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後悔?」羅峰冷笑,「你知道你犯下了什麼罪嗎?殺人罪!說不定要被判死刑的。」
「你又是王家派來希望我出庭認罪,強行給王子雄洗白的人吧。」東方祭舉起高傲的頭顱,「我雖無權無勢,只是個學生,但是,我知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罪惡。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及時出現,那可憐的女孩,早就遭遇不測,到時,有誰給她主持公道?你少來嚇唬我了,就是死,我也會出庭指證王子雄的罪名。」
東方祭一字一頓,聲音鏗鏘有力,「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
羅峰打量著東方祭。
想不到這傢伙還真的正義感爆棚啊。
「這麼說,如果再給你一個選擇,你還是可能會出手?」羅峰淡聲地開口。
「不是可能,是一定。」東方祭振聲道。
「我倒是奇怪,看起來你也不是什麼練家子,怎麼赤手空拳就錯手打死人了?」羅峰又問一聲。
東方祭皺眉看著羅峰,「你到底是誰。」
羅峰微笑地走上前,來到東方祭的面前,伸出手,「正式開始認識一下,我叫羅峰,浙杭大學新生,中文系,古典文獻學1班,358寢室!你好,我的下鋪兄弟。」
東方祭在寢室的床位,正是羅峰的下鋪。
話語一落,東方祭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
「我們同個寢室,今天開學典禮,我見你沒來,就去問了導師,結果知道你竟然遭遇無妄之災了,所以,就來看看你。」羅峰微笑,拍拍東方祭的肩膀,「好小子,竟然英雄救美把人都打死了。」
東方祭目光注視著羅峰,片刻,一顆緊緊繃著的心一下子放鬆,旋即苦笑起來,「我哪知道,其實,我也就是衝過去將那個王子雄推開,然後,他凶神惡煞地朝我衝過來,我們扭打一會後,他自己就倒下去了。」
「那王子雄,本來就有嚴重的先天性心臟病,估計那是心臟病突發死的。」羅峰開口,可東方祭面容卻沒有半點喜色,苦笑地搖頭,「現在這個根本不重要,王家在浙杭權勢滔天,恐怕……我是很難出去了。」
東方祭緊緊地咬著嘴唇。
他只是個尋常求學的新生,卻遭遇這等橫禍。如果東方祭的心靈脆弱一點的話,恐怕早已經崩潰了。
不過,東方祭最讓羅峰欣賞的一點就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東方祭,依然沒有彎下自己的脊樑!他的心中,必定有自己堅守的底線。
這種人,值得幫助。
羅峰心中打定了主意了。
「東方祭,你別想那麼多了,說不定很快就會真相大白,王子雄的死,根本與你無關,而你只是見義勇為,無罪釋放。」羅峰哈哈一笑,「其實今天是咱們寢室所有兄弟都來看你,但是被攔下沒有辦法進來。我們都在358,等你回來!」
東方祭的心裡不由得流淌過一陣暖流。
可是,無罪釋放,這四個字,東方祭想都不敢想。
「我走了。」羅峰沒有再多說什麼,重重拍著東方祭的肩膀,隨即離開了看守所。
看守所內,幾名警員看著東方祭,片刻,小心翼翼地道,「東方先生,現在可以回去了吧。」
東方祭不由得愣住,這幾個警員對他的態度,跟前幾天,起止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簡直就是環繞著地球幾圈的弧度了。
東方祭的身上有不少傷痕,這幾天來,看守所的人對他輕則大呼小喝,重則大打出手,哪裡會像今天這樣客氣,還東方先生?
此時,東方祭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了一道身影。
剛才來的那位室友!
正是他來了以後,看守所內所有人對他的態度都轉變了。
這一剎,東方祭心中那本灰暗絕望的心,不由得重新泛起了一絲期冀光芒。
車內。
羅峰陷入了沉思。
許久,方才抬頭看著正在開車的判官。
「依你看,誰能救得了東方祭?」
「如果小鋒鋒跟老虎崽還沒走的話,以他們兩家的實力,要救東方祭,並不難。」判官似乎早就猜到羅峰會問他,徑直地開口,「可現在,這條路明顯不通。」
頓了下,判官繼而說道,「如果老大你出面,找一些老部下,或許也有能幫得上忙的,要知道,當年從尖刀分隊,再到利劍兵,萬象組,甚至軒轅閣,老大你都留下了風騷的姿態,影響了不少人,你如果找他們幫助,他們不會拒絕。當然,我知道,老大你也不會再去打擾這些兄弟們了。」
「你到底有沒有點建設性的提議。」羅峰瞪了判官一眼。
「有!」判官振聲開口,「君老!」
羅峰沉默下來了。
事實上,判官口中所講的兩個字,與羅峰心裡想的,不謀而合。
君老!
一個因為當年的那一場風波而引咎辭職,擁有著顯赫功勳的軍中大人物!
儘管君老辭職退休,可是,以他的影響力,他要想救東方祭,只是一句話的事情。
然而,這,又牽扯到了當年的那一場風暴。
羅峰心裡,並不想再與君老有什麼交集。
他無法放下心中的那一座沉重的山峰。
可是,東方祭,自己,要救他嗎?
「老大,我能說一句話嗎?」判官小心翼翼地開口。
「說吧。」
判官沉吟了會,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斷天崖上的事情,不可能與君老有關。你比我們更了解君老,如果他知道這是一個套,會讓我們地獄戰隊的兄弟們踏入嗎?絕無可能!」
羅峰的身軀輕震。
眼眸死死地睜大,許久,緩緩地開口,「可是,他也不肯告訴我,斷天崖上,是誰下的命令!」羅峰緊握著拳頭。
「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呢。」判官嘆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一切,只能讓羅峰自己來選擇。
車內,羅峰也沉默了很久。
車子一路開到了西湖邊上停了下來。
兩人下車,判官給羅峰遞過去了一支煙。
「老大,我有種感覺,斷天崖上的真相,一定很快就會揭曉。」判官沉聲地道,「與其一直糾於這個心結,不如正面跟君老談一次吧。東方祭這件事,或許,對你和君老之間的關係,可以實現一次破冰。當初,你們可是忘年之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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