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嚴重的一次,祖婆婆帶著家族一年一度的祭祖,我的陰陽眼又無可奈何的看見些不該看的東西,那些一個個穿著官服模樣的人從身邊走過時,還是忍不住的左躲右閃,惹的身前的祖婆婆頻頻皺眉,這看見和能不能撞上是兩回事情,就算你明明知道那些人不會撞上自己,還是會下意識的躲過,這應該不怪我。
之後,還沒等我解釋,回到府中就是手心狠狠的一頓戒尺。
我覺得委屈,卻也說不出哪裡委屈,說出來別人也不相信,也就心甘情願被關在柴房裡幾天,直到被祖婆婆身邊的嬤嬤領出。
但其實,祖婆婆對我還是挺好的,說是縱容也行。
祖婆婆底下沒有嫡親的子孫,祖婆婆的丈夫,應該算是太公公,將門之後,五代單傳,意氣風發,三歲能文,五歲能武,出了名的神童。聽說十五歲就當上了御前近身侍衛,十六歲就娶了年僅十三歲的祖婆婆,可惜,一年後就被一次御前刺殺事件中,為救皇帝一命,一劍刺心臟上,救不回來了。
朝野上紛紛扼腕嘆息,慧極必傷啊,祖婆婆的公公婆婆沒幾年也傷心過度,雙雙撒手人寰,也沒再留個子孫,梅家的香火,就在這個聰明到極致的少年身上,斷了。
也難怪,那時候祖婆婆才十四歲,在這個沒各種激素飲料,沒有肯德基全家桶加泡麵,更沒有性早熟,女子基本都是十八歲才來了葵水,十四歲有天大的能耐,也蹦躂不出個娃娃。
可憐祖婆婆獨自一人打理起大家大業,這時代里也沒有再嫁續夫一說,十四歲,就守了寡。
我是祖婆婆的遠房親戚家的女兒,聽說是家裡實在窮,養不起,送來當奴才養著,總比餓死好,我對這時代的父母毫無映像,他們把我送來之後,就沒在出現過,親情自然淡薄。一起來的姑娘公子有五個,都是祖婆婆七大姑啊八大姨啊七拐八拐的親戚家的女兒,大多是窮的養不起,送來投靠祖婆婆。
說是奴才,祖婆婆卻是給我們請了幾個先生,教我們琴棋書畫,識文斷字。
我也是在接觸書本時,才有意識的打探自己身處的是什麼年代,當然,對於我這個對從小到大歷史從來沒有及格過的學渣來說,知道也就等於不知道。唯一知道就是唐朝,還是當時民風開放,那時候的唐裝吸引的我。
命運把你從21世紀溫暖的被窩拉到這裡,扔給你一個不三不四的身份的同時,肯定不會給你穿到一個正正經經的時代,這個時代我從未聽過,也斷定,歷史上沒有過。所以,別的穿越小說女主可以未卜先知,呼風喚雨,我只能默默看著史書發呆。
兩個男孩和三個女孩子學習的課程並不是相同的,男孩子識文斷字要求精益求精,並且要求學武,女孩子除了認字,還有琴棋書畫。好在,祖婆婆的本意只是要求我們稍微懂得點,並沒有嚴苛到一定會,偶爾逃課什麼的,教我們的先生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梅蘭和梅菊是和我同年近府,梅蘭性子嫻靜大方,溫柔可人,穿的衣服也只是清清淡淡的顏色,在風裡一站,傲然清梅的氣質不可擋,梅菊性格活潑,話也最多,坐在一個地方要吧啦吧啦的講好久,可是那眼神體態,不經意流露出的都是風情,嘴巴最甜,常去給祖婆婆捏捏肩揉揉腿,也最得祖婆婆喜歡。
就在我憂傷的發現,我是最沒特色的,完全就是個丫鬟小廝命的時候,桃樹下那靜坐的男子似乎動了動。
這發現激起我一身雞皮疙瘩,原來他竟然會動,原來,他並不是那種不會動的鬼,那他這些天都在幹什麼?坐那麼久腰就不疼?
我聚精會神的看著他,希望他洗個澡,漱個口,最不濟,伸個懶腰,轉轉頭。
結果,那光從側面看,氣質形容就讓我移不開眼睛的妖怪,只是微微喘了口氣,然後繼續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難道,剛剛他只是剛用過午飯,打了個飽嗝?
我默默的放下窗,輕微抑鬱,妖怪的行動一般很緩慢,我們看著無聊的打坐,其實是他們生命里每天大部分的事情,他估計在和身旁的桃樹在打賭,賭誰先動,誰就是小狗的遊戲,也可能一賭就是上千年,賭到身邊的桃樹被人家挖去,打成桃木櫃,做成桃木劍,他才能緩慢的睜開眼睛,說不定還要驚訝一番,誒?身邊和我打賭的桃樹呢?
我們覺得漫長的十年,其實對他們來說,只是白駒過隙,百年千年裡打嗝的一瞬間。
這樣想著,便也對著眼前的帥哥意興闌珊,你在他身後花痴了好久,他卻在不久之後,想都想不起來,這比什麼都來的挫敗。
每年的五月十五祖婆婆會把我們一起來的五個姑娘漢子聚集在一起,考一考最近幾個人功課做的怎麼樣,有沒有認真學習之類的。
大概,就跟期中考試一樣。
嗚呼在乎,天要亡我。
在上輩子做學渣的我不可能這輩子突然醍醐灌頂茅塞頓開的變成學霸。
考試是他們的,與我基本沒什麼關係。
幾人到場,祖婆婆會先叫我去她身邊坐著,愛憐的摸摸我的頭,這基本已經成了固定的模式,從小時候五歲開始,到現在的十三歲,他們也基本見怪不怪。
對,我就是傳說中的關係戶,傍上祖婆婆這個大boss,幾人當中,我算是關係最親近。
我想,關係戶這種東西,無論身處在哪裡,在哪個朝代,基本都能行得通。
當然,這也要歸功於我小時候得過的「痴病。」直到七八歲以後才有所好轉,自然對我沒那麼多要求。
幾人也基本見怪不怪。
其實,祖婆婆與我私下裡透露過,剛開始,對梅蘭和梅菊,也秉持得過且過的態度,無奈,她們太爭氣,梅蘭在琴藝上面,直超教我們的女先生,梅菊更是在作畫上驚為人天,加上人長的美,又是未出閣的姑娘,她作的畫在武國千金難得一副。
惹的女先生一直在我面前感嘆,此生無憾,能教出梅蘭梅菊這兩位人中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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