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極能買通的看守,殷琉璃也能買通,但殷琉璃卻很聰明……那麼做,太明顯了。
只是買通了別的王宮侍衛,和看守監獄的侍衛關係好的,大晚上的在牢房裡面聚集在一塊喝酒吃肉,給灌醉了再打暈的那種,完全不著痕跡。
之後,亨利的噩夢,也跟隨著來臨了。
估計到死都沒有想過,得不到心上人,就算了……哪怕拼死,也沒得到她一個眼神。
會突然出現,對著他狂甩鞭子,打得他皮開肉綻……而這些都不是致命的,致命的是,他的雙腿,就那麼被她活生生的給敲斷了。
已經完全了他印象中,對阮隨心的認知了。
完全沒有想過,阮隨心很有這麼狠辣的一面……
最後,趴在地上,斷了雙腿,整個人面色都扭曲成一團,看起來痛苦極了的亨利,眸光嫉妒隱忍又平靜的看著阮隨心,很是脆弱的喊道:「阮隨心,為什麼……」
阮隨心冷笑一聲道:「為什麼?我不過是將你對我大哥做的事情,全數還你一遍罷了!」
「伯爵大人?」亨利苦笑一聲道:「抱歉……我以為,那不過是你想要利用他,才認下的大哥……」
「利用?你覺得我是那種,能夠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感情都利用的人嗎?」
「你不是……你若能做到那一步,就沒有現在的黑執事和殷琉璃之爭了……」黑執事有多想要得到阮隨心,他比誰都清楚。
只是因為得不到,才想著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王座上。
只要坐上那個位置,打敗殷琉璃……讓殷琉璃死,他黑執事才有那麼點可能,在未來的餘生里,能夠得到阮隨心的心。
在愛情的世界裡,求而不得……他們都是多麼可悲的人啊。
阮隨心冷笑道:「既然知道我不是,那麼還要問為什麼嗎?」
亨利苦笑道:「我不問了……那麼,阮隨心,你已經全都知道了對不對……可你知道,我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嗎?」
「呵……我不知道,我對那些也不感興趣!亨利你自尋死路,沒人能拉住你,我一點都不同情你!」
好一個,我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亨利腦子裡最後一根弦隨著這句話,斷了。
對人生,已經徹底的毫無念想了……滿眸,都透露著死寂。
從頭到尾……他都沒能入她的眼,更別談走進她的心了……他們之間,連朋友都不是。
「好……我明白了。」
最後,抬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最後一眼一般。
而後,垂下頭去,再也沒有抬起來去看她一眼。
阮隨心將鞭子重重的拋落在地上,淡淡道:「等你上斷頭台前……我會為你踐行!」
亨利氣息薄弱的道:「阮隨心……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人生過客!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里,都會出現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那些,都是人生過客,也因為如此,亨利……我還願意為你踐個行,當送走人生中的一個過客罷了。」
阮隨心那麼聰明,又怎麼會看不懂,亨利剛剛那毫無隱藏,用那種赤果果的熱烈,充滿深情的愛意看著她的眼神?
只是,消瘦不起罷了。
但終究內心是複雜的。
我們要求別人去為了我做什麼,但別人卻為了想得到我,命給玩丟了。
她沒錯……
但終究因果關係在那。
那就送個行吧,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太優秀的人,會影響到別人……可太優秀的人又有什麼錯?
難道讓自己變得不優秀,亦或者不出門見人了,這樣才影響不到別人?
可憑什麼,要為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去克制自己的人生啊?
阮隨心向來是灑脫的。
亨利苦笑:「我知道了……好,我等你給我踐行。」
死前,還能再看一眼。
阮隨心,即便你這般對我了,依舊做不到討厭你,憎恨你。
為什麼……因為,從頭到尾,喜歡的樣子,就是你喜歡的樣子啊!
哪怕,針對的那個人是我……
最後,阮隨心走了,殷琉璃安排完後續事情,也走了。
監獄裡,獨獨剩下,趴在地上,渾身都痛到麻木的亨利了。
可在殷琉璃阮隨心都離開後,牢房外只剩下那兩個看守牢房喝醉後被敲暈還未醒來的侍衛後,突然從牢房某個不顯眼的角落裡,走出一個人來。
是夜北極……
他看向趴在地上如同一條死魚一樣的亨利,眸中充滿了同情。
走過去輕聲道:「亨利……你怎麼樣,還好嗎?」
亨利抬起頭看向他道:「你怎麼……也來了?」
夜北極揚了揚手中的酒瓶道:「本來……心裡挺亂的,想來找你喝兩杯,結果……不巧看到這一幕。」
「你……走吧。」
「亨利,他們這麼對你,你就一點都不憎恨他們嗎?」
亨利苦笑道:「我一個將死之人……有資格去憎恨誰?」
就聽夜北極道:「若憎恨……死人,也能報仇。」
亨利聞言,猛地抬起頭,視線涼涼的看向他道:「夜北極……你什麼意思?」
「若你現在死了……殷琉璃和阮隨心就是兇手了……」
亨利眸光冷冷的看著他道:「可我現在,不想死!」
「就因為,阮隨心說要給你踐行?所以你不想死?」
「夜北極!你若敢亂來……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亨利……你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將我了解到透的人……是你教我的,要麼和你一樣拼死一搏,要麼就做到徹底放手,遠走他鄉……」
他的確很了解他。
他們骨子裡,都是一樣的人……
可夜北極卻是一個,比他還能忍的說。
不,確切的來說,夜北極之前還沒那個膽子……可現在,卻突然有了。
亨利一雙眼睛,木然的看著他道:「為什麼?」「你指的,我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是嗎?明明之前還不敢的……哈哈哈哈,鬼他媽知道為什麼!就突然有了……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滅掉一切的想法了,這想法還在腦子裡
根深蒂固……亨利,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懂我的人,原本,我不想這麼對你的……可,誰讓阮隨心和殷琉璃突然來過呢!
這麼好的機會……若是你,你也不會放過吧?」
「夜北極!」亨利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渾身是鞭傷,雙腿全都斷了……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人。
若有人來醫,還能治好的那種。
可現在渾身都痛到麻木,夜北極若對他做點什麼,太簡單了。
本來,覺得已經是必死之人了,早死晚死都是死。
可,她要給自己踐行啊。
他起碼……是被她親口承認的人生過客了。
又怎麼捨得,到死還要去讓她身上背負一條命案?
可人生啊……是多麼的無奈。
亨利死了。
遍體鱗傷的死了。
第二天早晨,被看守牢房的侍衛看到,上報給了國王陛下的。
國王陛下震怒,派了身邊最信任的侍衛親自去查。
這一順藤摸瓜,就牽扯到阮隨心和殷琉璃頭上了。
兩人,是被侍衛們,團團圍住……親自看著送去王宮,國王陛下面前的。
看侍衛們的面色,什麼都不願意透露的表情,阮隨心就猜到事情大條了。
充滿愧疚的,看了一眼殷琉璃。
殷琉璃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牽著她的手,一起去面見了國王陛下。
一進國王陛下的書房,殷琉璃就被國王陛下一個茶杯,穩穩的朝著他面上砸來。卻被阮隨心伸手,給擋下,最後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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