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厲聲大叫起來,聲若滾雷爆響,當即把青依寒嚇得嬌軀顫抖,卻是大聲叫道:「她只有一百三十五天可以活了。」
「遲了來不及了。」
金鋒驀然間一個前插,抬臂直指青依寒腦門嘶聲怒吼:「你給我閉嘴!!!」
金鋒怒火萬丈,氣勢陡然間爆發出來,如黃石公園噴發的火山,帶著滅世的狂吼。
小道士張零一下子攔在青依寒身邊,雙手平伸大聲叫道:「不准凶我師姐,別吼我師姐……」
「有什麼沖我來。」
金鋒一把將張零扯開,手指不自主的抖著,指著青依寒。
一張黑黑的臉陰森森的猙獰而恐怖,宛如厲鬼。
「僵體素!茅山養屍!鎮魂!」
「虧你想得出來!」
「明明是活死人植物人,你還百年無憂!?」
「讓她躺在你們茅山養屍洞裡孤苦伶仃活百年……連思維思想都被阻斷,這樣的活法活千年——」
「又有用他媽的什麼卵用。」
「青依寒,你他媽……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麼?」
「你他媽逼是不是在報復我毀了你的道心?」
「還是你想死!」
火山爆發的怒吼叫青依寒一陣陣的顫慄,金鋒憤怒的口水飛濺在自己的臉,卻是呆若冰雕一般。
驚雷的狂怒聲響在樓梯間久久迴蕩不絕,如海嘯巨浪一浪高過一浪,打得青依寒師姐弟倆魂不附體,支離破碎。
在兩個人的印象,金鋒還從不曾發過這樣的怒火。
張零小道士絲毫不會懷疑,若果不是自己師姐道基毀壞的話,那金鋒早出手把師姐和自己打翻在地了。
哪怕自己師姐是女子,金鋒也不會手下留情。
看見自己的未婚妻被金鋒暴怒呵斥,張林喜默默的站在身邊,靜立不動,黯然垂目。
「金鋒,你好好說話行不行?」
「我師姐……都幾天沒睡覺了。都在幫青竹姐姐。」
忽然間,張零哭出聲來,衝著金鋒哭喊叫道:「我師姐更可憐呀,我師姐連道德經都背不全了……」
「你有點人性好不好,金鋒!」
「你有點人性吧。」
張零淚流滿面護著青依寒,青依寒靜靜的站在原地,緊緊的抿著嘴,瘦瘦的嬌軀不停的顫慄。
一張孤絕塵世的雪蓮容顏滿是悽苦,長長的睫毛蓋住絕美的眼眸,悽美到爆。
金鋒咬著牙,噴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忍,獰聲叫道:「梵青竹,我來救。」
「當年我能救活她,現在,我也能救活她。」
「哪怕讓她多活一天,我算是把佛陀舍利給她磨麵吃了,把道經師寶給她砸碎入藥了……」
「我都不在乎。」
「我不要她做活死人。」
「也不要她做殭屍。」
「聽明白了沒有。」
金鋒的話如一把把利劍刺進三個人的胸膛,更似機關炮的子彈打得三個人神魂顫抖。
金鋒說的這些話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太過驚天動地了。
三個人怔怔呆呆的看著金鋒,目光驚懼。
連那傲世超絕的張林喜也深深動容。
看著金鋒轉身而去的當口,青依寒緊緊閉眼睛,忽然間一行清淚掉落下來。
蒼白緊皺的雙唇哆哆嗦嗦的顫抖著,低低說道:「可是,青竹……已經知道了。」
轟!!!
金鋒的腦袋轟然間爆炸開來,驀然回首,回望青依寒,顫聲叫道:「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
青依寒閉著眼,黯然垂首嗚咽叫道:「我已經跟青竹說了。」
「對不起。」
聽見這話,金鋒眼前一黑,痛苦的閉眼睛,猙獰萬狀的臉溝壑重重疊疊,扭曲變形。
腦海里回想起梵青竹這些日子的異變和異樣,金鋒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世界沒有任何一種痛苦得明確知道自己死亡的時刻。
從一睜眼開來,讀著秒的數著自己停留在這個世界的所剩的時間。
一秒一分一小時……
這種痛苦,沒有人能承受得住。
怪不得梵青竹……會那般的憂鬱,怪不得她會想方設法的讓自己位。
這種痛得心扉痛徹骨髓的痛,沒有人能體會得到。
金鋒指著青依寒的手接連抖了幾下,看著青依寒悲拗欲絕的慘澹容顏,金鋒頹然放手。
「青依寒,我恨你一輩子。」
直到金鋒離去半響,青依寒慢慢的蹲下身子抱著自己纖薄瘦弱的軀體,一顆心沉到深淵,在心裡默默的對金鋒道歉。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哼!」
一聲冷哼傳來,張林喜俯視著羔羊一般的青依寒,眼睛裡帶著深深的厭惡。
「成事不足。」
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張林喜邁步走了幾步,又復停了下來,轉身看了看自己的未婚妻,欲言又止。
俊臉之極度不滿,忍了又忍半響,張林喜冷冷說說道:「我要去港島省見李超人。你去不去?」
青依寒面色慘然目光呆滯,木然說道:「我不去給你張家丟人了。」
淒零決絕的話語叫張林喜面色一滯,腦海里回想起青依寒曾經的種種,心頭突然一跳,
當眼睛再看到眼前已然不成人樣的青依寒,卻是厭色更甚。
衝著張零低吼叫道:「帶你師姐滾回去。」
「看好她,別再出來丟人現眼。」
再次冷哼出聲,大步走人。
張零悲憤的轉過頭去,等到張林喜走後默默的扶起青依寒,哽咽出聲。
「師姐。」
「他好過分。」
「你是他未婚妻呀。」
「你看看金鋒是怎麼對梵青竹的。」
青依寒慘然一笑,有氣無力的輕聲說道:「師姐現在不行了,連冥想打坐都成問題。」
「這是命。」
「怪不得誰。」
張零不爭氣的抹了把淚水,嗚咽說道:「師姐你會好起來的。等以後你好了,好好打他的臉。」
「咱們回茅山吧。」
青依寒搖搖頭:「我連入門弟子都不如,沒臉再回茅山。」
「師尊怕見到我,她一見到我更會傷心。」
「那咱們去哪?我陪你。我陪你一輩子。」
青依寒沉沉目光閃出一抹清亮,輕聲說道:「去找青竹。我當初泄露了天機,害得她變成了這樣。」
「我去陪她。陪她一起。」
張零還不明白陪她一起的含義,師姐要去哪,自己陪師姐去哪是。
反正在龍虎山沒人待見,在茅山也沒臉面,還不如不回去。
再次跟梵青竹見面的時候,已經在機場。
梵青竹不給自己說她的事,金鋒更不會說。
飛機再一次起飛融入藍天浮雲端,自己給梵青竹配的藥丸已經失效,梵青竹跟金鋒勉強說了一些話便自忍不住側首睡了過去。
看著沉沉入睡的她,金鋒腦袋一團漿糊,拳頭握緊內心焦灼如火烤。
梵青竹她沒病,也不叫病。
她只是要死了,精氣神在一點點的消耗。
要續她的命,根本沒有任何法子可以實施,連試一試的法子都沒有。
因為,一次,金鋒已經給她續過命了。
輕輕的拿起毯子小心的蓋在她的身,這個女孩為自己付出太多,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生命一秒一秒的流逝。
她在默默承受,自己也在默默的煎熬。
青依寒所說的養屍其實沒錯,但金鋒死也不會答應。
那樣做,沒有任何意義。
她要死,我給她這個世界最好的葬禮。
最好的龍穴!
最豐盛的陪葬!
飛機在八個小時後抵達了歐羅巴漢斯國的一處空軍基地。
第一帝國駐紮在漢斯國的空軍基地。
是的。
第一帝國在漢斯國的空軍基地。
二戰之後,第一帝國成為了全世界最大的贏家,在全世界範圍內大肆擴張,像當年橫跨二十四個時區的日不落帝國一樣,全世界每一個具有戰略意義的地方都有他們的基地。
最多的時候,第一帝國在全世界有五千多個軍事基地,其在歐羅巴的總部設立在戰敗國的漢斯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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