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故離崗一周,我被公司無條件解僱。
不過好在公司還有點人情味,這個月的工資只扣了我二十天,我真的打心眼裡謝謝老闆他八輩祖宗。
羊角胡坐在我對面擼著羊肉串,滿不在乎的說:「你還怕個鳥,你那個媳婦給你塞了那麼多錢,還不夠你用的?」
「您不是說那是買命錢嗎?我用的差不多的時候我也該走了。」
「剛開始是我判斷錯誤,我以為她是要害你,誰知道她是為了救你呢?用吧,不用白不用。」
「得。」我一陣無語。
填飽肚子之後,我舒舒服服的鑽進車裡打算睡一個安穩覺。
羊角胡使勁拍了我胳膊兩下:「小子,這車你開走吧,反正我也開不著,你開著車方便點。」
「我開哪兒去?」
「你不回家?」
「說實在的,我有點不敢回去,當初潘花子想讓他那兒子搶我的軀殼,我現在想起來都後背發涼。」
「搶你軀殼?」羊角胡又捏起鬍鬚:「走,帶我去看看,你對門那戶人家從你入住以後就壓根沒開過門是吧?」
「嗯。」
「有問題。」
我倆風馳電掣的趕回小區之後,正巧碰上了物業大哥值班。
打了聲招呼,我掏出五百塊錢塞進物業大哥的口袋裡:「大哥,我想看看我對門什麼情況,鑰匙你這邊兒應該有吧?」
物業大哥犯難了,說有是有,但是私自開戶主的門,這可是違法的,到時候要蹲號子。
我一看物業大哥有鬆口的跡象,趕忙又數出五百塊錢塞進他兜里,別看著一千塊錢在山裡水泡風颳的皺巴巴的,但絕對好使。
這下,物業大哥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說:「看可以看,但是有一點。」
不簡單,絕對不簡單。
我突然發現物業大哥是知道點啥的。
果然,物業大哥說:「你們看可以看,但是裡面的東西千萬不要亂動,不然到時候戶主回來發現有人私自進過房子,肯定要找我們物業的麻煩,你也知道我這個年紀沒啥文化,現在這個工作丟了我可不好找了。」
「放心。」
我再三保證之下,保安大哥終於將備用鑰匙給了我。
我跟羊角胡順利的來到我家門口,當初燒紙的火盆還在,只不過裡面的灰都會風颳跑了許多。
羊角胡說:「小子,還記得我說的合歡葬麼?」
「後山墳崗子那個?那不是一個人嗎?」
「那是孔丫頭給你找的替身,其實合歡葬是有的,只不過這個合歡葬調換了位置,藏在了最顯眼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羊角胡面色凝重的說:「這房子裡面絕對停放著一口棺材,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一具男屍。」
正說著話,我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是物業大哥打來的。
他催促我們兩個趕緊點,他可以把這個樓層的監控暫時關閉十分鐘。
羊角胡一聽,讓我開門,他自己從隨身的包里掏出幾張黃色的符紙。
我一看這符紙,說:「在大磨山裡的時候你咋不拿出來?你拿出這個來才顯得專業啊。」
「話多。」
羊角胡話音一落。
我手上傳來咔噠一聲。
門也開了。
羊角胡沖我使眼色,示意我可以進去了。
出於對他的信任,我直接拉開門沖了進去,羊角胡也緊隨其後,並且將手中一張符紙貼在了門上。
此時的房間裡冰冷異常,讓我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深秋的天氣還全天開著空調,溫度還這麼低。
都快趕上停屍間了。
羊角胡說:「房子的布置也是改動過的,這門口正對廁所,且廁所門也不關,從風水學上論的話活人一進門就會被這些污穢之氣給沖刷,然後減弱身上的陽氣。」
他又走到窗口的位置:「這房子本就不向陽,主人家還把窗戶給封住,真是怎麼邪性怎麼來。」
說罷,羊角胡走到臥室的位置,一腳就將主臥的房門給踹開。
主臥裡面沒有衣櫃沒有床,只有一口碩大的黑色棺材,且四角被磚頭墊著不沾地,而四個角的磚頭又在四個銅盆里放著,其中又蓄滿了清水。
羊角胡瞥了我一眼:「小子,夠不夠膽打開棺材?」
我雖膽戰心驚,但經歷過這麼些事兒,我頭也鐵了不少,梗著脖子說:「怕啥?」
我雙手用力頂住棺材蓋,雙手用力一推。
棺材緩緩打開,裡面躺著一具男屍,而且正是我燒紙那天晚上,出來跟我說話那個。
羊角胡看了兩眼說:「的確是合歡葬,只不過他的另一半,是大磨山裡面那口紅棺里的女子。」
「何以見得?」
「方位!這兩口棺材呈掎角之勢,但擺放的方位而且卻首尾相接,這是合歡葬里最陰毒的一種,叫童子獻命,明擺著是把這個男人的命獻給紅棺裡面的人。」
「潘花子要把自己兒子的命獻給紅棺里的人?」
「十之八九,我們先退出去,這房間太冷了。」羊角胡搓了搓胳膊,我們先後退出主臥。
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主臥的門緩緩打開。
男屍依靠著門框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把我這裡當成了什麼?」
我臉霎時間就白了。
羊角胡淡定道:「裝神弄鬼,你這陰魂弱的甚至不如一個娃娃,還敢出來恐嚇我?我一巴掌就能讓你歇菜,你信不信?」
男屍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呼吸一般。
良久之後,他微微低下腦袋:「我們合作一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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