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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
蕭凌夜眼睛一直盯著陽台上的心肝,難得的晴天,她搬了個懶人沙發窩在陽台上曬太陽,這幾天,心肝表現得跟以往沒區別,依舊是個活力四射的小太陽。
可她偽裝得再好,也逃不過父母的眼睛。
就像此刻。
她安安靜靜地窩在沙發里,身上卻散發著若有似無的落寞氣息。
表情能騙人,身體卻不行,短短几天,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下巴都變尖了。
蕭凌夜看得牙痒痒。
「謝言!」
「小聲點,被心肝聽到還以為你要找謝言麻煩。」
「……」
蕭凌夜瞪眼,「他把心肝害成這樣,我就是找他麻煩他也得給我受著。」
「行,那你去!」
「……」
蕭凌夜頓時不吭聲了。
他活了半輩子,從來都是有仇必報,還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他倒是想去醫院把謝言暴揍一頓,但想到閨女可能有的反應……他硬生生地忍了。
林綰綰去廚房洗水果,蕭凌夜看不得心肝這個樣子,大步跟她去了廚房,林綰綰洗了碟草莓,邊洗邊跟蕭凌夜說,「多給她點時間,畢竟是初戀,哪有這麼容易走出來。」
「……」
蕭凌夜眯著眼,「初戀對女人來說都很特別?」
「那當然。」
蕭凌夜斜睨她,刻意加重語氣,「是嗎……我恐怕理解不了這種感覺,畢竟,你是我的初戀,也是我的終戀,你說對不對?」
「……」
林綰綰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的不爽,她無語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哭笑不得地說,「都多少年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還拿出來說。」
「呵!」
「小心眼!」林綰綰沒好氣,「還不許人年少無知的時候看走眼過啊,我不是及時醒悟了嗎,也幸好我及時醒悟,要不然現在恐怕要叫你一聲二叔了。」
蕭凌夜瞪眼,「你還敢說!」
「為啥不敢說。」林綰綰一雙美目波光流轉,「要不跟蕭煜那渣男對比,我哪知道你有這麼好。」
「哼,就會說好聽的哄人。」
那還不是因為他就吃這一套!
提起蕭煜,林綰綰思維有些擴散,算起來,蕭煜出獄也該有十年了吧,這些年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他出獄之後沒去找過姬野火,也沒來打擾他們的生活……興許是真的悔改,重新生活了吧。
「林綰綰!」
「嗯?」
蕭凌夜把她的臉扳過來,咬牙切齒地看她,「當著我的面竟然敢想別的男人!」
「咳,我沒有,我在想心肝呢。」
「編!繼續編!」
「……」
唉!
夫妻這麼多年就這點不好,互相太了解了,說個謊都能被對方一眼看穿。
林綰綰正想說點什麼,突然聽到有腳步聲,兩人扭頭,就看到阿姨站在廚房門口,「先生,太太,剛才物業那邊打電話,說有個叫謝言的人想拜訪你們。」
謝言?
蕭凌夜磨牙,「讓他滾!」
「……」
林綰綰示意他聲音小點兒,然後才跟阿姨說,「讓物業轉告謝言,就說我們不想見他。既然心肝跟他分手了,那他跟我們家就沒有任何聯繫了,我們也沒有見他的理由,讓他回去吧。」
「好!」
阿姨走後,蕭凌夜又不爽了,「你對他這麼客氣幹嘛?」
「好歹是閨女喜歡過的人,兩人性格不合歸性格不合,人家男孩子人品又沒有大問題,何必讓他難堪。」
蕭凌夜輕哼,「你倒是大度。」
林綰綰沒理他,端著草莓去了陽台,蕭凌夜抿著嘴唇,也跟了過去,林綰綰把草莓放在陽台的小几上,然後把小几放到懶人沙發旁邊,心肝頓時回神。
她揚起笑容,「謝謝媽。」
「跟媽還客氣。」林綰綰捏捏她的臉,「不想笑就別笑,這樣笑醜死了。」
「……」
心肝笑容一僵。
她皺皺鼻子,捏了顆草莓放嘴裡,含糊不清地說,「人家畢竟剛失戀,給點時間調整下嘛。」
「嗯。」
心肝靠在她肩膀,看著玻璃窗外的陽光花房,她突然想起自從跟謝言交往,她甚至都沒收到他一束花。
心裡更難受了。
心肝吸吸鼻子,「媽,等會兒我想去剪點花回來。」
「好,等會兒媽陪你去。」
「嗯!」
「心肝。」
「嗯?」
「媽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剛才謝言來了。」察覺到懷裡的心肝身體僵硬了一秒,林綰綰微微嘆息,「他應該是在錦園大門口附近,讓物業給家裡打了電話,說想過來拜訪我們,我拒絕了,讓保安轉告他離開。」
「嗯!」心肝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側後方的蕭凌夜,點點頭說,「媽你做得對,我們都分手了,何必糾纏不清。」
知女莫若母。
剛才心肝那一眼,林綰綰就明白了。
她哪是不想跟謝言糾纏不清,分明是怕謝言來家裡,蕭凌夜看到他忍不住揍他。
林綰綰摸摸她的腦袋,沒再說什麼。
心肝有些走神。
都分手了,該說的她也跟謝言說了,他還來找她做什麼呢?
哦!
大概是覺得她為了他的事情勞神傷財,覺得對不起她,所以來跟她道歉道謝吧,以他的性格,大概率還會給她寫個欠條什麼的。
這樣一想,心肝頓時覺得十分糟心,胸口像塞了塊棉花,堵得厲害,連嘴裡的草莓吃起來都索然無味了。
……
大門口。
保安客氣的讓謝言離開。
謝言沒有為難保安,退到路邊。
這些天,他把能想的辦法都想了,還是見不到心肝。明明兩個人就在同一個城市,可好像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彼此了。
這種感覺讓他恐慌。
所以他找到這裡,但心肝不肯見他……明明這種結果在預料之中,他還是覺得失落。
他站在門口,從白天等到天黑。
車子進進出出,錦園裡人來人往,謝言卻像一尊雕塑,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動彈。幾個小時不吃不喝不動,直到兩條腿都站得僵硬,夜幕降臨,確定心肝不會出門了,他才垂下眼,邁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他一個人,丟了魂似的往前走,走到地鐵站,買了票,下了車,又默默地往前走。
從滿是霓虹燈的繁華地區,走到屬於他的老舊小區。
失神間。
他沒注意到幾個人不懷好意地靠近他,直到一個麻袋套住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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