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張之路 第三百八十章 南美之旅：巴西

    里約熱內盧的沙灘上，步子高眯著眼睛看著那些穿著火辣的巴西女孩們嬉戲玩鬧著——————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雖說巴西姑娘性格火熱，但現在畢竟是二十世紀一零年代，民風保守，穿個泳衣有的時候甚至比日常服裝包裹的都嚴實，就算真的有那麼幾個女孩在沙灘上嬉戲，估計也沒什麼看頭可言。

    實際上現在步子高和幾個隨同人員，正在海灘上的一座酒店裡吃著早點。

    「無聊啊，也不知道那些巴西人什麼時候能派人來見我…」將手裡的食物一口吞下，步子高有些無聊的嘆了口氣。

    「再等等吧，將軍…」聽到步子高在那裡抱怨，中國駐巴西公使劉式訓有些無奈的道。「畢竟您這次的來意是………他們會猶豫也是理所當然的…」

    劉式訓是北洋政府時期的駐巴西公使——————順便還兼著秘魯。

    這人早年入北京同文館習法文，後赴法國留學，入巴黎大學。先後在駐法、俄、德等國使館任翻譯與參贊。義和團運動後，佐助李鴻章與列強談判。1905年9月，以分省補用知府任為出使法國、西班牙大臣，1911年免兼出使西班牙大臣職，改兼出使巴西大臣。

    順帶一提，這人本來應該是13年的12月才到巴西擔任公使的，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歷史出了什麼變化，所以這時早早就到了，理所當然的，他也是中國在巴西的首任公使。

    由於國社政府是在擊敗北洋政府，並且吸納了許多原北洋政府官員後成立的，所以在新政府內有著大量原政府的成員，別的也就不多說了，外交部駐紮在各國的公使或其他外交官員可以說幾乎是一個都沒動過。

    畢竟這年月交通不便，像是巴西這樣的國家派個公使過去的話來來回回可是要花費很長時間的，何況嚴紹的口袋裡也沒那麼多的外交人才。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就不可能會繼續讓陸征祥或是顧維鈞管理外交部了。

    這次的事情就是由劉式訓承擔先期聯繫的，在確定了巴西人的確有這方面的意思後，嚴紹才派了步子高過來。

    同樣，劉式訓也知道步子高是安徽軍政府時期的老人，且還是極為稀少的海軍將領，多少算是嚴紹的心腹，所以言語間十分的客氣。

    「那也不能把我們晾在這裡這麼長時間吧…」

    話是這麼說。不過除了繼續等下去外，步子高也沒有別的辦法。

    不過也難怪他會這麼著急，畢竟他這次來巴西的目的對海軍來說可是極為重要的。

    ————————————————————

    就這麼在酒店裡又住了三天多的時間，巴西政府方面終於派了幾個人來。

    「步將軍，這位是巴西海軍的德巴穆爾中將，他這次是來是代表巴西政府和您談那件事情的…」

    把幾個巴西人領進酒店裡。劉式訓連忙替步子高介紹那幾個人的身份。

    只是可以看的出來，這幾個人的表情顯得有些生硬。

    不過知道步子高來意的劉式訓對此到是一點也不奇怪，畢竟他這次的來意可是…

    儘管表情有些生硬，在看待步子高的時候眼神也顯得有些不善，但是禮貌還是要有的，所以通過劉式訓做翻譯，雙方彼此互相寒暄了一番。

    「好了。步入正題吧…」領著他們在酒店的餐廳里找了個位置坐下，步子高有些性急的道。「這次我是奉了總統的命令來的，想知道貴國是否願意出售目前裝備的兩艘戰列艦？如果是的話，我國願意以一個較為合理的價格將這兩艘戰列艦買下…」

    沒錯，這就是步子高的目的，從巴西海軍手裡購買下他們所裝備的兩艘戰列艦。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的十年是無畏型戰列艦的黃金歲月，擁有這種海上堡壘的數量和質量代表著一個國家在列強中的地位。戰列艦也是當時世界上最大最昂貴的商品，成功地推銷一艘戰列艦意味著一樁大約250萬英鎊的交易和在2至3年內給數千人提供就業機會。也意味著買方國家在政治和經濟上甘心接受來自賣方國家的影響。

    各大造船公司的商業代表們奔走在世界各地竭力推銷自己生產的戰列艦，他們背後有自己國家財政和外交部門的強力支持，駐外領使館和國家銀行都會為簽訂合同竭盡全力。

    1904年12月14日，巴西國會通過了一個龐大的海軍發展計劃，準備購買包括3艘戰列艦在內的29艘軍艦。不過當時阿姆斯特朗公司的人勸說巴西人，讓他們再等等，因為當時有傳言說英國政府正在建造一種超級戰列艦。

    一年多後。這種戰列艦解開了他神秘的面紗，這種戰列艦就是後來極為著名的無畏艦…

    1907年巴西訂購的兩艘戰列艦分別在阿姆斯特朗公司和維克斯公司開工。雖然第三艘戰列艦的計劃被暫時取消，但1910年巴西就擁有了兩艘強大的無畏艦——————『米納斯吉拉斯』號和『聖保羅』號。

    巴西人的計劃刺激了整個南美大陸，智利很快向阿姆斯特朗公司訂購了兩艘戰列艦。其他國家如烏拉圭、委內瑞拉等也紛紛購買二手軍艦，就連厄瓜多也買了一艘二手魚雷艇開到海上兜風。阿根廷本來向阿姆斯特朗公司訂購了兩艘1000噸的炮艦，當議員們看到對手的舉動後立即改變主意於1908年12月宣布將訂購兩艘戰列艦。

    然而眼見南美國家之間的軍備競賽越演越烈，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卻結束了這一切。

    巴西政府主要的收入來自咖啡和橡膠的出口，1906年世界咖啡市場出現了嚴重的過剩，巴西因此損失慘重，但當他們剛剛從這場危機中掙脫出來，橡膠市場的巨變又將巴西經濟拖向毀滅的邊緣。

    原本世界市場上的大部分橡膠都產自巴西極其豐富的野生橡膠林，20世紀之初一些人將橡膠樹苗從巴西非法走私到英國，在英國培育後移植到馬來亞並大量人工繁殖，幾年下來東南亞就成為新的生膠主要出口地區。並由於產量高品質好迅速占據了大部分橡膠市場，沉重打擊了巴西的橡膠出口。1912年巴西出口橡膠所得外匯可以支付三艘「里約熱內盧」號（著名的阿爾庫金號戰列艦），到1913年卻連一艘的錢也掙不到了。在嚴峻的經濟形式下，巴西只能從占年度預算五分之一的海軍開刀。

    曾經擔任海軍部長並且再次擔任海軍部長的德阿蘭卡上將被迫宣布將正處於舾裝中的『七炮塔聖物』拿到國際市場上拍賣，而且海軍的另兩艘戰列艦也可能會出售。

    決定宣布後阿根廷和智利也立即宣布減緩海軍發展速度。南美國家的海軍競賽在大多數訂購的主力艦還沒有交付時就戛然而止。

    可以說上述消息對歐美等國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他們的顧客沒有了，可是對嚴紹來說這卻是天大的好消息。也正因為這樣所以嚴紹才會派步子高往巴西走一趟…

    巴西如何與嚴紹無關，雖然那裡的鐵礦資源十分豐富，更是後世中國鐵礦資源的重要來源地，但是這個時候中國的鋼鐵產業才剛剛起步，國內的資源十分豐富，根本不需要從國外購買。且南美又是美國人的後花園，嚴紹也就沒多大興趣了。

    但是，這兩艘戰列艦就不同了…

    眼下的中國海軍已經虛弱到了極點，整個海軍最給力的一艘軍艦居然是4300噸的巡洋艦，剩下的嚴紹從英國購買的十艘千噸級炮艦也可以拿來當主力艦用，可想而知這時的中國海軍究竟有多虛弱。

    外購的話，固然是一個好主意。但這個時候外購的主要目標也就只有英國、德國、法國和美國等歐美國家，簡單點講，就是歐洲和北美這兩個大陸——————話說回來，日本似乎也可以算在內，不過從日本買的話………似乎就不需要多說了。

    從歐洲買軍艦到沒什麼，只是如果一戰爆發的話，這些軍艦九成九的可能性會被扣在歐洲留給他們自己來使用，事後最多就是給嚴紹些補償。並且等到戰爭結束後用半價再重新賣回給嚴紹。

    問題是，嚴紹要這些軍艦是用來在短期內增強海軍實力的，從一戰爆發到結束了是有4年時間呢，這麼長的時間嚴紹可等不起。

    而從美國購買的話…

    美國的戰列艦在性能上似乎還是可以的，雖然沒有英國和德國的技術強，但至少也算相當不錯，而且物美價廉——————簡單點講。就是很便宜。

    問題是如果一戰真的爆發，那嚴紹是絕對要在青島和日本人交戰的，到那個時候美國人是否還能交付戰列艦就很難說了，何況怎麼把戰列艦開回來也是件難事…

    所以到不如直接買現成的比較好。只不過英國那邊要收拾德國，肯定不可能賣現役的，德國的理由也是如此，法國的戰列艦又多少有些…

    於是嚴紹很快就瞄上了南美的那幾艘，尤其是巴西的，因為巴西的情況似乎是最迫切的一個。

    至於自建，這當然也是一個選擇，但問題是目前中國能造軍艦的船廠似乎只有兩個，一個是福州船政局，一個是安徽造船廠。

    前者荒廢已久，以現在的狀況3000噸級怕已經是極限了，而安徽造船廠的話則是剛成立不久，和福州船政局一樣，3000噸級的也算是極限了，且本身存在於長江內，並不適合建造戰列艦這麼大的艦隻。

    就算沒有這方面的問題，想造萬噸級的艦隻沒個一兩年、兩三年的功夫怕沒可能，至於戰列艦？還是再多等幾年吧，至少也要等到一戰差不多快結束的時候才能嘗試一下…

    於是，步子高來了…

    ————————————————————

    聽著步子高的話，德巴穆爾和旁邊的一個巴西海軍將領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們不是不知道現在巴西的經濟有多差，問題是他們是海軍將領，讓他們把自己國家最強大的軍艦賣出去，這如何能讓他們能高興？

    事實上步子高他們被扔在這裡這麼多天也是因為海軍方面的抗議，不然的話怕是巴西政府早早的就派人來和步子高見面了。

    只是不管巴西海軍再怎麼強勢，畢竟還是要聽政府的。所以最後巴西政府還是決定和步子高及劉式訓他們好好談談，看看對方的出價如何，如果足夠合理的話…

    不過考慮到海軍方面的態度，巴西政府還是讓海軍也派了兩名軍人過來…

    要知道當年那兩艘中其中一艘戰列艦開回來的時候，海軍的士兵可是曾經炮轟過里約熱內盧（因為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葡萄牙海軍政變了，政變的海軍士兵趕跑了葡萄牙國王，目睹了這一切的海軍士兵也就是那個時候才明白自己手裡的武器威力究竟有多大。要知道當時聖保羅號戰列艦的火力可是比整個葡萄牙海軍都強），雖說這並沒有打斷巴西政府對戰列艦的熱情，但是既然有了這個教訓，他們總是要謹慎一些的。

    「那兩艘戰列艦是我國目前最強的戰列艦，雖說現在我國的經濟有些問題，但是這兩艘軍艦也不是隨意就能出售的…」摸了摸下巴。開口說話的是政府方面的官員，似乎是叫迪奧多羅的樣子。

    不過他的話說了等於沒說，不能隨意出售？其實意思不就是價格合適的話，就可以出售了嗎？

    聽到這個政府派出來的代表這麼說，德巴穆爾和那個海軍將領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與此同時劉式訓則是將這番外交用語翻譯了一下後告訴給步子高。

    「不能隨便出售嗎…」明白過來的步子高點點頭，輕瞥了德巴穆爾兩人一眼。

    雖然這兩個人的態度很不禮貌。但是步子高卻絲毫沒想過要生氣，因為他很能理解那兩個人。

    自己國家最好的兩艘軍艦就要被賣給其他國家的海軍，就算是換成步子高自己也會感到惱火，可以說如果這兩個人真的一點反應也沒有怕是步子高第一個就要看不起他們…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把軍艦買到手，恢復下海軍的元氣，所以也只能對不起這幫南美同僚了…」心裡想著，步子高便開門見山的道。

    「我先來說一下大總統臨行前的價碼吧…」好歹知道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步子高直接給出了一個價碼。「三百萬英鎊。兩艘全要了…」

    聽到步子高給出的價碼，德巴穆爾兩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就連迪奧多羅也高聲道。「這怎麼可能，你知道這兩艘戰列艦我們買回來時花了多少錢嗎？」

    三百萬英鎊，也就是說一艘只有一百五十萬英鎊而已，這可不是巴西政府想要的價錢…

    「花了多少錢也是當時的是…」這句話是劉式訓說的，作為駐巴西的公使。劉式訓的任務除了幫忙聯繫巴西政府和給步子高當翻譯外，也要幫著他拿下這次的交易，畢竟步子高是個軍人，言語上難免有些笨拙。有他這人個職業外交官幫忙情況多少會好一些。

    所以在步子高乘船趕到巴西之前，劉式訓已經了解了一下那兩艘戰列艦的情況以及現在國際海軍市場上的現狀…

    「如果說是在六年前這兩艘戰列艦的確值兩百多萬英鎊的價碼，但是現在呢？現在用兩百二十萬英鎊就可以買下一艘滿載排水量三萬噸的戰列艦，和這類戰列艦相比，你難道不覺得只有兩萬噸的米納斯吉拉斯級已經不值這個價碼了嗎？何況它們還已經服役超過兩年時間了…」

    就像前面說的，這批戰列艦雖然還有很強的戰鬥力，但實際上在滿載排水量只有兩萬噸的情況下，和最新那些排水量超過三萬噸的戰列艦相比已經有很大差距了，對這樣的戰列艦步子高根本不可能掏兩百萬英鎊出來購買…

    聽到步子高的話，德巴穆爾幾人有些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很清楚步子高口中的二百二十萬英鎊的戰列艦究竟是哪個，當然就是老冤家阿根廷購買的那兩艘…

    而且就算是德巴穆爾也不得不承認和老冤家的那兩艘相比，巴西的這兩艘差距的確是太大了，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巴西海軍也不會跑到英國去購買那個『七炮塔聖物』了…

    見德巴穆爾等人遲疑的樣子，步子高繼續添了一把柴火。

    「這筆錢是我國總統私人捐獻給海軍用來購買大型艦隻的，所以步某必須要省些用，不過步某也很清楚貴國軍人對這兩艘軍艦的眷戀………這樣吧，在出發前總統曾經和我說過，如果貴國願意將這兩艘軍艦賣出的話，那麼總統他願意全款支付，一次到位…」

    聽完劉式訓的翻譯後，德巴穆爾和他的同僚咬了咬嘴唇，心裡充滿了羨慕感，畢竟人家國家的總統可是自己拿錢給海軍買裝備，而他們呢？卻是想著辦法把軍艦賣掉，差別太大，讓他們有些無法平衡啊…

    不過和他們比，那個巴西政府的官員反應就直接的多了。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