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蹲著角度,不小心看見不遠處躺在桌子底下的書包,它安靜的躺地上,上面那隻誇張的卡通人物一直看著我,仿佛在對我嘲笑……
我猛的站起來,開始瘋狂找剪刀,我要把這諷刺我人生的小學生書包剪成碎片!
翻箱倒櫃,哪裡都找了,沒有書包……忽然間想起來,這是精神病醫院的病房,怎麼會讓剪刀這樣的東西呢?是啊!我和其他病人一樣,都是危險人物,說不定哪天發病了就會自殺或殺人……
人生如此悲哀,房間連剪刀都沒有,時刻被人防著……
對了!指甲鉗!我包里有指甲鉗!
我把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在床上,幸好,指甲鉗在!
緊接著我爬到桌子底下,一把拽出書包,無奈指甲鉗根本剪不動那麼厚實的布料,任憑我怎麼撕扯都撕不爛。哪裡找來的書包,怎麼質量那麼好!
「若藍,先吃藥哦」,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的門已經打開,門口站著實習護士和另一個護士,看著面生,不認識。
「你……」我剛想把她們趕出去,突然意識到,馬醫生和雁兒都不在,我只是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於是我放下書包,走過去搶過藥,一口吞了下去,咽下去之後再張大嘴巴給她們看,見他們沒什麼反應,我再把門重重的關上。
「她是武瘋嗎?」在關門的一霎那,我聽見那個不認識的護士在問著實習護士。
武瘋?以前馬醫生跟我講過,瘋子分為文瘋和武瘋,從字面就能理解是什麼意思。現在……居然有人說我是武瘋?因為看見了我對一個書包在發瘋?
那句話深深刺激了我,看著地上被我蹂躪成一團的書包越發來氣。我邊哭邊蹲了下去,這下我不浪費力氣了,用指甲鉗對準書包上的線剪去,把所有能看見的線全部剪斷,到處都是被剪斷的線頭,然後我拿起書包站了起來,用力一扯。
全部散架……
頓時無數張白色的紙從包里飛了出來。仿佛從天空中灑落了一大疊白色的紙……
「啊……」我大聲尖叫起來。
立刻房間門被打開。來了幾個護士和兩個保安。
「冥幣!冥幣!」我語無倫次地指著那些飄蕩在空中的白紙,整個房間就像一個陰間,張張冥幣在空中飛舞……
恍惚中。我感覺被很多手抓住,然後手臂上被刺進了東西……
「這個人發病次數很勤的」,「是啊,馬醫生還騙她半個月就能出去」。「哈哈哈哈」,「好像三樓她奶奶也是精神病」。「是嗎,哈哈,好玩,對奧。這病是遺傳的」。
……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弱,但他們講的話我還是聽的清清楚楚,想反抗 。想辯解,卻無能為力。全身發軟,直至最後失去了知覺……
陽台外夕陽紅紅的,很是好看。
傍晚?我怎麼傍晚在睡覺?
「咦?馬醫生?你怎麼在這裡?」我剛轉了一個身,看見馬醫生坐在我床邊,正溫柔的看著我。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他對我微微一笑,紅紅的夕陽映在他臉上,像一副畫一樣。
「頭怎麼那麼痛?」我剛想坐起來,卻頭痛欲裂,像是大醉後起床一樣。
「你還是再躺一會吧」,馬醫生一邊幫我重新躺了回去,一邊像兄長一樣溫柔地對我說道。
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馬醫生就感覺滿滿的安全感,好像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此刻他在我身邊……如果沒有欺騙,沒有背叛,一直在我身邊就夠了……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就當是我的幻聽吧………
「可是……我想睡在這裡」,我指指他的大腿,然後壞笑了下。
「當然」,他還是笑的那麼好看,說著往床頭挪了挪,坐了坐端正。
我毫不客氣的將他大腿做枕頭,然後甜甜的睡去……
真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嗎?只要他在,全世界都在!即使以前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我也能很快原諒,即使對他有過懷疑,也會馬上說服自己!
從來沒睡的那麼甜過,眼睛還沒睜開,便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可是……
可是……馬醫生呢?屋裡空蕩蕩,除了我沒有一個活物,又是死一般的安靜……馬醫生呢?怎麼走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起床,來到陽台,果然,已是深夜了。
白天發生了什麼?我努力回憶著……冥幣?好像在哪裡看見過滿天飛舞的冥幣?
看著陽台外雲霧繚繞的黑夜,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真晦氣!太奶奶為什麼要這樣害我!為什麼要給我一個變態的小學生書包?裡面還裝滿了冥幣?
桌子底下?對!就在桌子底下!
一想到書包就在桌子底下,就全是緊張起來,屋裡放了一個如此詭異的東西,是在有點瘮的慌,我要把它扔出去!
可是……桌子底下怎麼沒有?
不對啊,我想起來了,漫天飛舞的白紙……那地上不是應該都是飄落的白紙嗎?怎麼現在房間如此乾淨?
馬醫生!一定是馬醫生幫我收拾的!
好想他……
哎,為什麼在半夜醒來,此刻好新鮮,有點睡意都沒有了,我……我要去找太奶奶,要弄清楚,這書包是哪裡來的,為什麼要在裡面塞那麼多紙!都是太奶奶害我!讓別人以為我是神經病患者……
好!現在就去,我才不怕那實習護士呢,她一定在睡覺,我現在就去找太奶奶!
剛拉開房門,我倒吸一口涼氣!
門口站著隔壁的怪物男生,「姐姐」,他用難聽的不標準普通在叫我,兩隻眼睛艱難的把焦距調整到我身上……
他怎麼就在我門口?一直在嗎?他一直在我門口偷聽我?或者透過門縫偷窺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一直活在他的監視下嗎?想到這裡我全身汗毛豎起,但他像個門神一樣擋在門口,而我,又不敢激怒他 !
「你……你有什麼事……」我後退了一步,咬著牙問他。
「馬醫生看到電話很生氣,他說要殺了他」,他用蹩腳的語言跟我說著,一聽就知道大腦有問題,不過我也總算聽懂了,馬醫生看到電話很生氣?要殺了他?什麼電話?殺了誰?
「哦,我知道了」,我敷衍著他,並沒有問他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他這種大腦嚴重不正常的,還是離他越遠越好。這才是精神病,整天胡言亂語,為什麼他們會說我是神經病呢……
我們對視了會兒,他的頭很小,頭頂很尖,感覺幾乎沒有大腦,他就站在門口,我不敢關門,更不敢把他推開自己走出去,只要站在裡面看著他,而他那兩隻長在太陽穴上的眼睛也一直盯著我……
幸好,沒幾秒鐘,他自己顧自己轉身走了,然後我聽見隔壁的關門聲……天哪!太好了!他回自己的房間了!
我偷偷探出腦袋看了下,果然,走廊里沒有一個人,他的房間門也緊緊關著,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出去了!…
我像一個小偷一樣,躡手躡腳的走在走廊上,而護士台和我想的一樣,裡面一個護士在睡覺,我都不想去看那人是不是實習護士,也不想去關心她馬尾後面是不是扎著小魚發卡,走到護士台附近時,我立刻飛奔到電梯裡。
電梯門緩緩關上,我心裡一陣竊喜,那麼順利!
好快!那麼快就到了,心裡居然有點小激動。
當天梯門緩緩打開,剛要悶著頭出去時,忽然撞到一個東西!
抬頭一看,「啊……」一聲尖叫!
怎麼是他?門口那怪人?
他低著頭,卻眼睛往上斜,死死的盯著我,雖然兩隻眼睛深嵌入眼眶,他低著頭,都不太看的到眼睛,但我還是能感受到來自那雙犀利眼睛的鋒利目光。
「不許去樓頂!」一個怪聲從他喉嚨里發出,像女人的哭泣,又像是男人的尖叫。
我本能的後退了一步,又回到了電梯內,我立刻按電梯3樓的按鈕,發了瘋一樣的按關門鍵。
電梯門終於緩緩的在關上,而他也沒有要進電梯的意思,我終於鬆了一口氣。電梯門終於關上,那怪人,和怪人身後牆上那「12」數字一同消失……
剛才我明明按了3樓,怎麼電梯去了12樓?而那個人為什麼在12樓電梯門口等著?他要阻止每個上12樓的人嗎?神經病!樓頂叫我去我也不去!用的著這樣來防範我嗎!
這下對了!電梯在3樓停了下來。
我出了電梯就飛奔出去,總覺得室內要安全點,在走廊上說不定又會出現什麼怪人,或者是遇見其他在外溜達的精神病患者,半夜看到這樣的人,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姐姐!」
真是擔心什麼就會發生什麼,我又碰上韓田了!大半夜的,他不睡覺,跑走廊上來溜達幹嘛!
「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奧……下……下次再聊!」我急著想脫身,雖然他這個病人沒有很恐怖的長相,看上去也蠻正常的,甚至還有點帥氣,但我實在不想跟他胡攪蠻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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