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妙妙略略有些緊張地看著走來的一群人。
她當然知道周致跟她一樣是先天高手,
可是周致身邊的另一個老頭兒,居然也是。
兩個先天級高手,這就有些麻煩了。
端木妙妙之所以願意來,其一當然是因為長樂公主與傅青主的交情,二來也是因為她自信,即便身受重傷,但在面對周致的時候,她要逃,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如果有兩個同級別的對手,那可就跑不了啦!
除非在第一時間便制住傅青主,然後以此做為脅迫來脫身。
「端木,你的傷情很麻煩,所以我去找了幾個幫手來!」傅青主卻懶得理會端木妙妙的小心思,「我以前從來沒有治療過先天高手,凡事便只能摸索著來!」
周致笑著走了過去,「端木,還記得我嗎?」
端木妙妙凝視著面前的老頭兒,聽對方之口氣,似乎與她很早就相識,可她著實是一點兒映象也沒有。
她有些尷尬地搖搖頭。
「當年在長安,我們見過的,何清秋帶著你見過我!」周致道。
「你是何清秋的那個愛慕者!只不過何清秋看不上你,只當你是朋友。」端木妙妙脫口而出:「天啊,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我記得那時候的你,還是很帥氣的!」
周致頓時黑了臉,不堪往事湧上心頭。
「男人和女人就是這點兒不同!幾十年過去了,我變成了一個糟老頭兒,可端木你卻變化不大,還是當年那個樣子!」
一邊的常建對於修練血玉功的端木妙妙卻沒有多少好感:「修練血玉功的人自然是青春長駐,只不過太過於傷人和了。」
「是誰?」
「平州常建!」常建道。
端木妙妙冷冷一笑:「看你模樣,似乎是才剛剛跨入先天,境界可還不穩定,周星星沒有告訴你嗎?此時此刻,一旦你跌境的話,再想回來,可就難如登天了!」
「如果是全盛時候的端木,我自然是退避三舍,不過此時此刻,我倒是沒有這樣的擔憂!」常建嘿嘿一笑。
「要不要試一試?」端木妙妙臉上顏色漸漸向著紅玉轉變。
「好了好了!」傅青主打斷了兩人:「長春谷里,我才是主人,打打嘴仗也就罷了,還真想動手啊!周老頭,你看看端木的狀況!」
周致坐到了端木妙妙的對面,伸出手去,端木沉默片刻,終於還是伸出了手來,兩隻手握在一起,周致的真氣化為一道暖流,探入到了端木妙妙的身體內。
外力入侵,血玉功自然而然地便開始牴觸,但馬上便被端木所壓制。
端木妙妙一是信任傅青主,二來,看到了周致便是當年的周星星,出於對何清秋的尊敬,她也願意冒這個險。
好半晌,周致鬆開了手。
「怎麼樣?」
「八思巴當真比我要強!」周致道。「不過好在我們有兩個,端木,我與常建聯手,先替你將八思巴留在你體內的異種真氣抓出來,然後就看傅老頭兒了。」
「你們需要多長時間?」
「只怕不短!」周致沉吟道:「抓八思巴如此厲害的傢伙的真氣,只能一點一點的慢慢來,稍有不慎,便會損傷端木的根基的。所幸的是端木還有何清秋的鳳凰離火打底兒,要不然,端木只怕活不下來。那八思巴如何?」
「血玉功的確沒有傷到他,不過他沒有想到我會鳳凰離火,為火毒所傷,起碼也要養個一年半載的。」
「離火入體,那的確夠要命的!」周致笑道:「黑冰台的寇仲一年絕大部分時間,都要呆在五層地底,徹底斷了他的神遊之路。你雖然沒有何清秋的功力,但終究也是先天,夠八思巴喝一壺的!八思巴還想更進一步的話,興許一年半載都不夠呢!」
「等我養好了傷,便去殺了他!」端木妙妙殺氣騰騰。「對了,李大錘這個小壞種呢?他在燕都策劃了這麼一出大戲,賺得盆滿缽滿,想必得意洋洋吧?」
「那是自然!」說到李大錘,周致得意地道:「端木,我不妨告訴你,大元的皇帝英卓也算是間接地死在李大錘手中,現在他又放了哲別回去,以後元國三王爭位,沒得前途了。你傷好之後,也沒有必須回去了,跟著我們一起干吧!」
端木妙妙哼了一聲,「鐵勒也不是沒有希望一統元國的,那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自然是要幫他的!而且我與長樂幾十年的交情,你覺得我會幫你嗎?」
「別忘了,你的命是何清秋救的!」
「我已經饒了李大錘和那個蕭長車一命,算是還了情了!」
「放屁,沒有當年何清秋救你,你早就死了,還談什麼饒不饒誰的,端木,這個情,你還不清的!更何況,你現在又要欠我的了!」
「愛幫不幫!」端木大怒,站起身來,轉身便走。
「還是和當年一樣,心眼兒比針尖大不了多少!」
「你又好得了多少?你要真心懷寬廣,何清秋大婚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去?還跑到抱月樓包了七八個姑娘,左擁右抱地陪你喝酒,直到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省。」
「誰去抱月樓了?」周致大怒。
「你沒去嗎?」端木妙妙瞪著他:「敢不敢用何清秋的名義發誓?」
周致頓時便垮了臉色。
常建傅青主兩人都是看著周致,
七八個姑娘?
周星星年輕的時候,這麼生猛的嗎?
「真是禽獸啊!」兩人異口同聲。
看著兩人意味深長的眼光,周致怒道:「就是喝酒來著,什麼也沒幹!」
「真是禽獸不如啊!」兩人再次開口。
周致轉身便走。
「端木,常兄,咱們去喝酒吧,剛剛釀好的人間世,人間世與別的酒不同,卻是新的更好喝呢!」
已經走到門口的周致,立即便轉身走了回來。
屋內幾人,對視幾眼,卻是同時大笑起來。
些許芥蒂,在笑聲之中化為了無形。
屋外,寒風呼呼,朵朵雪花飄然而下。
雖然來得遲了些,但終究還是來了。
這也讓整個關外期盼著這場雪的所有人,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而拒馬河與清水河都已經結上了厚厚的冰層,船隻自然是不能走了,但在冰面上,卻有著更多的爬犁在馬兒的拉動之下,拖著一車又一車的物資在冰面之上飛奔。
寬闊的河道,在這個時候,卻是變成了通天大道。
一年的時間,寶瓶州已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越是靠近寶瓶州,沿岸的大型建築便越來越多。
這些大型建築,基本上都是倉庫。
內里裝著的自然都是糧食、鹽巴、布匹、茶葉等大宗貨物。
利用寶瓶州的地理優勢,短短的一年時間,李大錘就將大宗貨物交易全都轉移到了這裡。
當看到寶瓶城的時候,也同時看到了城池周邊十餘里範圍內的河水卻是波光鱗鱗。
當然不是因為這裡氣溫高些沒有結冰,而是因為駐紮在這裡的水師,每天都要去鑿冰,以確保寶瓶州如果有事,水師能夠起到作用而不是成為擺設。
當年嚴氏覆滅的時候,就是因為兩河結冰,船隻被凍在了港口裡,水兵這種技術兵種,被拉進城內變成了守城步卒。
這樣的錯誤,犯一次也就足夠了。
「終於回來了!」李大錘抖落一身的雪花,看著身邊的蕭長車,笑道:「一晃,便出去了大半年了,好在我們的收穫不錯,今年可以過一個安心年,一個富裕年了!」
蕭長車微笑著點點頭,轉過身子,衝著身後的谷小滿等人道:「告訴將士們,可以散了,各回各家,準備過年去吧!」
谷小滿策馬轉身,片刻之後,身後綿延十數里的隊伍便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歡呼之聲,這些府兵們,出征整整一年了,這一次回來,他們可以在家裡修養至少一年,怎麼能不開心呢?
蕭長車和李大錘兩人策馬而立,看著他們的隊伍在極短的時間內,便化成了一個個的百人小隊奔向四面八方,很多小隊經過他們的時候,大聲地揮臂吶喊著,歡呼著。
「這一次不算陳良和常氏部隊,僅僅我們便動員了三萬餘步騎,傷亡超過了兩千餘人。」蕭長車嘆了一口氣:「在這震耳欲龍的歡呼聲中,還有我們聽不到的哭泣與看不到的哀傷呢!」
「都說慈不掌兵,只怕沒有人會相信你蕭長車居然也能心軟?」
「打仗的時候,自然是不心軟的,因為那個時候心軟,只會死更多的人。但打完了仗,特別是這樣的時候,看到有人歸家,有人卻永遠也回不了家,自然是要感傷的!」蕭長車道。
「我們不會忘記他們,關外的百姓也不會忘記他們!」李大錘道:「回頭要擬一個條陳,不僅僅是一次性的撫恤,我們還要將戰士將士的家屬以及傷殘將士以後的生活,都要有一個長遠的規劃!」
「只怕又要很多錢!」一說到錢,蕭長車便感到頭疼。
「我們不會缺錢的!」李大錘道:「有我呢!你瞧瞧咱們倆現在擁有的,縱橫千里的肥沃土地,幾百萬的人丁,周邊又沒有了強橫的敵人,你便看著我如何將其經營得富得流油吧!」
蕭長車側臉看著手握馬鞭,揮斥方遒的李大錘,心裡不由湧起一股自豪來。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這麼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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