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怎麼了?
沈星漸漸睜開了眼睛。頭痛欲裂的感覺讓人很不爽。嘴唇也干涉無比,仿佛自己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吃喝。
到底發生何事?
只聽得耳邊傳來一陣鐐銬撞擊的「叮噹」聲,沈星抬手一看,手腕上竟被關進了冰冷的鐐銬枷鎖里!
沈星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只見剛才躺在一張,用雜草鋪蓋成的石板床上。自己正身處在充滿腐敗味道和潮濕感覺的囚牢之中。
「有人嘛!!!」
他拼命吼著如發狂一般,可是哪裡有半分回應呢?這裡究竟是哪裡?自己又為何身處囚室?這一切都讓沈星抓狂不已。要命的是,記憶里一片空空如也,根本回憶不起究竟發生了何事。
也不知道發呆了多久,沈星看見天窗上,似有人影晃動和竊竊私語之聲。
「喂!!有人嘛!!放我出去!!!」
沈星聲嘶力竭扯著干啞的嗓子玩命吼著,直到自己的聲音,漸漸沙啞的連半個字也發不出來。
周圍又陷入了寂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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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三十五天?」
「放屁,放屁,明明是第三十六天!」
「切,老子算的清清楚楚,就是三十五天!」
「說你是個傻子,你還不信,明明都是三十六天,你還少過一天,傻子!」
「靠!老子怎麼是傻子,你才是傻子!連天數都不會數,你他娘的是不是傻子?今天就是他媽的第三十五天!聽好了!」
「第三十六天!」
「算你狠,那就算是三十六天吧!」
「什麼叫『算』?你說說,神馬叫『算』?!」
「『算』就是『算』啊,你特麼的煩不煩啊,再煩老子睡覺了啊!」
「你睡!你睡!你睡了,老子就在你身上尿尿,讓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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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今天第幾天?」
「我估摸著,怎麼也得四十天吧?」
「放屁,明明三十九天,你個煞筆!」
「你敢罵老子?!」
「老子罵就罵了,你要怎得!」
「啪!」
「哎喲,我操,你打我?!」
「老子就打你了!怎得!」
「啪」、「啪」、「啪」——(具體多少下沒數——筆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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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吱」——天窗被打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
「喲嘿!兄弟,快起來,快起來!來了個俊俏小妞,嘿!」
「靠!正點!胸真他娘的大啊,要是給老子抓一把,嘿嘿,死了也值!」
「毛線!人家黃花大閨女的,憑啥子給你抓啊!你又沒老子帥!要抓,也是人家姑娘給我抓啊!是不是啊,姑娘?!」
「哎,不就是抓胸脯嘛!至於哭嘛!哎!別哭啊!姑奶奶!!」
慕容雪看著雙眼呆滯無光的沈星,正在揮舞雙手朝她說些什麼,不過這都不重要了。九十多個日夜的煎熬,就像是一把利刃反覆撕裂著慕容雪的心。
「師兄,我們回家!」
慕容雪梨花帶雨拼命擠出微笑,朝又黑又臭的沈星伸出了,白如玉脂的芊芊小手。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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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谷——凌煙閣
沈星長跪於老師坐前。
自從昔日一別,再會竟已是百日之後。時間真是奇妙,這一百個日日夜夜的煎熬與期盼,守望與失落,統統化為這一拜,凝聚著一言難盡的苦楚。
慕容雪靜靜呆在師父身邊欲言又止。整個殿內的氣氛僵硬到了極點。貿然替沈星說話,只會給他帶來更**煩和風波。
沈星瘦弱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不知是因為重見天日的喜悅,還是再次見到老師的思念。
「啪!」
老師捏碎了剛剛飲茶的茶盞,看著地上不成器的徒弟,心中百感交集。
當年,從「修羅場」把這孩子搶回來時,本想作為山門親傳弟子好好培養一番。怎料此子雖然天資聰穎,骨骼清奇,但是無論如何修行煉器,始終都難成大業。和慕容雪比較起來,兩個人簡直就是天和地的巨大差異。
若讓外界知道鬼谷門下首席弟子,竟是如此弱小不堪一擊,那豈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麼?因此十數年來,師父都是極力維持沈星繡花枕頭的面子,同時也是維護本門聲譽的里子。
現在倒好。不僅大鬧「三清觀」,差點就把對方首席大弟子,咬成廢人。萬幸是人家福厚,從沈星嘴裡勉強撿回一條命,那條被咬的左臂,卻廢掉不能在用了。
辛苦維護的「面子」和「里子」,全部被打回原形,換做任何人,都會怒不可遏,有種殺人的衝動。
罷了罷了,終究是緣淺福薄。
師父將掌中的碎片扔掉,若有所思的說道「星兒,你來鬼谷門有幾年了?」
沈星剛才見老師震怒,嚇得大氣也不敢多出。不過聽到老師問自己,心下頓時稍安,答道「啟稟師父,已經十五個寒暑交替了。」
「哦,十五年了啊.,看來,你還未曾忘記啊!」
師父讓慕容雪扶起沈星,讓他們坐下說道「還你給為師說說,你現在的氣力,在幾層了啊?」
這話一出,頓時讓沈星沉默無語。
別說第幾層了。實際上這十幾年,他就連一層的境界都沒練到過!而且不知道是何原因,只要修煉總是會失敗!
師父冷哼一聲,重重拍了桌子。
「請師父恕罪!弟子駑鈍!有愧老師教誨!」沈星見師父又震怒不已,頓時又嚇得慌忙跪拜在地。
「雪兒,你說說,到底幾層了!」
慕容雪見老師叫自己,只能低著頭出來說道「回老師,弟子修煉十三年,目前達到了『縱橫』第七層。」
「你看!你看看!!」師父又把桌子拍的「啪啪」直響(桌子:怪我咯?)「都是一門子弟,這差距,這實力!你叫為師怎麼說你!」
「弟子知錯了!」沈星嚇得瑟瑟發抖,心道:看來今天我在劫難逃啊!
「嗯哼!」
師父叫書童拿來筆墨紙硯,然後凝思一會,立刻開始奮筆疾書起來。不一會兒,書寫完畢之後,扔在沈星面前說道「一切都是天意!你我恐怕師徒緣分已盡,從今日起你可自去,好自為之,勿念!」說罷,起身就走。
「師父!!!」
沈星見師父把自己逐出了山門,心中猶如長江泛濫般波濤洶湧。就連聲師父都喊得顫顫巍巍,底氣不足。
「老師!萬萬不可啊!」
慕容雪見老師已走出「紫煙閣」,慌忙追上去,希望老師能收回成命。
整個大殿就剩下孤獨的沈星了。他用顫抖的手,輕輕拾起地上的宣紙,只見上面寫著老師龍飛鳳舞的篆書神跡——
「快滾!」
沈星小心翼翼將「逐表」的收入懷中,恭恭敬敬朝師父離去的方向磕滿了八十一個響頭,一直磕到頭破血流,頭昏眼花。
縱然師父已經不認弟子,可是弟子心中,師父永遠都是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沈星是不會忘卻恩師養育之恩,教導之情。
許久,沈星扶牆勉強而起。看著周圍空寂而熟悉的環境,他的淚已干,心卻在滴血。
師父!弟子——
去也!
沈星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紫煙閣」。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有位蒼老的身影,悄悄目送著弟子漸漸遠去的背影。
「星兒,此去萬水千山,大千世界,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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