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完全睡著以後,歐陽伏農抽去女人緊緊攥著不放的左手,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邁著輕巧的步子離開。
他這些日子還有非常多的事情要辦,不能隨時守在她的身邊。
第二日清晨一早,他過來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女人,「孫先生,楚楚好些沒?」
孫先生為她檢查了下身體的傷口,沉重的看了眼他一眼,「燒已經退了,接下來估計還要昏睡個一兩天,才會醒來。你就安心去辦那些事情吧,這裡老夫來幫你看著,保管她沒事!」
歐陽伏農凝重的頭,意猶未盡的看了眼床上的女人,轉身離開。
他接下來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處理三皇子的遺體,此事刻不容緩。
「五弟,來的這麼早啊?」歐陽清瑞站在皇宮前調倜的看了眼遲遲而來的男人。
歐陽伏農眉頭緊擰,眸色一深,「出發吧!」他換上了一副白色孝服,回頭看了眼一長條侍衛,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裡帶著歐陽檀益已經只剩下的一堆白骨,
歐陽清瑞眼底划過一抹陰霾,瞥了眼面前一本正經的男人,眉頭微蹙,「不知道你現在的心情是如何的?是在竊喜還是真正的悲傷?」他冷笑一聲,挖苦道。
歐陽伏農面無表情,面對他的話神情不為所動,看了眼身後載著遺體的車夫,「千萬要心,別有任何閃失。」
完,越過他的身邊朝著宮門口走進去。
歐陽清瑞臉色鐵青,緊緊攥著的拳頭咯的咯吱作響。
他最討厭的就是他永遠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明明他就是主謀,憑什麼還裝作一副大義凝然的樣子!
金碧輝煌的皇宮轉眼間布置成了白色的靈堂,所有的宮女奴才都換上孝服。
金恆殿裡,南詔王落寞的身影站在原地,渾濁的視線不知望向何處。他扯了扯布滿皺紋的嘴角,「李子,檀益也該回來了吧!」一句話,道盡了人間的悲歡離合。
李公公垂下頭,輕聲道:「回皇上,宮裡的奴才傳來消息,是已經到了宮門口了。」
南詔王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望向門口,「去,朕要親自去迎接我的檀兒……」
「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啊!」李公公急忙扶起踉蹌的南詔王。
他推開他,堅定的搖了搖頭,「朕的身體自己知道,這最後一次見我的兒,豈能擔憂身體!」
完,抬起腿就朝著門口走出去。
李公公自知勸不住,連忙緊跟其後。
剛到門口,歐陽伏農與歐陽清瑞兩人雙手扶著一個一米多長的木盒從遠處走來。
宮裡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見到他們,頓時下跪磕頭。
「啟稟父皇,兒臣帶著三皇子歸來!」兩個男人低沉著臉,異口同聲道。
南詔王抹去流淌而下的一把清淚,沉重的頭,「你們辛苦了,快讓朕看看我的三皇子…」
「檀益!我的兒啊!」不遠處的染清嬪被人扶著,身體搖搖欲墜的朝著前面奔跑過來。
「我的檀益,你怎麼就這樣走了!」
「三娘,您要保重身體!」歐陽明月帶著孝扶著已經匍匐在地上的染清嬪,憂傷的勸導。
南詔王看著眼底的白骨,突然轉過身去,一手蓋住整張臉,身體一陣陣的顫抖,好久他才,「整個南詔過戴孝半個月,三天以後為檀益舉行弔唁。」
歐陽伏農低著頭,隱晦的目光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南詔王轉過身來看向眾人,「行了,該散的就都散了吧,今晚上開始為檀益守靈,你們都去準備準備。」完,他蒼白的臉黯淡無光,轉身離開。
「恭送聖上!」跪在地上的下人們紛紛為他送行。
歐陽伏農心裡放不下凌楚楚,趁著眾人舉辦靈堂的時間,抽空回了趟將軍府。
他悄然無息的走到她的房間,躺在床上的女人睡顏安穩,臉上比昨日恢復了些血色。
他坐在床前,幽邃的目光看著她,手下意識的握住了她放在被子上的手,「楚楚,以後我會保護你。」拂去她額頭上殘存的髮絲,眼神閃過一抹情愫。
半晌,左一首敲響了門,提醒他該入宮了。
歐陽伏農漆黑的眼底一沉,就在他想要抽回手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猛然睜開眼睛,拽住他的手。
凌楚楚一臉驚慌失措,此時的她猶如一個被丟失毫無安全感的孩子,「歐陽伏農別走!」
歐陽伏農冷峻的臉一皺,側眸看向楚楚可憐的女人,「楚楚,你醒了?」他轉過身,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
凌楚楚目不轉睛的盯著面前的男人,害怕他稍不留神就離開了,「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她頓時紅了眼眶,聲音哽咽。
她的話猶如千金重的石頭砸入他的心頭,狠狠一震,眸色變得隱晦不明,他放低了聲音,「不會,這裡不會有人會傷害你。」
「他們會打我……我好害怕……」凌楚楚一想到那日的情景,身體下意識的蜷縮起來,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歐陽伏農彎下腰一把抱住慌亂的女人,曲著手臂儘量不碰到她背上的傷口,他安撫似的扶了扶她的頭髮,「別怕,都已經過去了……」他喉間哽咽,聲音無比的沙啞。
他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以後他會護她周全。
「那你不要離開我,就陪著我好不好……」凌楚楚將頭緊緊的埋在他溫熱律動的胸膛,任眼淚悄然滑落。
她真的怕了。
一想起來,她就止不住的做噩夢。
歐陽伏農眉頭一皺,眼睛微微眯起,「本王以後不會再離開你……」只要她願意,他可以一生一世為她守候。
他原本以為可以抑制內心的異動的,當他昨日看到她的那一刻,所有的思考、所有的顧慮全都被感情拋之腦後。
他有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感覺!
看到她搖搖欲墜、仿佛頻臨破碎的娃娃的那一刻,他心如刀割……
「歐陽伏農,我想我真的是愛上你了……我,我的整顆心都是你。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樣才能忘記你?」凌楚楚再也不想管那些,當她昨日抬起頭看向他的那一刻,她就想要不顧一切的告訴他:歐陽伏農,我愛你!
不知從何時起,我就已經愛上你了……
歐陽伏農被她突如其來的告白所震驚,眼底閃過一抹揮之不去的驚訝,他頓時抬起她的頭,深沉的眼睛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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