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是需要支撐的。⊕八⊕八⊕讀⊕書,.◇.o≮
沒有人可以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翠蓮這一輩子真不容易。
男人死了,自己一個寡婦侍奉公婆那麼多年,給二老養老送終,輕易的連頓肉都吃不上。
好不容易重新找了個男人,拜堂成親。自以為自己嫁給個大英雄,還是個爵爺,以後的好日子來了。
可是這好日子還沒有過上,自己男人又為了忠義,戰死昌平。
昌平活下來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她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對自己充滿了惡意。對自己好的人一個也沒有了。
這是翠蓮最直觀的感受。
三千從山東而來的勇士,全部戰死昌平縣,他們的身份並不高貴,是被所有人都看不起響馬,但是他們的戰績,比起京師任何一支部隊都要輝煌。
昌平縣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全都拿著武器上了戰場。他的命在朝堂上的達官貴人看起來跟野草一樣。
可是他們卻有著大明子民應該有的熱血和無畏。
可是他們都慘死了,他們死在自己人的陰謀詭計之中。
她是背負著男人的期盼來的。
可是她明白,這份期盼很難實現了。因為他們從進入京師以來,就遭受到各種陰謀詭計的陷害。
毒藥,暗殺。
最後剩下的勇士也都戰死了,他還有希望,因為有王當。王當說過,嫂嫂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會幫助你,給大哥報仇。
山東漢子一句話,一輩子的承諾。
可是如今連王當也死了。
她瞬間感覺自己活著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這一刻她想到了自殺。
也只有自殺才能挽救自己的尊嚴。
看著一個粗野的女人發瘋似的撞向了柱子,所有的大人都傻了。
他們如何也不明白,這麼看似一個粗野的女人,哪裡來的勇氣選擇自殺。
錢寧剛剛挨了揍,屁股上的滿是傷痕的錢寧正蹲在這個角落裡休息。
心裡本來琢磨著,自己以後一定要低調。
這個忠武侯和太子殿下都不是放縱手下的人,自己可不敢胡亂說話了,不然下次還要挨打。
不過他這正休息呢,就看見一個女人發瘋似的朝著自己的方向撞了過來。
「我滴乖乖。」錢寧猛地躥起身子,只聽砰的一聲。
翠蓮的腦袋狠狠的撞擊在了錢寧的護心鏡上,咔的一下子,護心鏡竟然碎了,女人腦袋的破了個大口子,鮮血直流。
索性有**做緩衝,人沒有大礙。
「呃。」翠蓮感覺頭暈目眩昏了過去。
錢寧可倒了霉了,這女人身強力壯,力氣可真大。這一撞之下,錢寧一口老血吐了周圍的大人們一臉。
「小子,你!」
眾人躲避一旁,錢寧哇的一口又吐了兩口鮮血。
弄得朝堂上都是血漬。幾個小太監趕忙上來清掃。
李東陽感慨說道:「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忠烈之女子。」
劉健上前一步,說道:「若不是有天大的冤屈,他一個鄉野女子,怎麼會選擇自殺,臣懇請殿下嚴查此事,給她一個交代。」
此事大殿的門已經關閉,外面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朱厚照這才稍稍心安。
貼身的太監在朱厚照耳邊耳語道:「負責保衛工作的錦衣衛千戶也自殺了。」
朱厚照的臉色越發的沉重,若不是劉健呼喚,他還難以回過神來。
朱厚照對李言切說道:「李御醫,先去給這個女壯士醫治吧,無論如何也要保全她的性命。」
「是。」
李言切去給女子診斷,朱厚照看向王守仁問道:「王守仁,我問你,這位女壯士乃是何人?她所謂的冤屈又是何事?」
王守仁再次說道:「一切冤屈,請殿下先看了這兩份聖旨,臣在告訴您。」
朱厚照接過聖旨之後,大吃一驚。
因為這兩份聖旨,一份是調令王守仁進京的,一份是調動王敢兄弟換防的。在聯想到昌平縣失守,朱厚照頓時嗅到了強烈的陰謀的味道。
「這是怎麼回事兒!?」朱厚照憤怒的將聖旨扔給了蕭敬,蕭敬趕忙彎腰去撿。
眾人從朱厚照扔聖旨這個動作,可以看得出憤怒,還有其中的端倪。
要知道聖旨上面有印記,是皇帝發布的命令,沒有人敢亂扔的。
但是朱厚照扔了,就只有一種可能,便是這聖旨是假的。
蕭敬從地上撿起聖旨之後,仔細觀察了一番,一臉震驚。
「太子殿下,這聖旨從材料和字跡都看不出是假的,可是這聖旨的內容,卻是假的無疑。」
「這是不是你們司禮監私自做的聖旨?」
朱厚照又問道。
蕭敬也怕了,假傳聖旨乃是死罪,蕭敬跪在地上磕頭說道:「就算是給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做這種事情啊。
況且這印璽是在陛下手裡,老奴也不敢越俎代庖啊。」
「可是……」朱厚照想說,「可是這印璽明明是真的!」但是這句話朱厚照卻沒有說出口。因為如果說印璽明明是真的,那麼就將問題的矛頭指向了父皇。
他不想在父皇身體不適的時候,給父皇找麻煩。
便對劉健說道:「擬定聖旨,是需要經過內閣的,這不是中旨,你們內閣應該有備案。先生且看看這份聖旨,你可曾見過。」
劉健接過聖旨,先是被聖旨內容震動,接過又將仔細查看了聖旨,確定是真正的聖旨無疑,但是這聖旨絕對沒有經過內閣。
他又怕自己年紀大了,記不清楚,又將聖旨遞給了另外兩位大學士。
三個人都看了一番,認定沒有問題之後,統一了意件。
聖旨是真的。
但是內容是偽造的。
就在所有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左春芳大學士楊延和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
這一幕,恰巧被朱厚照看見。
朱厚照趕忙說道:「楊先生,您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此乃關乎國家命運,有人能背著朝廷製作聖旨,這還了得?還請您知無不言。」
楊延和說道:「殿下,能否讓臣看一下聖旨?」
「可以。」
楊延和接過聖旨,並沒有看聖旨的內容,而是將手放在聖旨上面,用手撫摸了許久。
反而內容只是簡單的掃視了一眼。
最後說道:「這份聖旨是假的。」
「怎麼可能,我仔細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哪裡有一絲偽造的痕跡。」朱厚照不信的說道。
楊延和說道:「這聖旨的草料雖然是御用的不假,但是據臣所知,前些日子宮廷大火,用來製作聖旨的綾錦全都在大火中付之一炬。所以最近製作的聖旨全都是江南織造局重新織造的,可是大家請看,這份聖旨的的材料,很明顯已經有很長時間了。所以臣斷定,這份聖旨是假的。至於上面的印記,應該是有人私自盜用過陛下的印璽。」
「那楊先生,可以看出聖旨製作年限嗎?」
「嗯……」楊延和看了許久,手不由的顫抖了一下,搖搖頭說道:「臣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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