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踏足玄元九品,兀突對於自己的武道就有著前所未有的自信,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有一日像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般無力。
先天高手!
阿可敦的身邊,竟然藏有先天高手!
他驀地反應了過來。
深吸一口氣,體內澎湃的真力潮水般地向外湧出,兀突試圖重新奪回自己對身體的控制權。
只可惜,真氣在體內將出欲出之際,天突穴上便如同被針刺了一下,所有的力氣瞬息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頓時便絕望了。
先天高手與玄元九品的差距,竟然如此懸殊嗎?
「吃了毒藥,不見得就會死!」
「不用想,跟鐵勒手裡拿著的那一份,肯定不一樣。這一份是真的,鐵勒手裡那一份,當然是他偽造的。」
「開什麼玩笑?這都是我們大元的股肱重臣,我請他們進宮,自然是要和他們好好商議如何辦理皇帝陛下的後事以及如何完成皇帝陛下的遺願!」阿可敦微笑著道。
還有,國師八師巴,為什麼就成為了阿可敦的幫手了呢?
想著心思,兀圖一抬頭,赫然發現自己竟然跟著阿可敦到了勤政殿的外頭。
「的確沒有想到!」阿可敦坦然道:「我說老實話,我真沒有關注過這樣的小事。但是真有大事,我還是第一個就想到了你。兀突,現在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願意為我效力嗎?」
「三殿下自然無法理解那些年我的絕望,不止是我,是我整個家族的絕望。阿斯圖怪我沒有及時救援他,害得他丟了大臉,這些年來,不但讓我去礦上當礦頭,更是想起這件事來,便去折磨我的家人一番,要不是二殿下暗中照拂,我一家子也不知會死多少人。三殿下那幾年,可曾想到過我?」
一股異樣的氣味撲鼻而來。
兀突垂首不語。
跟著阿可敦踏上了高高的台階,幾名披甲武士用力拉開了厚實的大門。
兀突閉上了眼睛。
「當然是毒藥,難不成還是糖豆?」阿可敦笑道:「兀突,這局棋,你是重要人物,殺死你很簡單,但你死了,事情就會更加複雜,能簡單的把事情辦好的話,我自然要選擇一個性價比更高的方式。」
「可惜啊,剛剛踏入玄元九品,看到了玄元九品的風景,剛剛更是體會了什麼是先天?兀突,就這麼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而且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解決問題了嗎?你不想想你的家人嗎?你剛剛得了一個小孫孫,哈哈,粉嘟嘟的,真可愛,你大概不想這麼粉嘟嘟的娃娃被丟進湯鍋里熬成一鍋羹吧?」
他有些愕然地睜開了眼睛,看著仍然高踞在上俯視著他的阿可敦。
「十天,足夠了!」阿可敦哈哈大笑起來。「有國師作保,這事了結之後,阿可敦照樣會給你兀突榮華富貴,絕不會因為你曾經的背叛而懲罰你,我如此說,你可放心了?」
看著這份名單,兀突顫聲道:「你是要扣留這些人嗎?」
「這還用說嗎?」阿可敦冷笑道:「到時候有你守在東門,有野利統帶的東大營數萬將士,我那位二哥自然是會放心的進宮來的。只不過對於我那二哥來說,這是一條有來無回的道路。兀圖,這便是我們大元的傳統,從我爺爺那輩兒就開始了,想要大元一直蓬勃發展下去,所有威脅皇帝獨掌大權的人,都不應當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上。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大元才保證了一代更比一代強。你現在該知道,明天晚上要怎麼做了吧?」
「八思巴?國師,怎麼可能?」兀突大叫了起來。
然後,阿提拉便被扣在了宮中。
「你可以試一試!」阿可敦呵呵笑道:「看看能不能讓老二替你找到解藥。送這枚藥丸給我的人,說這枚毒藥是七蟲七草煉製的。至於是那七蟲七草,我要是不說,你說就算是阿提拉館長親自來給你解毒,能不能在十天之內找出是那七蟲那七草從而準確地配出解藥來呢?」
正大光明匾在陽光之上熠熠生輝,兀圖出神地看著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兀圖只覺得雙腳無比的沉重。
以他玄元九品的武道修為的實力,當然能很輕易地判斷出,床上的人早就沒有了任何的生機,完全失去了呼吸和心跳。
兀突顫抖的手從阿可敦的掌心裡拿過了這枚金黃色的藥丸,凝視片刻,終於沒有再有半點猶豫,直接丟進了嘴裡,當真跟吃糖豆一般地嚼巴嚼巴地吞咽了下去。
「信不信任的再說,只要有辦法能夠控制你不就行了嗎?」阿可敦微笑著在兀突面前攤開了手,一枚金黃色的藥丸在他的手心裡滴溜溜地打著轉。
兀突霍然睜開了雙眼。
就在他準備對大元的未來作出最後的安排的時候,死於腦出血。
「兀突,知道那是誰嗎?」阿可敦指了指自己的隔壁。
對於大元來說,英卓是一個偉大的英明的皇帝。
阿可敦當先便行,兀突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頭。
他沒有想到,即便自己成為了玄元九品的高手,想要走什麼道路,仍然由不得自己選擇。
他沒有想到,今日進宮,見到的居然是皇帝的遺體。
「吃下他,每三天,我會給你一次解藥,十天之後,其毒自解。」
即便是這些時日太醫館的館長阿提拉一直都伴在英卓的身邊,也來不及作出任何的搶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英卓在自己的面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兀突明白,那個先天高手就藏在那裡。
啪噠一聲,他被扔回到了地上,然後消失的那些真氣又如同退潮的水,一一回到他的體內。
兀突嗚咽著跪了下來。
「猜到了?進來吧?」阿可敦回頭道。
「來吧,既然已經是自己人了,有些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再瞞著你!」阿可敦笑道:「而且,我也還需要你在外頭的配合,鐵勒那裡,沒有你的消息,是很難能騙到他的。」
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兀突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阿可敦。
阿可敦大笑:「那你覺得是那一種可能?兀突,你是我大元的英雄好漢,可是現在,你居然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居然投奔鐵勒那個混血雜種,我真為你感到悲哀!」
阿可敦是怎麼知道自己投靠了二殿下的呢?這件事情知道的沒有幾個人,除非二殿下身邊有三殿下的暗探。
阿可敦大笑:「當然是明天晚上。皇帝陛下與這些人談話,總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等到一切談妥了,自然就要召我那位二哥進宮。」
兀突一個激凌。
而現在,這位偉大的帝王無聲無息地死在深宮之中,而外頭卻連一點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很好,現在我們又是自己人了!」阿可敦拍拍兀圖的肩膀,「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兀突,你要記住,做大事的人,眼睛一定要擦亮,千萬不要被小恩小惠所蒙蔽,你要看到大義,我們大元想要馬踏天下,想要成為這個天下的主人,那就不能留下一點後患。」
兀突笑了起來:「三殿下,你會信任我嗎?」
「死則死矣!」
「什麼時候召二殿下入宮?」兀突問道。
隔著層層的沙幔,兀圖看到了寬大的龍床之上一個人影靜靜地平躺在那裡。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所有的掙扎。
「你是要殺了二殿下嗎?」
「這份名單,你該通知鐵勒的!」阿可敦笑道:「他其實也知道,皇帝曾擬定了這樣的一份名單,他大概還以為皇帝召這些人進宮,是要一一談話,要求這些人支持他的吧?嘿嘿,你手裡的這一份,都是些搖擺分子。」
就這麼短短的一瞬間,對方竟然已經摸透了自己的一切,連自己的真氣罩門都準確地找到了了。
「十天嗎?」兀突喃喃地道。
兀圖一隻腳踏進了門檻,另一隻腳卻頓在了外頭,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一般,死死地盯著走在前面的阿可敦的背影。
毫無還手之力的兀突,在空中扎手紮腳地浮浮沉沉。
英卓已經死掉了。
「在想那匾額後頭的遺詔?」阿可敦笑咪咪地問道。
兀突明白,這些人一旦進了宮,那可就是自投羅網,想再脫身,除非達成阿可敦的心愿。
勤政殿既然皇帝平素召集人議事辦公的地方,也是皇帝休息養身的所在。
「那是國師!」阿可敦笑著走到了兀突的跟前,蹲在對方面前,「你覺得你在國師面前,有機會傷我嗎?」
「這是什麼?」
「陛下在臨終前,親自擬了一個名單!」阿可敦一伸手,一份名單掉在了兀突的跟前,「這是其中一半,另外一半,在阿扎西手中,你們兩個分頭行動,明天天亮之前,要把他們都請到皇宮中來。」
阿可敦將攤開的手掌放在了兀突的面前。
「到時候我會緊閉東門,不會放野利進來的!」兀突垂首道。
「這就夠了!」阿可敦點頭道:「只要二哥死了,野利失去了效忠的對象,自然也就偃旗息鼓了,到時候再把皇帝陛下的遺詔給他看一看,一切便會妥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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