹也好，迷迭香也罷，醫理是相通的。通過藥劑的活性，直達天元，誘發天靈覺醒，豁然開朗。聖菲爾德家族，嘗試過續命神丹，三公子服下之後，天元毫無反應，說明天元無感，已經失去活性。」

    天元無感——失去活性！

    寒風一個機靈，驚恐之狀：「你的意思是說，三公子的天元已經死亡，只是靠著身體的機能，維持生命特徵，那豈不是與『活死人』一般？」

    天元死亡，與天元封印，詫異很大，完全是兩個概念。

    藍希神色暗沉，禁不住潸然淚下，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聲色動情：

    「在天境湖，初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不會知道，我心中是多麼喜悅。三公子的不幸，讓我瀕臨絕望，天元湮滅，其實意味著死亡。現在看到的三公子，不過是活在我們的想像之中。」

    寒風嘆息一聲，感慨萬千：「逐黜風之城，淪落凡塵。在空谷道場，三年的平靜生活，我思考了很多。覺得，人無論在什麼時候，不管命運如何不堪，都要滿懷期待。生命本身就是一個奇蹟，要勇敢地活下去。」

    世界不堪，生活不易。

    「若是，續命神丹真的如九姑所說，對於化解封印，收效甚微。你會作何打算，會冒險穿越北海海峽，遺落森林，荒蕪之境，找到那位蕭蕭姑娘嗎？」

    「暫時不會。」寒風異常篤定，淡然笑著：「我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即使在東方大陸，修真世界也不是我立足的地方，更別說那些莽荒之地。至少還有一絲希望，迷迭香可以解除封印。或許有一天，那位蕭蕭姑娘，會遠遊至此，一切迎刃而解。」

    藍希猝然一笑，嘴角旋起小酒窩，說著：「你又讓我想起三公子生前的樣子，無論置身何地，總是充滿想像，把一切想像的很美好。」

    「我也是窮乏其身，回天乏術，聊以安慰自己罷了。」——

    ——他輕輕撓了撓頭，笑聲問道：「你第一次和我相遇，可謂居高臨下，一副修真者的姿態。那你與三公子是如何相識的？」

    「你要聽嗎？」藍希噗靈噗靈，瞪著眼睛。

    「說說吧，你不是想讓我記住你們兩個嗎？」

    藍希點了點頭，微微笑著：「其實我和三公子，相識不過兩三個月，他就出事了。緣起緣結，還要從那一紙婚約說起。聖菲爾德家族在蔚藍城，算不上一方豪強，只是近段時期，與聖天門往來頻繁，關係甚好。

    九鈅天章，一共九個人，蔚藍城出了我和三公子兩個，一時間，成了城裡的一段佳話。我的父親——藍亭序，與聖菲爾德家族的老祖宗——拜厄，一拍即合，幫我們定下婚約，還為此舉辦了一場有聲有色的訂婚儀式。

    我那時還小，三公子也是啥啥不清楚。訂婚儀式上，我一直不是很開心，總覺得家族裡的人，毫不顧及我的感受。這麼早立定婚約，讓我失去了自由。

    三公子站在我旁邊，看出了我的心思。就偷偷問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立定婚約啊？『

    我當時生氣地說，』是的，本姑娘很不開心，嫌你長得太醜。『

    他就安慰我』想開一點，兩個人若是想在一起，一個理由就足夠了，若是談不來，能找到一萬個理由分開。家族之間有著利益權衡，我們暫且配合一下。若是以後，你和我真的合不來，你嫌我丑，我嫌你煩，多折騰幾次，就各回各家。「

    寒風忍不住笑出聲來，說著：」我覺得三公子的性情挺好的，審時度勢，樂觀開朗。「

    「可是，違背家族約定，毀掉婚約，哪有他說的那麼簡單。」

    藍希縱然一笑，接著說道：「後來就搞笑了，他整天閒來沒事，就到蔚藍城找我。不是和我試著相處，增進感情。鼓搗出各種亂七八糟的主意，要倒逼家裡人，廢止婚約。以至於，我都開始懷疑，是我嫌他丑，還是他嫌我丑。」

    哈哈！

    「也真是個奇葩，你這麼冰雪聰明，天生麗質，怎麼會天天想著和你廢止婚約呢……」

    藍希一聲長嘆：「後來他昏厥不醒，我都以為他是在演戲，故意演給家裡人看的。——

    ——遇見你之後，我才漸漸明白他當時的心思。你們兩個都是那種決絕不然的性格，一紙婚約，對於三公子來說，起不到任何約束。只是我深陷其中，陷入囫圇。他是真心想幫我廢止婚約，讓我孑然一身，無拘無束，回歸本真。「

    世事無常，一邊煙雨一邊雲。

    「現在，婚約廢止，你重獲自由，卻在這世上，多了一個掛念。」寒風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