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槍走火 35擦槍走火5（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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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那一聲短促槍響過後，現場驟然變得混亂,有人忙著逃命,有人忙著尖叫，似乎這種情況之下還能冷靜人只有施夜朝和顧落。

    兩人落地後,目光短暫碰撞一起，有什麼東西彼此眼底掠過，而後不約而同別開。施夜朝迅速撐起身子，順勢把顧落拉起來躲建築物後,利用對面金屬鏡反光觀察著那邊情況。

    顧落從另一側繞過去,伏低身子一群慌不擇路逃命人群之中尋找陸迦樾身影。

    跌進花壇陸迦樾爬起來,頭上身上沾著幾片草葉，跪坐那兒同樣尋找著顧落身影，小臉上一臉焦急與驚慌。心有靈犀一般，母子倆視線很對上，陸迦樾立即就從花壇里跳下來直奔她跑過去，卻途中被奔跑大人再次撞倒。陸迦樾幾次想起身，但是周圍人群已經猶如受驚馬群對他來說無形中形成了數不清阻礙，一次次把他撞倒。

    顧落心急，遠遠對他打手勢示意他躲旁邊那張桌子下面不要妄動。以手勢溝通，對於僱傭兵出身顧落來說已經成了習慣，是緊急情況下下意識舉動。陸迦樾並沒有受過這方面訓練，只是憑著母子二人之間默契猜到她手勢含義，迅速滾到桌下尋找庇護。

    開槍那名黑衣男子見失了手，沒有逃走反倒一步步向這邊走過來，邊走邊開槍，他離陸迦樾只有幾米距離。

    現場人越來越少，顧落心提到嗓子眼，僥倖希望那人方才開槍之前並沒有注意到陸迦樾。施夜朝顯然也從金屬鏡中看到這一幕，眸色陰沉下來，回手抓住顧落。「他目標是我，不是陸迦樾，你別輕舉妄動反倒壞了事。」

    顧落點點頭，按捺著自己等那人走過那張桌子。

    而陸迦樾並不知道他們想法，他只知道黑衣人每一槍都向著他們藏身處射去。他看著那黑衣人再看看那邊施夜朝和顧落，小嘴緊抿，心急如焚，忽餘光一閃——桌腿另一頭地上，靜靜躺著一柄鋼製餐刀。

    眼看著黑衣人已經近咫尺，陸迦樾小手撈過那柄餐刀，瞅準時機，使出全身力氣將餐刀狠狠扎進那人小腿，然後立即從桌下鑽出來把桌子推倒那人身上，轉身就往反方向跑。

    黑衣人沒防備，小腿劇痛重心不穩被桌子壓倒地，怒火攻心，推開桌子拔出餐刀，舉槍就瞄準了奔跑中陸迦樾，扣下扳機，陸迦樾應聲倒地。

    就他舉槍之時，顧落倒吸一口氣，再也按捺不住甩開施夜朝手沖了出去，一腳踢中那人手腕，手槍飛出。一般殺手，身上不會只帶一支槍，黑衣人手伸到腰後時，施夜朝及時出手擒住其手肘關節制止住他掏槍動作，甩給顧落一個眼色，攔住她已經殺過來拳。

    「先去看看孩子要緊！這邊交給我！」

    顧落已經紅了眼，布滿殺氣，施夜朝陰沉喚她：「去！」

    顧落咬牙，收拳，轉身飛奔到陸迦樾身邊，把他從地上抱起來。isen「迦迦！哪裡中槍了？」

    她手急切尋找陸迦樾槍傷，卻被他小手攥住，「別擔心，我沒有中槍。」

    顧落手一頓，表情都僵臉上。陸迦樾拍拍她驚魂未定臉：「我只是不小心踩到什麼東西才摔倒。」然後回頭看了眼，指著地上那瓶可口可樂，「吶，這個。」

    顧落順著他所指方向看過去，再看看陸迦樾，仍舊不信。「真沒事？」

    她聲音都帶著些許顫抖，陸迦樾眼一熱，摟著她脖子輕拍她背以示安慰。「媽咪，我真沒事，除了摔屁股有些痛，一點兒事都沒有。」

    顧落頓了一刻，把陸迦樾小身子緊緊抱懷裡，閉上眼，再睜開，命令。「躲這裡別出來！千萬別出來！」

    不等陸迦樾回答，顧落起身用速度趕回去，當時她腦中只有一件事：施夜朝身上帶著傷，帶著傷……

    黑衣人是個高手，兩個男人一時間難分高下。黑衣人似乎知道他有傷身，一逮到機會招招攻向他腰上還未完全癒合傷處，施夜朝頓時覺得刀口當場裂開。

    顧落趕到時正巧看到這一幕，臉上殺氣再度顯，趁著施夜朝托住他機會，抬腳用力踢向黑衣人小腿上之前被陸迦樾扎傷部位。施夜朝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氣，只聽得咔吧一聲恐怖脆響，黑衣人身子倒地撕心裂肺嚎叫。

    再一看，他小腿已經呈了詭異弧度彎曲著，帶著血森森白骨已經穿透皮膚曝露外。

    這可怕女人……

    顧落將人制伏，掄拳就要再出手，被施夜朝喝住：「留活口！」

    她動作停當場，施夜朝過來，蹲下丨身子，她之前率先利落出手將其擊暈。那人閉嘴下一刻，施夜朝就把顧落依舊城握拳姿態手覆蓋住，擭住她下巴，逼她直視自己眼，試圖穩住她情緒。

    「冷靜點，顧落，孩子中槍什麼位置？」

    顧落情緒還未從剛才那一幕幕驚險中抽出，只急促呼吸，胸前一起一伏，雙眸看著他，嘴唇微張就是不說話。她情緒全壓著，找不到釋放出口，施夜朝面色一沉，心裡做了壞打算，立即拉起她一邊掏電話聯繫私人醫生一邊往陸迦樾那頭去。

    才走了兩步，顧落便拽了他停下，兩人手握著，掌心溫度彼此傳遞，融合。顧落使勁吞咽了一口氣，艱難說出四個字。「迦迦沒事。」

    施夜朝舉著電話立那裡，沒發覺自己心因為這四個字當即鬆了松。

    警笛聲此時由遠而近……

    ……

    ……

    從警局到醫院再回到家裡已是後半夜，顧落把施夜朝攙回房間，脫了他身上沾了血衣物。72給兩人準備了些簡單食物端進來放床頭，「已經派人去查了那人身份來歷，一有消息我會馬上來匯報。」

    施夜朝眼神瞥了瞥顧落，72立即會意：「顧小姐，我需要去做一些必要工作，這邊就麻煩您了，如果有事您直接給我打電話，隨叫隨到。」

    顧落抿著唇，輕輕點點頭。

    陸迦樾一旁乖乖站著，不敢打擾。72蹲下來摸了摸他頭，溫柔對他笑：「你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隔壁，洗個澡早點休息。」她歪頭問：「用我幫你洗嗎？」

    陸迦樾頓時臉紅，彆扭撇嘴。「我四歲就已經自己洗澡了。」

    72故作驚訝，「好厲害，那姐姐先帶你去樓下吃點東西怎麼樣？」

    陸迦樾看向顧落，得到同意後才跟著72出去，把時間和空間讓給這兩人。

    黑衣人下手重，施夜朝傷口果然被再度裂開，血染了大半個襯衫。顧落用濕毛巾為他擦拭身上乾涸掉血跡，忍不住問：「你做了多少壞事，有人這麼想讓你死？」

    施夜朝反應很淡，心裡已經大致有了猜測。「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為了利益圖財害命也沒什麼稀奇。」

    顧落多聰明人，腦中立即想到了幾個月前Athen接下那個任務，而顧尹臨時反悔，說話不算話始終都不肯告訴她僱主到底是誰。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有人找施夜朝麻煩了，只是她想不通，東西既然已到手，為什麼還要對施夜朝痛下殺手？假設不是一撥人所為，那麼到底有多少人那麼想要對他不利？

    她只顧著腦中想這些亂七八糟事，沒發現施夜朝看她眼神。

    「顧落。」

    他忽然叫她名字，顧落抬頭，粹不及防對上他視線。顧落斂下眼，端著水盆起身，走向浴室。

    「你可以洗個澡再睡覺。」施夜朝她背後說道，顧落沒理他，關上浴室門。

    施夜朝讓她洗澡是為了放鬆她緊張情緒，顧落花了半小時泡了個澡，心情沒有得到一絲一毫改善。72確實是個細心人，竟然浴室里都為她準備好一切能用上全物品。

    顧落站鏡前吹頭髮時候無意中發現那支毛巾架，瞬間想起上次這這裡發生那一幕。她好心為他傷著想，施夜朝反倒像頭狼似想要扒丨光她，兩人正撕扯僵持著，那個金髮美女就闖了進來……

    腦中又閃過顏夏那番話，心裡又莫名虛了。

    她穿著浴衣出來，施夜朝似乎已經睡著了。顧落端走他用過食物，關了大燈只留下光線微弱小壁燈，輕手輕腳退出來。

    顧落來到陸迦樾房間，72正要走樣子，立起手指示意她噤聲，順勢把她退出房外：「小傢伙似乎是累極了，剛剛睡著，放心吧，這是我見過堅強小孩。」

    72已經代替她安慰過陸迦樾，那她去安慰誰？

    「Ver這些天都不顧小姐放心。」72看了眼腕錶，「我該走了，evn麻煩您照顧了。」

    顧落看了看陸迦樾房門，「別房間可以睡嗎？」

    72微笑，「另一個客房是Ver睡，她東西還，還有一間放著雜物沒有收拾出來，抱歉，您將就一下。」她頓了頓，道：「evn房間那張床是前幾天換，放心。」

    放心？放什麼心？72連連讓她「放心」，自己有擔心什麼嗎？

    她根本是拐彎抹角告訴她，今晚必須和某人同床共枕，也不用膈應先前Ver他不時偷睡了他床這件事，因為現某人房間已經換了一張全床，而她則是第一個睡這張床上女人。

    生怕她打別主意，72一邊和她說話一邊把她帶到施夜朝臥室前，把她推進去。「顧小姐也累了，早些休息。」

    說罷關上房門，顧落對著門鬱悶了一會兒，認命走到施夜朝床前。非常時刻，她沒有矯情到接受不了和他同睡一張床，她意是另一件事。

    顧落上前探了探他額前溫度，不熱，然後才輕手輕腳從另一側上了床。她剛剛躺下，一隻手臂就橫過來攬著她腰把她拉到懷裡，顧落一驚。「我吵到你了？」

    施夜朝一雙深諳眸子充滿戲謔。「這可是你主動上我床。」

    顧落受不了給他一記白眼。「是我主動，怎麼，你還有戰鬥力？」

    「挑釁我？」施夜朝挑眉，作勢要吻她。

    「別鬧了施夜朝，你是想死床上是不是？」顧落擋住他唇，語氣幾乎是哄一個任性孩子。「小心縫線再崩開，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施夜朝果然不再鬧，戲謔不見，眸色比剛才加深沉，看得顧落心跳都了幾下。

    「你那麼喜歡替別人當槍嗎？」他沒記錯話，這已經是第二次顧落替他當槍了，第一次是他們那個可笑訂婚宴上。

    施夜朝終於說到她意這件事，顧落不知如何作答，有時候這是訓練出來條件反射，例如她替索爾做肉盾。也有些時候那只是一種下意識動作，就像顧尹替她擋了那一槍。顧尹對她有感情，不管是親情還是愛情，可對於今天發生那一幕，她究竟是條件反射還是下意識，顧落自己都是不敢確定。

    但她心裡有一桿稱，天平向那一邊傾斜她隱隱是有感覺。

    「如果再有一次，我真會覺得你是對我有意思了。」

    施夜朝大言不慚道，顧落沒好氣推開他翻身背對他，「你想得美，我可不希望你每次遇襲我都剛好場。」

    她說服自己那是因為當時陸迦樾位置離她較遠，按照當時三人座位排位，若是換做徐璈也會選擇就近那個人保護。

    兩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久到顧落以為施夜朝已經睡了，她才閉上眼把頭深埋被子裡，緊咬牙關抑制不住發抖。施夜朝當然沒睡，就那麼看著顧落，感受著由被子傳過來細微顫抖。

    不知過了多久，施夜朝自後擁住她，貼上她纖瘦身子，大掌擠丨進她攥緊手，強迫她與自己掌心相扣。從相握那隻手似乎感受到她內心極力壓抑著害怕惶恐，施夜朝並沒有用言詞安慰她半句，只是這樣抱著她，抱著她。

    她害怕，是如果陸迦樾她眼前出事，那麼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沒有保護好兒子失責。

    「今天事，如果施先生過問起來——」顧落還是那個蒙著頭姿勢，悶悶開口：「施夜朝，算我求你，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迦迦存。」她不想把陸迦樾牽扯到他們這個可怕世界，只想讓他過著普通又安全生活。

    施夜朝沉默了好一陣兒，方才問道：「拿什麼求我？」

    「……你要什麼？」

    他她頸後輕輕啄了一下，竟是帶著無限繾綣曖昧意味：「你。」

    ……

    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