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吧?」沈彥南心疼地看著睡眼惺忪的她。
蘇百曉連忙搖搖頭,強撐著精神說:「還好。」
「再睡一會兒。」沈彥南將她的頭扶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蘇百曉本來還想拒絕,可是實在太困,一靠在他的肩上就很快睡著了。
十來個小時後,他們降落在法國巴黎。
沈彥南先把蘇百曉送到酒店,便趕去參加商業談判會。
蘇百曉時差沒倒過來,在酒店睡了整整一個上午。
起床後,她也沒心思去領略一下法國風情,而是坐在床頭冥思苦想。
厲決森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讓他藏匿三年,並帶著渾身戾氣和忿恨回來。
她來法國就是為了調查清楚這件事,可是在法國人生地不熟的,該從何查起呢?
思來想去,她決定重返夏蒙尼小鎮看看。
先給沈彥南發條信息,報告一下她的旅程,然後打開行李箱拿出兩套衣服和一些必需品,便坐車前往夏蒙尼。
她無心觀賞窗外的風景,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靠近夏蒙尼,她的心情越沉重。
六個人的旅程,卻有三個人的生命葬送於此地。
七個多小時後,她終於踏上夏蒙尼的土地。這裡和三年前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時隔三年故地重遊,只感覺,物是人非。
她轉車前往勃朗峰小鎮的Mercure酒店,他們三年前入住的酒店。
這是勃朗峰山谷下場平原里的一個小鎮,是攀登歐洲最高峰——勃朗峰的最佳出發地點。正因為這樣,當年他們才會選擇住在這裡的酒店。
辦好入住手續後,她憑著印象去找當年吃過的中餐館解決晚餐問題。
點餐時,老闆娘一直盯著她看。
想了許久,老闆娘突然想了起來,爽朗一笑:「小姑娘,是你呀。」
蘇百曉不由得一怔,沒想到過去那麼多年了,老闆娘仍然記得她。
「老闆娘,你還記得我嗎?」
「記得記得。」老闆娘讓她先坐下來,自己也坐在她的對面,端詳著她好一會兒,才感慨道,「小姑娘,這幾年過得還好吧?」
「還行。」蘇百曉違心地說。
「還行就是不好啦。」老闆娘直腸直肚地說,「唉,你們年紀輕輕的,卻碰上了那樣的悲劇,可不得好幾年都走不出來嘛。」
蘇百曉的眼眸中流露出幾分苦楚和哀傷,也跟著嘆了嘆氣。
「老闆娘,這幾年你一直在這裡嗎?」蘇百曉確認道。
「是啊,不然也沒地兒去了。」
蘇百曉暗暗慶幸。
「老闆娘,我想跟你打聽件事兒可以嗎?」
「什麼事?」
「你也知道,我們三年前遭遇雪崩,造成……」蘇百曉差點兒說不下去,深呼一口氣,才艱難地繼續,「造成一死一傷,還有兩個人失蹤……我想知道,這三年中這裡有沒有失蹤那兩個人的消息?」
老闆娘同情地看著她:「小姑娘,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放棄嗎?」
他們當年在這裡找了兩個月,報了警,還登了尋人啟事,都沒有找到失蹤的厲決森和王語涵。
「這幾年一直沒有關於失蹤的兩個人的消息呢,要不你去鎮裡的警察局問問情況?」老闆娘搖頭嘆氣道,「這麼多年了,如果他們還活著,早就該出現了。既然失蹤了三年……」
老闆娘停住了,不忍心說出更殘酷的話來。
此時,飯菜上桌了,老闆娘也就不再打擾她吃飯。
蘇百曉一個人默默地吃了幾口,實在沒什麼胃口。可是只吃幾口又太沒有禮貌,只好勉強地多吃幾口。
結賬時,她向老闆娘問了去當地警察局的路線。
可警察局的答覆卻讓她大失所望,甚至有些生氣。
「在法律上,像他們這種情況已經可以宣判死亡了。」
她忍著一肚子火氣返回酒店,一個人生悶氣。
所有的線索又斷了。結果還是像三年前一樣,沒有任何進展。
站在房間陽台上倚靠欄杆,遙望高聳入雲的勃朗峰,她的心情比這陰沉沉的傍晚更黯淡。
眺望遠方,千山負雪,蔚為壯觀。
也不知看著遠方出神多久,在她把視線收回來的那一刻,卻瞥見樓下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語涵?
當她再想仔細看時,那人卻已經消失不見。
她晃了晃腦袋,心想道,難道是出現幻覺了?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她還是快步跑到樓下,沿街道尋找剛才那個身影。可是,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也許真的是幻覺。蘇百曉自嘲地苦笑。
在走回酒店的路上,卻經過一個小診所,她驀地停下腳步,腦海中靈光一閃:厲決森當年如果發生了意外,那必定會住進某家醫院治療。只要找到那家醫院,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三年前,由於事故發生得太突然,既無法接受厲決森和王語涵的失蹤,又要照顧受傷的唐越,更要面對鍾晴的死亡,導致他們情緒過分激動,幾乎沒有了理智。
那個時候,蘇百曉和沈彥南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根本沒辦法進行正常的思考。
沈彥南日夜悉心照顧瀕臨崩潰的蘇百曉,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也沒辦法靜下心來想對策。
在這裡尋找厲決森和王語涵下落的那兩個月,蘇百曉的各種負面情緒全面爆發,讓他應接不暇,整個人都憔悴了好多,每天都神經緊繃著,生怕蘇百曉會一時想不開而做出傷害她自己的事。
那兩個月,絕對是他們人生中最灰暗慘澹的階段。
他好不容易將她勸回國後,經過大半年的開導和休養,她才漸漸從事故的陰影中走出來。
回想起當年的悲悲喜喜,恍若隔世。
她面前的這家醫院自然不可能有厲決森和王語涵的消息,因為唐越當年就是在這家醫院救治的,他們還在這裡照顧了他大半月時間,期間根本沒有見過厲決森和王語涵的蹤影。
她走進去詢問護士附近所有醫院的地址,並一一記下來。
第二天早上,她就雇了個導遊,一個個醫院諮詢過去。
可一整天問下來,仍然毫無結果。
蘇百曉不由得有些灰心了。
難道她又猜錯了?
再回到一開始的假設。假設厲決森當年並沒有受傷呢……
半夜躺在床上,她絞盡腦汁也想不通,他為何會無故躲起來三年,她與沈彥南又做了什麼事讓他如此怨恨,像有殺父之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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