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一看到銀票,眼睛立馬被吸住了,變得比油燈還亮。
以為遇到了個人傻錢多的主兒,她也顧不得去看孩子了,畢竟糯寶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這就帶著姜豐年朝伙房去。
「我說貴人啊,您家可真是大好人。」
「不過我們這裡伙食確實不好,沒法子銀錢不夠啊,你們要是多捐一點兒,那就是行善積德了。」
養濟院的後院荒蕪得很,只有高牆和荒地。
見管事婆子沒有跟上,小糯寶鬆了口氣,這就把食盒打開,先把裡面的點心分給了孩子們。
孤孩們看著很是害怕,起初甚至都不敢伸手接。
不過李七巧的手藝太好,一張張油光光的糕餅香得厲害,勾得他們不停往下吞咽口水。
小糯寶趕緊一人塞了一個,「你們趕緊吃吧,這個可香了,不吃等我們走了,你們可就吃不到了。」
孩子們終究是孩子,這就沒有忍住,抓起糕餅就狼吞虎咽了起來。
和他們套了近乎後,小糯寶就壓低聲音,問起了秦不同的事。
「點心是不是很香?以後我還可以來給你們送,不過你們得先回答我個問題。」
「噓,我問你們,你們有誰見過秦不同,就是被官兵抓走那人?」
「當真看到他行兇了嗎?」
這話一出,孩子們頓時嚇白了臉,一個個急忙往後退去,糕餅都撒在了地上。
小糯寶有點驚訝,還想上前幫他們撿起來。
這時候,一個大點的孩子小聲道,「你別問了。這個我們不能說的。」
說完,就見他沒有害怕糯寶,反倒是用緊張的眼神,不停瞥著前院的方向,像是在提防著些什麼。
其他孩子慢慢向他靠攏。
小糯寶立馬看出,這個大孩子就是孤兒們的頭兒。
「你是不是害怕那管事婆子?」小傢伙一針見血道,「你放心,只要你們肯說實話,我定能保護你們,不再讓她傷害你們。」
大孩子起初不信,沮喪搖頭,「沒用的,來大娘一年多前就接手我們這兒了,她背後好像有人,先前有富戶來過我們這兒,看出她不是好人,想去告知衙門,但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小糯寶知道他在顧慮什麼,立馬從供品里,取出一隻金鑲玉的大扳指!
「她的來頭再大,能有本公主大嗎?」
「我乃本朝的福星公主,也是國師親封的神女,這個就是信物。」
其實這扳指並非信物,只是看著足夠奢華,用來讓孩子們相信的。
那大孩子一聽,眼睛頓時瞪圓,「你當真是神女?」
「聽說神女護了萊城,是平頭百姓的大救星。」他聲音發抖,跪下喜極而泣,「要真就是您,那我們可有救了,就不用死在這裡了!孩子們,咱們終於等到希望了!」
其他的孩子有的哭了,有的太小還不大懂,都跟著下了跪。
小糯寶心頭一沉,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拉起面前的大哥哥。
「起來說話。」
「這個養濟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要怕,只要實話實說,本神女定為你們做主!」
別看胖丫還小,但氣勢卻像是喝了五斤的奶,給的足足的。
大孩子再也沒了懷疑,摟著旁邊的孤孩們,就拿起袖子抹淚,道盡了這一年多的委屈。
「自從來大娘到這裡管事,我們這就陸續,死了五六個孩子。」
「每回她都說是,死掉的孩子是染了病的,不許我們去看。」大孩子小聲道,「可我有偷偷看過,那幾個都是血被抽乾了的,而且我還看過她和一個男人,偷摸說過什麼,只可惜只看見背影了。」
說起秦不同來的那天,大孩子打了個哆嗦,「那個叔叔來的時候,我們都被關在屋子裡,壓根就沒看到他,是來大娘逼我們做假證,還威脅說如果敢不從,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
小糯寶聽得血往上涌,小臉鼓得像個松鼠。
「真是豈有此理,怎麼能幹這麼傷天害理的事,還冤枉了秦叔叔!」
她這就大喊一聲,「大哥哥,快動手,抓那婆子!」
前院裡,管事婆子正拿著銀票樂呢,就被姜豐年一腳踹中心窩,「你個賊婆,早看出你不對,等著伏法吧你。」
這時,馮氏也跑到門口,朝茶舍招了招手。
候在茶棚的姜豐澤和蕭蘭衣,飛快趕來,檢查那婆子可有同夥。
小糯寶帶著一串孩子們,氣呼呼地過來,「三哥哥,蕭哥哥,孩子們說了,來婆子平時就自己在此,沒有同夥住在養濟院,咱們可以去衙門救秦叔叔了。」
姜豐澤收回佩刀,「嗯,妹妹幹得好,只要孩子們肯證秦老闆清白,到時候再嚴審這婆子,真相就能水落石出了。」
很快,姜豐澤和蕭蘭衣就押著來大娘,先去府城衙門救人。
至於養濟院,一時沒有管事,孩子們都眼巴巴看著小糯寶。
在這節骨眼上,隨便換旁人來,姜家也不放心。
況且孩子們都受了大苦,正是需要安撫之時。
馮氏嘆口氣道,「瞧瞧他們一個個,有的還和糯寶差不多大,可是不能再讓他們,落到歹人手裡了。」
姜豐年實在不敢想,同樣的苦難落到妹妹和冬哥兒身上,那得多讓人揪心。
於是他主動請纓,「反正咱還要再留幾日,不如就讓我先照顧他們一陣子,再琢磨後續的事吧。」
事情就這麼說定,小糯寶的心也能回肚子裡了。
回去的路上,她攤著小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馮氏身上,呼呼補了個覺。
本以為,把那婆子押到府城,審問一番便知事情全貌。
然而沒想到的是,等姜豐澤和蕭蘭衣回來時,卻是帶回了一個壞消息。
「什麼?」
「那管事婆子死了?」屋子裡,馮氏驚訝地起了身。
小糯寶坐直了身子,睜大眼睛瞅著三哥,「三哥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姜豐澤懊惱地坐在一旁,「那婆子也是夠可以的,我剛把她交給許知府,接出了秦老闆後,還想一同進去參與審問。」
「可誰知,等我去了大牢時,就見那來婆子已經倒在地上,咬舌自盡了,估計是畏罪自裁。」
這消息屬實讓姜家難以接受。
雖說秦不同是沒事了,但那些孩子被害一事,難道就不了了之了嗎?
況且,聽其他孤兒說,被害的都是被抽乾了血,這死法也著實蹊蹺了些。
本想著,線索就要跟著管事婆子的死,就此斷了的。
姜家人正覺沮喪時,穆亦寒卻從仙泉居過來,直接替他們撥開了雲霧。
「無妨,一個婆子,最多是馬前卒,不管是被害還是自裁,都無足輕重。」
穆亦寒揉了揉小糯寶的腦袋,一語道破,「其實本案主謀早就露相,去抓了他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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