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登仙的暴脾氣趙三斤最清楚,而錢學深也不止一次的領教過,如果今天這一幕真的被趙登仙看到,估計抄傢伙打人都是輕的,多半會逼著錢學深辭退李秋妍。 hp://772e6f742e6f6
「你說我是庸醫?」李秋妍眼睛一瞪,被這兩個字徹底激怒了,她堂堂一個留學歸來的醫學博士,自從學醫的那一天開始,在學校就是出類拔萃的天之驕子,畢業從醫以後,也親手治癒了不知道多少個病人,可以說救人無數,由於性格問題,有人說她恃才傲物,有人說她不近人情,也有人說她故作清高,但是從來沒有人敢當面質疑過她的醫術。
對於一名醫生而言,「庸醫」這個稱呼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難道不是嗎?」趙三斤淡淡一笑,道:「能耐不大,連個白血病都治不好,脾氣還這麼臭,像個大爺似的,治不好病就撂挑子走人,這不是庸醫是什麼?」
連……聽趙三斤說話的語氣,似乎在他眼裡,白血病就像是頭疼發熱那樣的小病一樣,是個醫生就能治好。
李秋妍心思縝密,立刻就抓住了趙三斤話里的漏洞,反問道:「說得輕巧,有能耐你去治啊。」
「我治就我治。」趙三斤順嘴說道:「我去隨便在沫沫身上摸兩下,都比你這個醫學博士讀的那麼書管用。」
「大言不慚!」
李秋妍冷哼一聲,對於趙三斤的狂妄自大表示嗤之以鼻。
而錢學深卻眼前一亮,問道:「三斤,你真有辦法?」
趙三斤的話落在李秋妍的耳朵里,肯定是吹牛的成分居多,可是落在錢學深的耳朵里卻別有一番滋味,畢竟趙登仙那一手摸骨治病的絕技他曾經不止一次親眼見識過,心底甚至有種隱隱的崇拜。
現在趙登仙過逝,《摸骨訣》那樣的絕技不可能就此失傳,而唯一有資格繼承趙登仙衣缽的人,只有趙三斤。
所以,趙三斤妄言能治好白血病,錢學深潛意識裡就信了七八分。
「當然。」趙三斤點頭笑道:「如果連這點兒小病都治不好,豈不是砸了我爺爺辛辛苦苦創下的招牌?」
「那太好了,三斤你跟我來……」
錢學深大喜,二話不說,拉著趙三斤就走向202病房。
林青青趕緊跟了過去。
李秋妍骨子裡就不相信趙三斤真能治好沫沫的病,甚至懷疑趙三斤究竟懂不懂醫術,所以,她本來是不想去的,可是一看錢學深見到趙三斤以後的那股子興奮勁兒,再想想錢學深平時的為人,感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於是躊躇再三,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也抬腳跟了過去。
「哼,我看你能狂妄到什麼時候!」李秋妍冷冷盯著趙三斤的背影,心裡這樣想。
幾個人前腳剛走進202病房,便有一個身影悄悄從一樓走了上來,正是換好護士裝以後趕過來看熱鬧的陸小梅。
陸小梅心裡還在為張大年得病的事兒提心弔膽,可不湊巧的是,她剛才站在一樓的樓梯口,把趙三斤和李秋妍、錢學深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特別是聽到錢學深和趙三斤竟然早就認識,趙三斤聲稱白血病只是「小病」的時候,她臉都綠了。
「難道……天吶,不會這麼倒霉吧?」在陸小梅看來,趙三斤的醫術越高,張大年得病的概率越大,而她被張大年傳染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那方面的病,可不是小病。
陸小梅越想越覺得揪心,平時大大咧咧、無所顧忌的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恐懼,小心臟快提到了嗓子眼兒,縮手縮腳的跟過去,站在202病房門口,偷偷的往裡面張望……
……
202病房內。
鄉鎮醫院不比大城市裡的那些三甲醫院,病房裡面的布置略微有些簡陋,也沒有普通病房和重症監護室的區別,不過,由於沫沫的病情嚴重,情況特殊,錢學深還是破例替她辦理了一個單間。
病房裡一共有三張病床,其餘兩個全都空著,只有中間那個病床上躺著一個歲大的小女孩。
歲,本來應該正是含苞待放的花季年齡,可是病魔來襲,沫沫這個花骨朵卻還沒得及綻放就被折騰的奄奄一息。
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漂亮的小臉蛋兒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眼窩深陷,嘴唇乾澀,經過長時間的化療,瘦弱的小身板已經出現了一系列負面反應。
特別是她的頭髮。
女娃子嘛,都愛美,而一頭柔順的秀髮往往能夠錦上添花,只可惜現在的沫沫已經失去了擁有這樣一頭秀髮的權力,她小小的腦瓜頂上面光禿禿的,看不到任何一根黑絲,如果不仔細去看,甚至看不出她是個女娃子。
朝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沫沫瞧了兩眼,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沉,林青青於心不忍,把臉扭向了一邊,可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外流。
才歲啊,還沒能好好的了解這個世界,卻要和這個世界揮手告別。
「三斤,你快來給沫沫瞧瞧。」錢學深直接把趙三斤拉到了病床旁邊。
低頭瞧著沫沫那憔悴到讓人心疼的樣子,不知為何,趙三斤心頭一動,突然就聯想到了自己小時候。
其實,趙三斤原來並不姓趙,因為他不是趙登仙的親孫子,他不知道自己以前姓什麼,親生父母是誰,甚至不記得怎麼搖身一變,就變成了趙登仙的孫子趙三斤。
聽趙登仙說,他來到清水村定居之前,喜歡四海漂泊,到處遊歷,說白了,就是個一無所有的流浪漢,後來在遊歷途中撿到趙三斤,見趙三斤骨骼精奇,天庭飽滿,是塊修習《摸骨訣》的好料子,所以就心生憐憫,救了趙三斤一命,並且一直把趙三斤帶在身邊,當成親孫子來養。
那時候,趙三斤同樣是歲,同樣是得了重病,和眼前的沫沫如出一轍。
而不一樣的是,沫沫至少還有個家,有父母的疼愛,得了白血病還能被送到醫院裡來。
想起這些,趙三斤的眼眶一紅,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著轉兒,差點兒不爭氣的滴到腳下的地板上。
「你剛才不是說自己懂醫術,能治病嗎?病人就在你面前躺著,你傻愣著幹什麼,有能耐儘管使出來啊。」偏在這時,李秋妍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顯然,李秋妍見趙三斤半天沒有動靜,還當他是被眼前的情形給嚇到了,束手無策,想要拖延時間,於是暗哼一聲,迫不及待的開口打擊起來。
聞言,趙三斤頓時從傷感的往事之中抽離,深吸口氣,頭也不回道:「請李大夫保持安靜。」
「你!」
「如果李大夫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去外面等著。」
「……」
李秋妍那個氣呀,這些話平時都是她對別人說的,沒想到現在卻被趙三斤拿過來給了自己當頭一棒,她本來想要反駁,可是看到趙三斤說完以後就坐在病床的床沿上,牽起沫沫的小手替她把起脈來,咬咬牙,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暗道:「裝,你就接裝,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沫沫的小手冰涼,脈相十分微弱,病情確實嚴重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如果不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救治,撐過今天晚上的概率幾乎沒有。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趙三斤才鬆開沫沫的小手。
「三斤,情況怎麼樣?你有沒有辦法……」錢學深滿臉期切的問道。
趙三斤想了想,臉色凝重道:「有辦法,但是沒把握。」
有辦法?
聽到這三個字,錢學深和林青青神色一動,都是大喜。
沒把握……
而聽到後面的這三個字,李秋妍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冷笑起來:「剛才我好像聽到有人說白血病只不過是個小病,隨便摸兩下就能治,怎麼,現在認慫了?」
「秋妍,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少說兩句吧。」錢學深瞪了李秋妍一眼,不悅道。
可惜李秋妍好不容易才抓到趙三斤的把柄,等到了反唇相譏的機會,她哪裡肯輕易善罷干休?挑了挑眉,正色道:「錢院長,我雖然不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但是對於你把救死扶傷的希望寄托在一個外人身上的這種做法和工作態度,我表示懷疑,如果隨便拉個人都能治病的話,那還要我們這些專業的醫生做什麼?」
李秋妍唇槍舌劍,逮誰咬誰,錢學深張了張嘴,竟無言以對,索性不去理她,轉眼看向趙三斤,追問道:「那你有幾成把握?」
「五五分吧。」趙三斤如實說道。
「剛才還說手到擒來,現在就成了五五分?呵呵,這個藉口不錯,如果等一下治療失敗,完全可以把責任推到概率問題上面去……」李秋妍咄咄逼人道。
趙三斤本來不想和女人一般見識,但是眼見李秋妍得寸進尺,恨不能騎在他的頭上拉屎,他骨子裡的那股倔勁兒頓時就提了起來,撇嘴道:「五成怎麼了?至少我有一半的把握治好沫沫的病,才不像李大夫,為了逃避責任,乾脆就撂挑子走人,不作為。」
「你--」
李秋妍眼睛一瞪,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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