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內,兩人都在無聲地喝著烈酒,那種如同刀子切過心臟的感覺,仿佛火焰焚燒。
都在回憶著同樣的往事。
酒店的服務員將菜餚端上,見兩人的情緒奇怪,不敢打擾,急忙悄然無聲的退出去,就連小正太贏了,過來瞄了一眼後,也連忙退走。判官身上彌散出來的凌厲氣息,實在讓他有點心顫,這種感覺,即便是姑丈站在自己的面前也沒有。對方的一個眼神,真的可能就將自己絞碎。
寂靜了良久。
判官緩緩的抬起了頭,舉起了酒瓶,「老大,我敬你。」
羅峰抬手,酒瓶哐的碰一聲。
酒香辣喉。
判官的眼神流露出一陣追憶,悵然。
「地獄戰隊,華夏之師。當年,軒轅榜第一閻羅王,軒轅榜第二玉羅剎,軒轅榜第五判官,軒轅榜第八血魔,軒轅榜第九鐵面,軒轅榜第十二豹影,軒轅榜第十五冷鋒,軒轅榜第十八,黑無常。」
判官神色蒼涼的一笑。
「八個人,八名兵,八柄利劍。率眾戰兵,所向披靡。」
「地獄戰隊,令外敵聞風喪膽。」
「可是,卻因為一年前,斷天崖一戰-――」判官通紅了眼,充斥著煞氣,無法說下去。
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的烈酒。
眼眶通紅。
羅峰也低著頭,看不見神態,只是,身軀在輕微的顫慄。
「軒轅七老,他媽的就是一個笑話!」
判官猛然拍案而起,怒髮衝冠,「老大你為軒轅閣立下多少功勞,我們地獄戰隊,出生入死多少回!我們不求什麼回報,我們甘願付出一切!可我們沒法忍受,在我們拔劍殺敵的時候,卻有人,在背後捅了一刀。」
「判官,不用再說了。」羅峰抬起了頭,面無表情,「往事讓它過去。」
「老大,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性格?誰都可以讓它過去,唯獨你不可能。」判官扭頭盯著羅峰,一字一頓,「你是不想拖累兄弟。這也是一年以來,你斷絕與我們所有人之間的聯繫的原因。」
羅峰沉默。
判官仰頭悲涼一笑。
「斷天崖之後,玉羅剎墜崖,閻羅王退伍,地獄戰隊核心戰將,除了黑無常那廝背負家族使命,身不由己。我判官、鐵面、血魔、豹影、冷鋒皆都相繼而離開。地獄戰隊不復存在。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批老大你手中曾經親自帶出來的兵,都申請退役走了。」
判官臉龐流露出一陣嘲諷冷笑,「他們認為閻羅王可有可無,而現實,卻狠狠的扇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
「還有,我們雖然離開了,可是,不論我們做什麼,都有曾經的兄弟暗中相助。」判官沉聲說道,「比如我創辦的【曼陀羅】,曾也在地獄戰隊,京城的那幫兄弟,司徒家的司徒明鋒,武家的小虎崽-――等等,如果不是他們動用了家族的力量來相助,【曼陀羅】不會發展得那麼迅速。」
「他們這般相助,是有原因的吧。」羅峰瞥了判官一眼。
判官輕咳了一聲,原因很明顯,就是尋找老大的下落。
「我在這裡的消息,暫時不要告訴其他兄弟。」羅峰一擺手,語氣帶著毋庸置疑,「否則的話,你也不用來見我了。」
判官欲言又止,唯有點點頭。
這時候,包廂外敲門聲音響了起來。
「進來吧。」羅峰轉臉看了過去,神色恢復如常,唐德昌父子倆走了進來。
唐大耳的眼神依然還無法按捺住激動,而唐德昌臉龐的傷勢依然很明顯,只不過,此刻眼神更多的是疑惑,先是看了看羅峰,然後側臉看一眼判官,見他衣袖處的曼陀羅花的圖案,臉色一下子變了。
衣袖處的曼陀羅花,不同級別,有細微的不同。
眼前此人,衣袖上,赫然是最高的級別。
他是什麼身份?九星職員?
唐德昌眼眸猛然的瞪大著,他聽唐大耳說,羅峰認識【曼陀羅】的人,而且看起來等級不低。
唐大耳本是將信將疑,現在徹底相信了。
這是意味著曼陀羅最高身份的圖案。
「我來介紹。」羅峰微笑地站了起來,「這位是我的兄弟,唐大耳。而這位,唐德昌。唐叔曾經是尖刀小分隊的成員。」
「哦?」判官看他一眼,眼神流露出一陣好感。
自己也是從尖刀小分隊,一步步,跨入軒轅閣,進入地獄戰隊。
「而這位-――」羅峰想了下,抬眼問判官,「你用的什麼身份?」
判官微微一笑,走上前,朝著唐德昌伸出了手,「唐叔你好,我是【曼陀羅】的創始人-――」
「什麼!」判官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唐德昌腦海已經宛如一個炸彈砸了過去,瞬間懵住,脫口駭然的高呼起來,霎時間一邊青腫的臉都嚇得發白了。
【曼陀羅】的創始人!
這對唐德昌來講,簡直太驚人了。
嚇哭老唐了。
一旁的唐大耳也是瞠目結舌-――
他知道老大認識的【曼陀羅】的人,身份一定很高,可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高到了最頂點。
而且,這個人,貌似還喊峰哥一聲-――老大。
峰哥這是要逆天麼?
唐德昌父子倆驚呼一聲後,卻又遲遲不得出聲。
「你們這是-――」判官有些疑惑不解地轉臉看著羅峰,雖然【曼陀羅】是有點名氣,可是,也不至於讓人聽了自己的身份就震驚成這個樣子吧。難道是見回了老大之後,我身上有霸氣側漏?
「小官,唐叔是【曼陀羅】的一星職員。」羅峰笑著解釋。
換句話而言,現在唐德昌,就是見到了他的教官的教官的教官的教官的教官――站在【曼陀羅】安保公司最頂端的那一個人。
身份的顯赫,自然毋庸置疑。
尤其是對唐德昌而言。
而且,唐德昌還聽了不少關於【曼陀羅】創始人的傳言,如今乍看到真容,這等衝擊,簡直無法言喻。
「唐叔,你就跟老大一樣,喊我一聲小官行了。」判官微笑開口。
這是何等的臥槽。
唐德昌快要嚇哭了。
哭喪著臉,「董事長,你――你這是折煞我啊。」
「不不,絕對沒有。」判官急忙開口,開玩笑,老大都喊一聲唐叔,自己還敢直呼他的名字?自己雖然一年沒有被老大抽了,可皮也還沒癢啊。
兩個人,都是誠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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