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點感概,身份的變化會帶來一系列的不適應……」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背後響起。
顧安覺得耳熟,轉身看去,居然是柳溟。
穿著一身白色工作服,站在那裡,似乎已經望了很久了。
剛剛和張旺旺他們敘舊時柳溟也沒有出來打擾,就在一旁默默等待,也算是目睹了整個過程。
顧安笑著點點頭:「算是吧,本來還一肚子話,想著敘舊什麼的,可到了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我想他們也是一樣的。」
柳溟手裡抱著一本資料走了過來,邊走邊緩緩點頭:「是的,我以前也和你一樣,本來就是學校的一個普通學生,或許要比其他學生聰明那麼一點點……但是起碼身份上沒有什麼變化,大家平日裡還可以相處一下。」
「到了後來,我被招到聯邦,成為了人人尊敬的博士後,再遇到曾經的同學時……也發現一肚子話不知道該怎麼說。」
「每個人成名之前都想著自己以後不管怎樣都不會改變的,肯定能保持初心,但是真的親身經歷之後才發現,其實很多時候改變了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旁觀者,是那些以前的朋友們……」
顧安沉默了一會,知道柳溟說得有道理,也沒有再說什麼,瞄了眼柳溟手裡的資料,問道:「你怎麼來了?」
柳溟笑了笑:「剛好過來要辦點事,需要和這這邊對接一下,聽說你也回來了,便想著好久沒見面了,就過來看看,算是老朋友的重聚吧。」
顧安微微點頭,目光始終盯著柳溟手裡的資料:「這怕不是唯一的理由吧?」
柳溟點頭,朝著顧安擺了擺手裡的資料:「沒錯,這是我最近得到的一份資料,其實也就是一起新的詭異事件,目前也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危害,底下的人都可以處理,就是最多麻煩一點而已,但是也不能影響到什麼……」
「只是……這起的詭異事件和你有點關係,所以我想著便帶過來讓你看看,也許你能發現些什麼?當然,要是碰巧那是最好,就怕有些人暗裡對你打著注意……」
顧安知道,上次那個什麼勞子集團把目標對準自家老頭子,自己發了一頓火之後,聯邦對老頭子的保護工作是立刻提高到最高級別。
柳溟他們也是每天都注意著各種細節,所以這次便帶著資料過來了。
不過和自己以前有關……
顧安有些好奇,問道:「是什麼?」
柳溟沒有賣關子,直接將資料遞了過來:「青山醫院,你當年出生的地方。」
顧安一愣,他知道自己是在醫院出生的,不過具體是哪家醫院他已經不記得了,這還是聽柳溟這麼一說才知道原來自己出生醫院的名字。
也不怪柳溟多想,畢竟現在顧安的身份很特殊,和他有關的自然會特殊對待一下。
就像現在,不說柳溟了,顧安聽到和自己有關係也都難免多想了一些,會懷疑這事是不是真的和自己有關係。
「具體你自己看資料吧。」
柳溟看著顧安在原地出著神,便出聲提醒著。
顧安醒悟過來,連忙去翻看手裡的資料。
資料記載的很詳細,很多關鍵的地方都標準了出來,讓人一目了然。
這或許也是因為牽扯到顧安的原因,所以才這麼詳細。
看著這些字體,顧安雙目掃過,很快就根據上面的內容總結出一些情況。
【青山醫院詭異事件】
【這是一所已經廢棄二十多年的醫院】
【大概在最近半個月裡,夜晚路過醫院時有群眾反饋聽到了裡面傳來極其恐怖的尖叫聲】
【因為這個廢棄的醫院離城鎮很近,不算太偏僻,所以有群眾反饋之後,當地立刻組織了除靈者進入探查】
【進入的除靈者一無所獲,什麼也沒有查到,懷疑可能詭異事件不是從醫院傳出的,又或者旁邊的路人精神過於緊張,產生了幻聽】
【離醫院很久的城鎮開始頻繁出現新生嬰兒失蹤事件】
【報案的人很多,當地除靈者再次組織起來】
【一開始一無所獲,於是開始選擇守株待兔,終於查到目標根源地,居然就在青山醫院】
【可根據之前的登記備案,青山醫院並沒有發生什麼詭異事件,裡面只是環境陰森了一點】
【目前此次事件依然沒有結尾,屬於空置狀態】
顧安快速掃看這份資料,心裡也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看完之後,他才合起來遞還給柳溟:「所以說,這個情況目前看來這些新生嬰兒失蹤都是和醫院有關係?但是當地除靈者又沒有在醫院離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柳溟點點頭:「沒錯,本來這種事件其實也有很多,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畢竟和那些傷人的詭異事件比起來實在算不了什麼,但是因為這是你當年出生的地方,所以我就留了心,特意帶過來讓你看看。」
顧安也點點頭:「行,你們有心了,剛好我也沒事,休息幾天後我就順便過去看看,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
柳溟笑了笑:「好,留個心總沒錯的,你確實好久沒有休息過了,趁著這次好好休息一下吧。」
兩人也沒有說太多的廢話,除了交接工作之外,也就是正常的聊天溝通。
柳溟和顧安不一樣,她是蔚藍機構的博士,手中有很多事情需要她親自處理,和顧安說了些話之後她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顧安也獨自隨便瞎逛了起來,細細感受著四周的環境,呼吸著大自然的空氣。
這在詭異時常出沒的地方待久了,經常聞道的都是腥臭味,讓人無比厭惡。
他都快記不清自己多久沒有嗅到這樣清新的空氣了。
特別是那種環境,時刻都在壓抑著自己的神經,稍微有點異響他整個人都會緊繃起來。
哪裡像現在這樣,輕輕鬆鬆的。
接下來幾天裡,顧安也都是這般放鬆著自己,過著正常人的生活方式。
期間還和老頭子通了幾次電話,父子間的感情從來不需要過多表達,幾句話間就能感受到彼此的關切。
倒是江州總督秦南聽說他回來之後特意趕來擺訪。
秦南也是快六十歲的高齡了,一頭短寸白髮,看得出來,他身為一州總督,平日裡日理萬機,很多事都在操心著,很著急。
「聽說顧先生回來了,我這就特意趕來了,希望沒有打擾。」
秦南老遠就笑呵呵走來,遠遠就朝著顧安伸出手。
顧安看到後也伸出手和秦南握在一起。
他很久沒有這樣正式的和人握過手了,有些不太適應。
秦南老謀深算,從顧安的微動作看得出對方不太習慣,所以他很自然的收回手掌,笑道:「昔日一別之後,對顧先生我可甚是想念啊。」
秦南嘴裡說著客氣話,既是客套,也是真實。
想當初,他初次見到顧安的時候,還是一個很稚嫩的年輕人,再然後,顧安被詭異『肯』陷害,遭到整個聯邦通緝,結果顧安提前布局,渡過了這次劫難。
再然後就是絕地反擊,消滅了『肯』。
也就是因為這一次,才使得顧安直接進入了聯邦的權力中心。
再然後,那就是諸多棘手的詭異事件,每次都沒有人能解決的掉,唯獨顧安可以。
這樣一來,顧安對於聯邦的重要性就已經大於了所有人。
秦南敢保證,如果有一天做出選擇,一邊是九州總督,一邊是顧安,那上面肯定會選擇顧安,而放棄他們這些總督。
哪怕他們平時積累了再多的人脈也沒有用。
「秦總督這次來找我是有事嗎?」
顧安也是滿臉笑容,說話也很直接,他知道秦南不會沒事跑來找自己。
如果是其他人,那可能會和秦南在繼續客套幾句,然後三言兩語的說出對方的目的,讓雙方都不用尷尬,免去一種我有事才來找你的現實感……
但是顧安不需要在意這些,以他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需要在乎任何一個人的想法,有事直接說出來便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和囉嗦。
秦南也不介意顧安的直言直語,他爽朗一笑:「顧先生,確實有事,這次江州舉辦了一個爭對解決突發詭異事件的活動,對此召開了相關會議和討論。」
「而顧先生是這方面的專家,舉國上下也沒有人比的了您,所以這次我聽說顧先生回來了,便想著邀請您來出席一下這次的活動,作為嘉賓,您倒時候可以給下面那些新人講解一下類似的情況等等。」
秦南語氣充滿了尊敬,直接以您來尊稱,將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他知道,這次的會議有顧安參加和沒有顧安參加就是兩個級別的。
沒有顧安參加的話,那就是可有可無的會議,有的話,那就是國家性質的會議,是所有人擠破頭皮也想要參加的……
顧安看著秦南誠懇的態度,想著當初初見時秦南多多少少對自己還是有幾分關照,還有點情誼在。
加上最近自己剛好也無事,也沒有參加過這種類似的會議,或許去看看,去玩玩也不錯?
微微思考了一會,在秦南一臉緊張,小心翼翼,滿懷期待的眼神下,顧安終於點了點頭:「好的,那秦總督給個時間,我倒時候過去看看。」
聽到顧安答應,秦南徹底鬆了口氣,那一直緊張的臉龐也放鬆下來,他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好的,多謝顧先生賞臉,會議在後天舉行,我倒時候直接讓專人來接先生過去。」
確認時間之後,顧安也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不過轉而一想,又道:「既然會議是和詭異有關係,那我是不是應該在弄點詭異過去,讓大家見識一下詭異的規則和攻擊的手段之類的?」
秦南聽後大喜:「當然可以,顧先生接觸的詭異都是整個聯邦最頂級的,許多都是下面人未曾見過的,能讓他們見見世面自然是最好的,就是要麻煩先生勞心勞力了。」
顧安聽後很淡定:「不麻煩,既然是參加會議,那自然不想虎頭蛇尾,做就做好,讓他們見識一下,倒時候真的遇到什麼棘手的情況多多少少也有點經驗,是好事。」
顧安深知經驗的重要性,很多詭異事件看上去是無解的,讓人絕望的,但是仔細觀察一下會發現都是有規則可尋的。
很多在遇到這種情況沒有反擊的能力,直接死去就是因為他們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才覺得無解。
而顧安就是因為可以讀檔,有無限的容錯率,所以才會經驗豐富,從而解決這些事件。
可以說,顧安並不算天賦很高的人,純粹就是靠著外掛在前行。
而正常人類中,有天賦的人並不少,他們若是能通過這次會議學到一點什麼,那或許可以舉一反三,對他們而言是很好的事情。
若是以前的顧安,他可能不會想這麼多,也不會考慮這麼多,他只想著為自己而活,為家人而活,就這麼簡單。
但是現在經歷了一系列事件之後,甚至還在別的地方看到了母親在為另一個地方的人奮鬥之後……
他心裡多多少少有了點感悟,如果自己有這個能力,那為何就不能去試著拯救一下這個世界?將這些詭異全部趕走,還原世界最初的美好。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也許就是他現在的真實寫照。
哪怕他可以不用承受這些責任,但是放眼望去,除了他,好像也沒人能承受得起這份責任。
既然大家都承受不起,那就只能我行我上了……
「哈哈,多謝顧先生,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先告辭了!」
秦南見顧安在發呆,在出神,便很識相的提出了告辭。
顧安被秦南打斷了一會思緒,也微微點頭:「好,再見。」
秦南揮了揮手,示意顧安不用送行,然後緩緩離去。
而顧安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回敘著自己的思緒。
思考著關於責任這個問題,最後得出結論就是,人總是喜歡給自己加一道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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