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斂起笑意,識趣地閉了嘴,走到一側的木櫃前,打開櫃門,取出疊放整齊的被褥。
她將其中一套鋪在床上,動作輕柔,將被角仔細掖好,然後又將另一套鋪在地上,儘量鋪得平整一些,免得硌得慌。
昏黃的燭光將她的身影拉得細長,在地面上投下一道剪影。
「殿下,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便是圍獵的第一日,妾身必須養精蓄銳,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這場仗。」
營帳內一時寂靜,只有燭火噼啪作響的聲音。
沈時鳶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燕冥軒的回應。
燕冥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他背對著沈時鳶,寬闊的肩膀顯得有些僵硬。
沈時鳶輕輕吹滅了蠟燭,營帳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夜涼如水,營帳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更顯得帳內靜謐。
燕冥軒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沈時鳶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中迴蕩。
他承認,自己確實從未有過女人,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懂男女之事。
他只是不想將就,不想隨便找一個女人來填補空虛。
想起她剛才戲謔的眼神,燕冥軒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燥熱。
與此同時,營帳外。
七公主死死盯著已經熄滅的燭火,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身邊的丫鬟小心翼翼地覷著她的臉色,低聲勸慰道:「公主,夜深露重,咱們還是回去歇息吧。」
七公主語氣尖銳,「歇息?怎麼歇息!她沈時鳶憑什麼霸占著太子殿下!」
丫鬟不敢再說話,只得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怨毒的種子在七公主心底生根發芽。
沈時鳶,你這個狐狸精,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
晨曦透過帳簾的縫隙灑進營帳,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沈時鳶緩緩睜開雙眼,發現床榻上空空如也。
燕冥軒去哪兒了?
疑惑在她心中一閃而過。
這時,包包端著水盆走了進來,輕手輕腳地將洗漱用具擺放在架子上,「小姐,您醒了。」
沈時鳶坐起身,接過包包遞過來的濕帕子,擦了擦臉,「太子呢?」
「奴婢瞧見天蒙蒙亮的時候,殿下便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裡。」包包如實回答。
沈時鳶微微蹙眉,心中疑惑更甚。
這麼早,燕冥軒會去哪兒?
她壓下心中的疑問,簡單洗漱了一番。
不多時,營帳的帘子再次被人掀開。
燕冥軒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套精緻的女性戰甲,通體銀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其上雕刻著繁複的花紋,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匠之手。
戰甲的樣式與男子常用的不同,明顯是為女子量身打造的,線條流暢,更顯英姿颯爽。
沈時鳶看著那套戰甲,「殿下,這是」
燕冥軒將戰甲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些不自然地別過頭去,「給你的。」
他本想說是連夜讓人趕製出來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給妾身的?」沈時鳶明知故問,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嗯。」燕冥軒有些不耐煩地應了一聲,「今日圍獵,你穿著這身,別給本宮丟人。」
沈時鳶心中暗笑,這男人,明明是關心她,卻偏偏要裝作一副嫌棄的樣子。
真是口嫌體正直。
「多謝殿下。」沈時鳶起身,走到屏風後,「包包,來幫我更衣。」
包包應聲而入,屏風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燕冥軒站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屏風上,心中竟升起一絲莫名的期待。
不多時,沈時鳶換好了戰甲。
包包圍著她轉了一圈,眼睛都亮了,「小姐,這戰甲穿在您身上,簡直比天上的女將軍還要英武!」
沈時鳶對著銅鏡照了照,嘴角微微上揚,這戰甲的確精美,更難得的是輕便貼身,活動自如,可見燕冥軒的用心。
屏風外,燕冥軒看似隨意地負手而立,實則耳朵早已豎起,捕捉著屏風後的一點動靜。
終於,屏風後的悉索聲停止了。
沈時鳶緩緩走出,她本就氣質出眾,銀白的戰甲在她身上,更是平添了幾分颯爽英姿,令人眼前一亮。
燕冥軒眼底划過一抹驚艷。
沈時鳶迎上他的目光,原地轉了一圈,「殿下,妾身這一身裝扮如何?」
燕冥軒語氣淡淡的,「中規中矩。」
見狀,沈時鳶也不願戳破他,「不論如何,還是要多謝殿下。」
燕冥軒耳尖微紅,「抓緊時間,別誤了時辰,大臣們都已經陸續趕往獵台前等著了。」
「起身已經收拾完了,此刻便能出發。」沈時鳶說著,便率先邁步往外走去。
燕冥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緊隨其後。
高高的獵台上,皇帝身居高位,俯視著下方黑壓壓一片的大臣,威嚴的聲音在山谷間迴蕩。
「此次圍獵,朕希望諸位愛卿都能拿出真本事,為我大燕增添光彩,但朕也要提醒諸位,若發現有人作弊,或是利用圍獵傷害他人,朕斷不會容忍!」
話音剛落,三皇子燕九晁便起身附和道:「兒臣定當遵循聖意,絕不徇私枉法!」
其餘大臣也紛紛起身表態,一時間,山呼海嘯般的「臣等遵旨」響徹山谷。
「圍獵開始!」
皇帝忽隱落下,早已按捺不住的眾人紛紛策馬揚鞭,如離弦之箭般朝林中竄去。
沈時鳶勒緊韁繩,回首看向燕冥軒,嫣然一笑,「殿下且在此稍候,妾身去去就來,定會給殿下帶回一份驚喜。」
燕冥軒的目光追隨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密林深處,才緩緩收回視線。
林間光影斑駁,沈時鳶手持弓箭,搜尋著獵物的蹤跡。
一隻肥碩的野兔從草叢中竄出,她眼疾手快,迅速拉弓搭箭,正要射出,一支羽箭卻搶先一步,精準命中。
沈時鳶回頭,只見沈纖月與好友陸瑤騎馬緩緩而來。
沈纖月翻身下馬,走到野兔旁,拔出羽箭,提著還在抽搐的兔子,故作關切道:「圍獵可不是兒戲,姐姐若是實在應付不來便回去吧,想來皇上也不會怪罪的。」
陸瑤不屑,「纖月,你同她說這些作何,只怕她也是硬著頭皮上來的,就為了在太子面前掙個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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