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掛起一抹陰冷,曼聲說道:「畢竟成化瓷器,金大師沒上過手……」
「讓我們給他多一點時間,讓他好好的學習學習……」
「畢竟他是神州鑒寶第一人,要是打了眼走了水,輸我一件絕世重寶無所謂……」
「輸掉了他積攢了三年的名聲,那就不好了!」
這些誅心殺人的話出來,覃允華雙眼赤血,握緊雙拳咬緊牙關正要反駁,卻是在下一秒心口絞痛。
覃允華悶哼一聲,一隻手揪著胸口,軟軟的坐倒下去。
金鋒反手拽著覃允華的胳膊,慢慢地放他在地上,頭也不回左手輕輕摁著覃允華的右肩大椎穴。
「小鋒……」
覃允華面色慘白如雪,無力抬頭看著金鋒,老淚長淌,帶著哭腔叫喊金鋒。
自己是親眼看見金鋒一步一個腳印從社會最底層最底層掙紮起來一點一點的往上走……
期間歷經了多少數以萬計的磨難艱辛才掙下這一份產業,打下這一份基業。
卻是在這個時候殺出一個同樣不亞於金鋒的大宗師出來,區區一場戲,區區一段話,就把金鋒歷經千難萬險博下的名聲盡數毀於一旦!
太他媽……
太他媽不要臉了!
「沒事!」
「老覃。」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鑽入覃允華耳朵里,覃允華昂著頭長長深深嘆息,一把拽住的金鋒的手:「我也沒事了。」
金鋒輕輕應了聲,右手小指在插進了天字罐的罐口中,打著手電應在那沿口上,挨著挨著走了一圈。
這時候大部分來此鑒寶的富豪們聽從了袁延濤的話,拍著隊往外走著,滿臉的高興,一臉的激動。
這一次來金鋒老家真的是值了!
若不是金鋒打出有償鑒寶的廣告,自己也不會來這裡。
不來這裡,也不會有免費的鑒寶大宗師給自己做鑑定了。
開什麼玩笑啊,不激動不高興能行嗎?
不亞於金鋒的大宗師給自己鑒寶,還是免費的。
省了幾十幾百萬的鑑定費,還能拿到上佳士得拍賣的名額。
這種天大的好事,上哪兒找去!
這一刻,人們在心裡早已把金鋒金大師拋到了九霄雲外、丟到了瓜哇國去了。
這一刻,被國人視之為神的金大師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也沒那麼重要了。
很多富豪在走出倉庫的時候不經意的扭轉頭看了看金鋒,冷笑迭迭,臉上露出最深的鄙視和強烈的不屑。
什麼大師?
連看個天字罐都看了十分鐘的人!
也就那樣了!
呸!
收錢的大師,道德人品都沒了。
呸!
那些還堅守排著隊等著金鋒鑑定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猶豫了半響,長嘆一聲,調轉了身子走向倉庫外。
這一刻,袁延濤慢慢的轉過頭來,衝著金鋒看了看,淡漠冷冷的說道。
「金大師……」
金大師三個字袁延濤咬得很重:「我希望您在三十分鐘內能把天字罐看得明白……」
「因為,我看完眾位藏友的東西,只需要三十分鐘。」
說到這裡,袁延濤冷笑著:「留給你的時間,只有三十分鐘。」
「我,還等著趕飛機。」
說完這話,袁延濤雙手插袋昂著腦袋,英俊的臉上帶著無盡的嘲諷,大步走向倉庫之外。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袁理事,請等一下。」
袁延濤的左腳剛剛賣出去還停留在半空,聽到這個叫喊,袁延濤嗯了聲,略一偏頭冷笑說道。
「金大師……還想對我說什麼?」
倉庫上空傳來金鋒沙啞而磁性的聲音:「我想說的是,我,不會耽擱你趕飛機的時間。」
「如果耽擱了,我這裡有私人飛機。」
袁延濤淡淡說道:「你的飛機我可不敢坐,愛出事。」
話音一轉,面色一沉:」好意心領,請金大師集中精神,好好學習。」
「別辱沒了您……藏盡天下金委員的金字招牌!」
袁延濤繼續往前邁步。
這當口,一聲忒的聲響在倉庫上空迴蕩。
那是雕鋼打火機發出清脆聲音。
菸絲的滋滋聲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夾著金鋒輕吐煙霧的呼吸。
「既然袁理事時間緊,那,我也就不耽擱袁理事歸家的急切。」
「你說得對,我的飛機……愛出事,摔一架就是好幾億。」
袁延濤的腳腳跟剛剛落地,冷蔑曼曼說道:「你有錢,無所謂,隨便摔。」
「光是今天收的鑑定費都能買個發動機了。」
金鋒靠在椅子上靜靜說道:「袁理事理解錯我的意思了……」
「我之所以打消掉送你的念頭,不是因為飛機貴,而是……」
「因為,昨天航空燃油又漲價了。」
袁延濤身子一滯,英挺的鼻子裡哼了一聲,嘲諷挖苦著。
「這點錢對你來說九牛一毛,多開幾場鑑定會,多收一點黑心錢就回來了。」
金鋒半垂眼皮輕聲說道:「感謝祖師爺賞飯吃,讓我有這門手藝。黑心不黑心,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豈能盡如人意,只求無愧於心。」
袁延濤冷笑聲聲:「無愧於心!?」
鄙夷和發自心底的瞧不起盡浮袁延濤的俊臉上。
「祖師爺賞飯,那也得看你的技術過不過關。」
「你號稱神眼,我看也不過如此。」
「友情提示你一句,好好看天字罐,免得再去賺黑心錢的時候,被人拿這東西打你的臉。」
「到時候,你們金家的祖師爺棺材板都按不住。」
金鋒嘴裡叼著煙輕輕一動,菸頭上翹正對袁延濤:「我們金家祖師爺心態好,不像袁理事……」
「萬里迢迢從西方過來,帶著許多人的恨意,專程來打我的臉。」
袁延濤眼神一凜,慢慢地迴轉身來,正面直視金鋒,一字一句的說道。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那也無可厚非,我,就是要打你的臉。」
「這個天字罐,就是神聖小屋兩位先生送你的禮物。」
「原本想著在港島就給你,結果,你倒是很聰明,縮回你的烏龜殼來了。」
「怎麼樣?」
「這個天字罐,難住你了吧。」
金鋒這時候雙手摁著椅子扶手輕輕往後退了一尺,慢慢的站了起來,衝著袁延濤淡淡說道。
「成化鬥彩六爪龍紋天字罐……」
「確實難住我了。」
袁延濤平靜的看著金鋒,嘴角的笑意盈盈:「你,終於看完了?」
金鋒點了下腦袋:「看完了!」
袁延濤目光輕動,曼聲說道:「比我想像中的時間久了……十分鐘。」
「好東西,當然要看久一點。」
「是嗎?連你說這是好東西,好在哪?」
袁延濤的眼神微微有了變化,語氣卻是平靜如昔。
金鋒輕聲說道:「我要感謝你,讓我在有生之年見到這麼完美無暇的鬥彩天字罐。」
袁延濤輕輕揚起左手示意金鋒繼續。
「無論是從青花發色還有青龍繪筆,無論是胎質釉水還有底足天字……」
「都是無可挑剔的至臻臻品。尤其是這個六爪龍紋。」
「讓我,大開眼界!」
金鋒的話沉沉有力,袁延濤在這時候也點了點頭朗聲說道:「你很識貨。」
金鋒曼聲說道:「萬法殊途同歸。」
袁延濤笑了起來,接著又比起繼續的手勢:「那就請金大師說說這東西的來歷出處。」
金鋒的香菸平擱在天字罐的沿口,嘴裡淡淡說道:「朱見深和朱厚照是整個神州歷史上最奇葩的兩個皇帝……」
「一個封自己乳母萬貞兒為皇貴妃,一個自封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
「當然論奇葩,還是朱見深驚世駭俗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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