攜子追妻王妃請回家 第三十七章 寧負天下人不負他

    攜子追妻王妃請回家

    &續命?」風弄連說話都開始口齒不清,「長歌小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王爺雖然受了內傷,可平素里還是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有『續命』一說?」

    &千世界,無奇不有。」百里長歌擰了絨巾替葉痕淨面,「我之前已經見過逆天的存在了,所以才敢如此斷言。」

    皇后殯天當日,龍章宮裡那個白髮宮女所使用的術法,讓她至今記憶猶新,這個世界有神秘的語真族在先,有白髮宮女詭譎的秘術在先,所以葉痕這個狀況就不足為奇了。

    皇后和永昌死在龍章宮的那一日,白髮宮女在周圍設了結界,所以風弄對此事一無所知,他仍舊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嘴巴張得老大,瞟一眼床榻上面無血色的葉痕又看一眼眉頭微蹙的百里長歌,「那我們眼下要如何做才能救回王爺?」

    &所知道的人裡面,能救他的應該有三個人。」百里長歌無奈嘆息。

    既然有三個,那便是三分希望,風弄一喜,忙問,「哪三個人?屬下這就去請。」

    &豫大祭司蒼淵、語真族少宮主西宮良人、最後一個是皇宮永寧巷裡的一位白髮宮女。」百里長歌面色糾結,「葉痕不喜西宮良人與蒼淵,倘若我貿然讓那二人前來醫治他,只怕以後他會怨懟我,可永寧巷已經被梁帝封禁了,裡面所有的宮女都出了宮,那位白髮宮女不知所蹤,我也不知道在哪兒才能找到她。」

    &總不能讓王爺一直這麼躺下去吧!」風弄皺眉,「要實在不行,屬下就去請大祭司,到時候王爺醒了,要怪罪也只能怪罪到屬下頭上,長歌小姐大可放心,只要能讓王爺安好無恙,便是他醒來要了屬下的命,屬下也在所不辭。」

    &了。」百里長歌擺擺手,「我與大祭司有幾分交情,還是我親自去請吧,你就在這裡看守著王爺,以防他待會兒有什麼不測。」

    話完直接出了屋子。

    秋憐一直等候在外面,見到百里長歌出來,趕緊問:「大小姐,王爺情況如何?」

    &得去一趟漪瀾閣請大祭司來幫忙醫治。」百里長歌說完,眸光朝房裡瞥了一眼,然後拉著秋憐一直飛奔到扶風閣外,才壓低了聲音道:「待會兒你進去看守著王爺,風弄一個人,我不放心。」

    秋憐很想問風弄武功這麼高,況且扶風閣又沒外人,他一個人看守不是綽綽有餘麼?

    但在看清百里長歌眼裡的凝重之後,秋憐鄭重點了頭。

    百里長歌握了握拳,她到今天才知道風弄原來是經由梁帝親自篩選送入晉王府的。

    並不是她疑心重,而是梁帝這個人老奸巨猾,即便風弄以前是葉痕手下的副將,但只要跟梁帝扯上關係,她都不得不防。

    從馬廄將玉龍牽來,百里長歌翻身而上片刻之間便離開了武定侯府。

    到達漪瀾閣的時候,正巧碰見裴燼也在前廳和傅卿雲對弈。

    想到坊間沸沸揚揚的傳言,百里長歌挑眉,「裴世子果真風流得讓天下女子競折腰。」

    背對著百里長歌的裴燼身子一僵,隨即緩緩轉過身,目光有些許閃爍,「阿瑾,你也相信我會做出那種事麼?」

    百里長歌撇撇嘴,「誰叫你那麼大意,竟叫自己的嫡姐給算計了去!」

    話落,她目光四下掃了一眼,沒看到蒼淵,又問道:「大祭司不在麼?」

    傅卿雲落下手中最後一顆棋子,這才站起身請百里長歌落座,又親自為她倒茶。

    百里長歌煩悶地擺擺手,「我不喝了,有急事找大祭司,卿雲哥哥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祭司這兩日總是行蹤不定的,大概是忙於處理南豫內政的問題。」傅卿雲見她滿頭大汗,蹙眉問:「究竟有怎樣的急事能讓你慌忙成這樣?」

    &痕……葉痕他受傷了。」百里長歌囁喏半晌,覺得還是不要再這種隔牆有耳的地方多說,否則被人聽了去,對誰都不好。

    裴燼挫敗地看著自己敗得一塌糊塗的棋子,埋怨道:「明明是一起學的下棋,為什麼你的棋藝高出我這麼多?」

    傅卿雲好笑地搖搖頭,「那是因為長歌教得好。」

    裴燼不服氣地看向百里長歌,「阿瑾,你簡直太偏心了,為什麼教他這麼精湛的棋藝?」

    百里長歌頭痛於葉痕的事,沒時間扯那些,只無奈道:「以後不管人前人後,你們倆都稱呼我為『長歌』吧,免得一個不小心讓別人知道真相,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

    那二人齊齊點頭。

    傅卿雲又問:「長歌,你剛才說王爺受傷了,你醫術如此高明都沒能救他,那想必是很嚴重了?」

    百里長歌點點頭。

    裴燼面色微變,將手中黑子扔向棋簍子,抿唇道:「既然這樣,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回去看著啊!」

    &得等大祭司回來。」百里長歌焦急道:「那個傷,我想只有大祭司才看得出來是怎麼回事。」

    &不,你和裴燼先走吧!」傅卿雲道:「我留在這裡等大祭司,他一到我們就立即來武定侯府。」

    &好。」百里長歌點點頭,將葉痕一個人扔在扶風閣,她實在放心不下。

    裴燼站起身,跟隨著百里長歌的腳步出了漪瀾閣。

    二人騎上玉龍之後,裴燼本想開口與她解釋自己和左丘靈那件事,但一看到她為了晉王急得快落淚,他索性只得作罷。

    心中安慰自己長歌是聰明人,即便自己不說她也會知道他被人設計陷害了。

    一路上,百里長歌不斷加速,一句話也沒說,恨不能眨眼之間便飛到武定侯府。

    到達侯府以後,帶著裴燼一個飛身下了馬,將玉龍交給齊大叔之後,百里長歌便顧不得裴燼,腳上帶風往扶風閣跑。

    風弄和秋憐齊齊坐在床榻前,見到氣喘吁吁的百里長歌,忙站起身問:「大祭司呢?」

    百里長歌喘得不行,迅速倒了杯水喝下才說:「待會兒應該會來。」

    後面跟上來的裴燼一進門就見到葉痕躺在百里長歌的床榻上,他倏地瞪大眼睛,「長歌,雖然你們的婚約已經定下了,可這麼光明正大讓他躺在你床上,似乎於理不合吧?」

    百里長歌翻了翻眼皮,古人就是麻煩!

    她斜他一眼,「你不也踏進了我的閨房?若是你在意那些禮數,只管出去等著便是。」

    裴燼看了秋憐和風弄一眼,又看了看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葉痕,只得住了嘴。

    百里長歌再不理會他,直接走向床榻邊,指尖搭上葉痕的脈搏探了片刻,面上划過一抹狐疑。

    奇怪,剛才探脈還氣息奄奄的人,怎麼會在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裡自己恢復了過來?

    脈相已經恢復正常。

    她又伸出食指去探他的鼻息,呼吸均勻,氣息溫熱。

    一切現象與正常人無異。

    旁邊那三人見她時而面色糾結,時而舒展開眉宇的樣子,三顆心都被她嚇得提到了嗓子眼。

    &歌,怎麼樣?」裴燼當先問出口。

    &爺,應該就快醒了。」百里長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可能吧?」風弄一臉不敢置信,「我們二人都幫王爺探過內息,他心脈損傷得極其厲害,若非有外力醫治,他怎麼會自己醒過來?」

    &們先出去吧!」自從知曉風弄是梁帝挑選入晉王府的,百里長歌見到他就覺得膈應得緊,她不想與他多做解釋,只隨意擺了擺手,「王爺現在需要靜養,你們在這裡,屋裡的空氣都不新鮮了。」

    秋憐反應靈敏,立即推搡著那二人走出了房間,順便將房門給關上。

    眼見著那三人出了房門,百里長歌才敢將耳朵貼近葉痕的心臟,低聲呢喃,「葉痕,你聽得到我說話的對不對?我不管你是死人還是活人,或者是妖是魔,但你讓我心痛就不是什麼好人,若你敢死,我就將你的心挖出來好好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什麼!」

    床上的人傳出一聲輕微的咳嗽,隨即緩緩睜開眼睛。

    &現在感覺怎麼樣?」對於他的醒來,她一點都不意外。

    &都要挖我心了,我若是再不醒來,豈不是得無辜枉死?」葉痕好笑地看她一眼。

    &這個時候了,你還有閒心開玩笑!」百里長歌不滿地盯著他,「你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解釋清楚這個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麼傷?」葉痕無辜地眨眨眼。

    &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百里長歌冷哼,「我用內識探知過你的內息,心脈附近甚是詭異,而你胸膛上至今還有未完全消退的疤痕,想必當時這個傷口非常深,我可以這麼說,你其實早就在受這個傷的時候死了,或者說留下了最後一口氣,後來遇到高人,高人想辦法幫你續了命對不對?」

    葉痕噗嗤笑出聲,隨即用手颳了刮她的鼻尖,「你還敢不敢再編得離譜一點?」

    &道不是這樣嗎?」百里長歌皺眉,「那你解釋給我聽,為什麼我沒有替你療傷,你卻自己醒了過來,你又如何解釋心脈附近那團模模糊糊的雲霧?」

    &家夫君我福大命大。」葉痕說著,身子又躺了回去,「嗯,此床甚是鬆軟,適合洞房花燭夜。」

    「……」

    &要不說,我就不嫁!」百里長歌氣得臉色漲紅,恨恨咬牙。

    &你先嫁給我我再告訴你。」葉痕側目,對她挑了挑眉。

    百里長歌神色突然之間凝重起來,認真道:「葉痕,你知不知道這樣很折磨人,把所有的真相告訴我不好麼?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和你一起承擔,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這個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我會想辦法將你醫治好的。」

    &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會有事。」葉痕莞爾一笑。

    這是第二次,葉痕說出這句話,百里長歌沒有看懂他眼眸里那一絲複雜難懂的情緒。

    百里長歌撇開頭不欲再理他。

    &是不是會做噩夢?」想起那天晚上她在睡夢中哭了,他不由得皺了皺眉。

    &不知道那是不是噩夢。」百里長歌不明白葉痕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但她這段時間的確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她繼續說:「我甚至不知道夢裡的那個人是不是我。」

    &你夢到了什麼?」葉痕語氣中含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迫切。

    &夢見我殺了一個人,我是如此的恨那個人,可是殺了他我的心又好痛好痛,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糾結的情緒,也覺得夢裡的那個人根本不是我,可是疼痛感卻很清晰,仿佛親身經歷過一樣。」

    葉痕垂下眼睫,沉默了好半天才勉強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將她攬進懷裡,「既然是夢,那就不要去想。」

    百里長歌掙扎著掙脫他的懷抱,用命令的口吻道:「躺下!」

    &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葉痕聽話乖乖躺了回去,用渴求的目光看向她。

    這近乎乞求的語氣,讓百里長歌心裡沒來由的一蟄,「答應你什麼?」

    &後無論如何都不要哭,不要心痛,否則你痛一分,我就會比你痛十個倍。」

    葉痕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收斂了平素玩笑時的戲謔,語氣冷肅平靜得像在宣布遺囑。

    &稀罕哭你?」百里長歌撇撇嘴,「你若是儘快好起來能蹦能跳的,我才懶得為你浪費一滴眼淚。」

    葉痕聞言勾了勾唇,隨後伸出一直藏在身後的那隻手,他似是緊緊握住什麼東西,直到放在她手心才緩緩鬆開。

    百里長歌定睛一看,竟然是紅豆!

    他收回手以後,她仔細地數了數,有九顆。

    &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葉痕溫潤的眸光定在她手中血紅色的九顆紅豆上,「那些禮節,我們早在四年前就已經完成了,我如今能送你的,不過是積攢了多年的相思而已。」

    百里長歌神情鬆動,在探知到葉痕心脈受了嚴重損傷的那一刻,她整個人的神智幾乎都縹緲到九天外,一想到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失去他,她就痛得難以抑制。

    也是在那一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輩子再也離不開他。

    胸口處突然湧上錐心疼痛,葉痕趕緊偏開目光皺了眉,強忍下去以後才回過頭看她,「不是說了不心痛的嗎?你看你……」

    百里長歌勉強笑開來,問他:「為什麼這些紅豆都是散的,你不是應該把它們串成一串嗎?」

    葉痕變戲法似的又遞了一根金絲線給她,「這根金絲線是為紅豆量身打造的,你若是有辦法將所有的紅豆連在一起,那這串東西就當我送給你的信物。」

    百里長歌接過金絲線,小心翼翼地將紅豆一個個串上去,但無論怎麼串,結頭處都留了兩個空位。

    &明少了兩個。」百里長歌低聲咕噥,「是不是剛才你拿給我的時候不小心掉了?」

    &有。」葉痕搖頭,「我給你的就是九個。」

    &少了兩個多難看。」百里長歌伸出手,「將那兩個給我。」

    &兩個在很多年前就不見了。」葉痕輕笑:「你若是能找到,便幫我找回來吧!」

    &多年前就丟了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找得到?」百里長歌瞪他一眼,「你不給我,我自己找兩個串上去。」

    但隨即她就犯了愁。

    葉痕給她的這九顆紅豆顆顆勻稱,顏色鮮明統一,幾乎一模一樣,若是隨便找兩顆串上去,指不定得多難看。

    百里長歌想了想,將少了兩顆的紅豆串塞進懷裡,隨後低聲問:「你現在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或者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吃你。」葉痕目光灼灼盯著她的衣領。

    百里長歌臉一紅,隨後怒斥:「那天晚上,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要說什麼都沒做,你可信?」葉痕不答反問。

    &然不信。」百里長歌一想到自己身上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她臉就滾燙得好似火燒,難為情地咬唇抬眸看向他,「你是不是……對我做了那種事?」

    &不是大夫嗎?」葉痕挑眉,「難道自己那天晚上有沒有過都感覺不出來?」

    &百里長歌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氣憤道:「醒來的時候已經在武定侯府了,我怎麼感覺?只看得到滿身的痕跡。」

    葉痕難得見她羞得紅了臉的樣子,繼續調侃,「那你覺得我們那天晚上做沒做過?」

    &粗!」百里長歌抄起軟椅上的錦墊,毫不留情就衝著葉痕身上打去。

    &哈哈,太子殿下,看來我們來得太晚了,晉王殿下已經醒過來了呢!」

    屋外傳來蒼淵爽朗的笑聲。

    百里長歌趕緊受了情緒正襟危坐。

    葉痕則在聽到蒼淵聲音的時候覆雜地看了百里長歌一眼,隨後冷冽的眸光看向門口,「你們來做什麼?」

    蒼淵一愣,隨即笑道:「聽聞晉王殿下身子不太爽利,我便應了長歌大小姐的邀請前來給您看診。」

    &王身體好得很,不需要任何人看診。」葉痕將頭撇向一邊,語氣中滿是不悅。

    &痕,別這樣。」百里長歌輕聲勸慰他,「大祭司或許能幫忙把你這個傷治癒。」

    &再說一遍,我不需要任何人看診!」葉痕面色越髮霜寒,看向蒼淵時眼神冷冽中帶著一絲絲恨意。

    &百里長歌為難地看向傅卿雲和蒼淵。

    &關係的長歌,既然晉王不喜歡別人看診,那我們出去便是。」傅卿雲明顯看到了百里長歌的為難和糾結。

    &實,晉王殿下的這個病好治。」蒼淵沒有立即跟傅卿雲走出去,反而眼神溫和地看著葉痕。

    百里長歌一喜,「如何治?」

    &要長歌小姐不……」

    &去!」葉痕厲聲打斷蒼淵的話。

    蒼淵搖搖頭,無聲嘆息著走了出去。

    &痕,你……」百里長歌不解,「你為什麼不願意讓大祭司幫你療傷?」

    葉痕閉上眼睛,語氣沉緩,「我本就沒傷,如何療傷?」

    &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心脈損傷得有多嚴重?」百里長歌幾乎是帶著哭腔懇求他,「難道你想讓我才嫁過去就守寡嗎?」

    葉痕身子一僵,抿著薄唇緩緩睜開眸。

    百里長歌了解他,通常這個時候就是默認了。

    她一喜,趕緊走到門外將蒼淵請進來。

    葉痕將手腕搭在床沿上,腦袋偏向裡面,似乎非常不願意見到蒼淵。

    蒼淵扣住他的脈搏探了片刻,再站起身時,神情分外凝重。

    百里長歌心中湧上不好的預感,忙問:「怎麼了?」


    蒼淵默了片刻,隨即斟酌道:「長歌小姐隨我去外面,我與你細說。」

    &麼話連本王都不能聽?」葉痕偏轉頭,冷冷看著蒼淵。

    &了,大祭司你有什麼話就當著他的面說吧!」百里長歌向來了解葉痕的脾性,倘若她真的跟隨蒼淵出去,他定會氣得不顧一切離開武定侯府,原本就虛弱,倘若再這麼一折騰,他不死也得半殘廢了。

    &實……」蒼淵開口。

    &葉痕突然捂住胸口重重咳了一聲。

    百里長歌皺眉看向葉痕,「你嗓子被鬼掐了?」

    隨後收回目光,「大祭司你接著說,沒關係,不必介懷葉痕在場,不管好的壞的只管說出來便是。」

    蒼淵眼眸晃了晃,緩緩開口,「王爺的這個傷需要靜養,至少一月之內不可再動用內力,最重要的是受不得刺激。」

    &些話跟交代普通病人的有什麼區別?」百里長歌像個上當受騙的小孩,神情微怒。

    &這麼跟你說吧!」蒼淵又斟酌了片刻,「晉王殿下視你如生命,不是有句話叫做心有靈犀嗎?所以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牽引著他的情緒,也就是說,不管跟沒跟他在一起,你都要隨時保持樂觀的心態,千萬別動怒生怨,否則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他也會感應得到,從而加重病情。我這麼說你理不理解?」

    &理解。」百里長歌搖搖頭,「你的意思是他這個情況無需藥石醫治?」

    &也不是這麼說,補血益氣的藥還是得堅持喝,但最重要的是別刺激他。」

    &我知道了。」百里長歌點點頭,等蒼淵出去以後才重新坐回床榻邊,再看向葉痕,眼神軟下來幾分,「哪裡不舒服嗎?」

    &有。」葉痕輕輕搖頭。

    百里長歌囑咐,「再過四日便是你的生辰,你可不能倒下,這是我失憶以來和你過的第一個生辰,對我來說,意義深重。」

    &葉痕含笑點頭。

    &去幫你煎藥,你先歇著。」百里長歌說完就想起身。

    葉痕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別走,陪我一會兒。」

    &是去煎藥。」百里長歌無奈。

    &些事,可以吩咐他們去做。」葉痕看著她,語氣略帶懇求,「你就在這裡陪我一會兒。」

    &百里長歌擬了方子吩咐秋憐去廚房煎藥,這才轉身回來坐著。

    葉痕拉過她的一隻手,十指相扣,「你可要記得,我送了你整整三年的相思,你要好好收著,一分也不能少,哪怕,哪怕……」

    &有『哪怕』。」百里長歌打斷他,「葉痕,你送我的,我都一分不少的收著,我等著你八抬大轎來娶我,等著你親自掀開我的蓋頭,等著你解三年相思之意,這些是我對你下的死命令,你以後的時間都必須一分不少用來陪伴我,如果你敢先離開,我就……我就帶著嘟嘟去改嫁,讓你在黃泉路上也被醋酸死。」

    葉痕低低笑了一聲,「哪有人這麼盼著夫君早死好去改嫁的?」

    百里長歌嗔道:「所以你就給我好好活著,你還沒有帶我回憶我們在百草谷的婚後生活,沒有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分開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告訴我那一年,為什麼我才親了你的臉頰,你就哭得那麼傷心。太多的東西,你都還沒有陪我一起完成。」

    葉痕沉吟片刻,「你若是想知道,我現在告訴你如何?」

    &要!」百里長歌趕緊甩頭,「以後慢慢說,我有的是時間聽你說,不管是從白天說到黑夜,還是從黑夜說到白天,只要是你說的,我都想聽,你看,你還有這麼多任務沒完成,還有個三歲的兒子沒養大,你欠我的實在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待會兒我提筆寫下來,你一定要全部完成,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葉痕安靜應聲。

    沉寂。

    自從葉痕應聲之後,房間裡就呈現出死一般的沉寂。

    他似乎再沒有多餘的話同她說,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毒嘴毒舌說到她無語。

    她卻突然撲到他懷裡,嘴裡不停地喊著,「葉痕,葉痕,葉痕……」

    &還在。」他伸出一隻手臂摟住她,另一隻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相思入骨了。」百里長歌仰起臉看著他,「就如你從前所說,即便你在我面前,我還是忍不住想你,恨不能把你融入自己的骨血。」

    看著他有些疲憊的眉眼,她忍住眼淚,指著心臟,「葉痕,我說我想你,即便你就在我面前,我還是想你,想得這裡好疼。你聽到了嗎?我說我想你。」

    &哭……」葉痕伸手遮住她的雙眸,「你一哭我也會好疼。」

    &我不哭。」把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忍回去,主動吻上他有些蒼白的唇瓣。

    突如其來的溫潤讓葉痕神情一晃,隨即扣住她的腦袋,動作輕柔地加深這個吻。

    繾綣纏綿,彼此都帶著小心翼翼去汲取對方唇齒間的芬芳。

    一吻天荒,仿佛渡越了時空,只剩下彼此之間的牽念,在心臟里盛開得越來越茂盛。

    她捨不得放開他的溫暖,他亦不捨得離開她的不舍。

    許久之後,感覺到懷裡的人呼吸困難,葉痕才依依不捨地鬆開她。

    百里長歌鬆軟得好像一潭春水,等緩過氣來才再度抱緊他,「葉痕,要不,我現在就給你吧!」

    &鬧。」葉痕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墨發間,替她捋順髮絲,「他們幾個還在外面,更何況……」

    &才不管他們。」百里長歌繼續撲在他懷裡,「我們早就是夫妻,哪一天同房不都一樣嗎?為什麼一定要等到大婚?」

    &想等你心甘情願給我的那一天。」葉痕笑笑,繼續幫她梳理頭髮。

    &現在就是心甘情願的。」百里長歌說著便解開了外裳上的盤扣,指著脖子裡細細密密的吻痕,「其實那一晚,你險些克制不住要了我,但最後的最後,你還是忍住了,就因為你覺得我並不是心甘情願想給你是嗎?」

    葉痕的目光一瞬不瞬看著她,未置一詞。

    &歌,你若是等不及,那我們就將婚期提前可好?」葉痕說著,便伸出手幫她穿上衣服。

    &然要提前,那何不今晚就大婚,今晚就洞房?」百里長歌看著他一扣一扣幫自己扣上,心中有些酸澀。

    &等大婚好不好?」葉痕薄而溫潤的唇瓣吻在她光潔的額頭上。

    百里長歌雖然覺得遺憾,但他今日身子虛弱,實在不宜過多消耗體力,最終只能抿著唇不甘地點點頭。

    傅卿雲,蒼淵和裴燼正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見到百里長歌出來,齊齊站起身。

    傅卿雲加快腳步走過去,「長歌,王爺他怎麼樣?」

    百里長歌雙目無神,身子一軟就倒在他懷裡,隨即沙啞著聲音,「卿雲哥哥,我好怕,好怕他會扔下我一個人不管。」

    &歌小姐。」蒼淵走過來,低嘆一聲,「你要時刻謹記,絕對不能出現悲痛的情緒,否則王爺會因為你這樣心痛致死的。」

    哭訴的聲音戛然而止,百里長歌朦朧的雙眼看向蒼淵,「大祭司,你跟我說實話,你剛才在房裡說的那些並不是什麼安慰人的話語,而是真真實實的,只要我一心痛,葉痕他就會比我痛數十倍對嗎?」

    猶豫再三,蒼淵還是緩緩點了頭,「所以以後你絕對不能哭,不能心痛,否則你會害死他的。」

    &怪……」百里長歌從傅卿雲懷裡直起身子,低聲呢喃,「難怪每一次我問他究竟為什麼受傷的時候,他總是說只要我好好的,他就會沒事。」

    &今你想通了,就更應該要控制情緒。」蒼淵再度嘆息一聲,「再有,我不認為你和他在一起還會有什麼讓你難過到心痛的事。」

    百里長歌慘笑,「只要他能好好的,我自然不會心痛。」

    &了!」蒼淵提醒,「是你好好的,他才不會痛,不會發作。」

    &知道了。」百里長歌低低應了一聲,她腦海里浮現當日在滁州的時候,她舉著長劍一劍刺中自己,那個時候她的心真的是好痛好痛,如今想來,他比她痛了數十倍,那種感覺,瀕臨死亡了吧?

    他竟能堅持到現在一言不發!

    百里長歌覺得自己虧欠這個男人的太多太多,用幾輩子都還不完,她拖著沉重的身子準備去廚房親自端藥。

    傅卿雲見她連站都站不穩,趕緊伸手扶住,看了她染血的衣服一眼,蹙眉片刻吩咐秋憐去找了一套新衣服來。

    &小姐,我扶你去隔壁房間換了吧!」秋憐一臉心疼地看著百里長歌魂不守舍的樣子,將她帶進了隔壁房間換衣服。

    百里長歌始終沒說話。

    秋憐不清楚晉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見自家小姐的樣子,便知有不好的事發生,她輕聲勸慰,「大小姐,王爺如今還安然躺在床榻上呢,你可得振作精神,否則讓他看了這個樣子的你,他會難過的。」

    &我得振作。」

    聽了秋憐一席話,百里長歌似乎有所覺悟,喃喃道:「我必須每天都要開心,高高興興等著他來娶我。」

    &啊大小姐。」秋憐附和,「你們二人終於苦盡甘來就要修成正果了,您可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否則不僅是王爺,就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也會跟著難過。」

    衣服換好,百里長歌站起身,問:「廚房裡的藥煎好了沒有?」

    &經好了。」秋憐道:「方才大小姐走神都沒看見我已經將藥送進去了,王爺讓我先放在桌子上涼一涼呢!」

    &你去碧幽閣通知王爺一聲,讓他安排廚房擺宴招待大祭司他們三人,我先回房去看看葉痕。」

    秋憐應聲退了出去。

    百里長歌出來的時候,裴燼和大祭司已經去了前廳,傅卿雲還站在原地,見到她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雲哥哥,你怎麼不跟他們去前廳?」百里長歌疑惑地看他一眼。

    &這個樣子,我怎麼吃得下?」傅卿雲薄唇緊抿,眼眸中全是心疼與不忍。

    &用擔心,我和他都很好。」百里長歌勉強笑笑:「待會兒我就不去前廳陪你們吃飯了,你如今雖然是太子,但畢竟以前在府里待過二十多年,幫我好好招待裴燼和大祭司。」

    &爺他……真的病得很嚴重嗎?」傅卿雲在百里長歌轉身之際拉住她的衣袖。

    &嚴重。」百里長歌甩頭,「剛才被我打了一拳而已。」

    傅卿雲還是不放心,想跟著她進去看一看。

    百里長歌沒再繼續往前走,反而坐到石凳上,眼神誠懇地看著傅卿雲,「卿雲哥哥,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麼事?」

    百里長歌猶豫問:「那你能不能答應我,聽完以後你就先回南豫,然後等我有時間的時候一定和王爺一起來南豫看你。」

    傅卿雲神情黯然,「你還是希望我早些回去嗎?」

    &當然沒有那個意思。」百里長歌連連擺手,「我是不想你後悔一生。」

    傅卿雲覺得奇怪,「那你要說的究竟是什麼事?」

    &一件事,嘟嘟其實是我的親生兒子。」

    &麼?」儘管做足了準備,傅卿雲還是萬萬沒想到百里長歌出口的竟是這一句。

    他錯愕地瞪大眼睛,只聽她又道:「五年前晉王府邸失火,葉痕逃了出去,碰巧我在義莊的棺木里看見他,我們二人的故事便是從這裡開始的,之後不到一年就成了婚,之後生下嘟嘟,所以說我和他其實早就成過婚了,這一次大婚,不過是他想給我個名分而已,你不親自看著我出嫁也沒什麼,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重要的事便是讓我先回去受封嗎?」傅卿雲有些受傷,百里長歌的這番話無異於一顆定時炸彈,爆炸於此時此刻,險些將他的五臟六腑碎成齏粉。

    &姑病重。」百里長歌猶豫再三,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他,「倘若你再不回去,恐怕就連姑姑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

    傅卿雲絲毫不為所動。

    百里長歌無奈,只得繼續勸慰:「你想一想,倘若姑姑病逝,那麼南豫國君勢必要重新立後,你雖然是嫡長子,卻沒有了皇后這道屏障,到時候你再回去的話就會處處受排擠,即便國君疼愛你,也定然抵禦不住朝臣的死諫,到那時,國君肯定會為了穩固朝局而放棄你,你便會一無所有。」

    傅卿雲豁然抬目。

    百里長歌接著道:「我說的是事實,現實殘酷,然而皇子之間的爭鬥更是血腥,南豫國君並不缺兒子,二十三年前他就沒有帶走你,為何偏偏在姑姑病重的時候讓大祭司來將你帶回去?這一點不用想也知道他定然是看在姑姑面子上,他覺得愧對於姑姑,所以要幫姑姑完成心愿,然而他從沒見過你,相信見了也不會有多少感情,你必須趁現在姑姑還在人世回去受封,迅速獲取南豫國君的信任,否則到時候你單槍匹馬是敵不過那幾位皇子的。」

    夕陽漸斜,傅卿雲如玉的側顏染上了複雜的神情,他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沉緩百里長歌和葉痕早就是夫妻這個震驚的事實,又似乎是在為這二十三年做最後的了斷。

    百里長歌沒有打擾他,只是靜靜坐著,她知道他這個時候最需要安靜的空間。

    許久過後,傅卿雲緩緩睜開眼睛,問她:「你是不是從小就喜歡他了?」

    &不知道。」百里長歌無奈搖頭,「以前的事我全不記得。」

    &就應該是了。」傅卿雲嘆息,「否則你不可能那麼快與他在百草谷成婚。」

    &雲哥哥,其實我從沒想過要傷害誰。」百里長歌心中不忍,「也明白你這些年等我的辛苦,但緣分就是這樣,即便我在三年前忘記一切與他分開,重來一次,我還是跟他走到了一起,你看,上天都註定他是我這一生逃不開的劫數,我還有什麼理由將他推開呢?雖然我不知道以前他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會狠下心離開他,但我知道葉痕他現在愛得很辛苦,我也從他那份愛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我不想辜負他,所以只能辜負天下人。」

    &負天下人也不負……他?」傅卿雲艱難出聲。

    &百里長歌頷首,「我現在的所有回憶里,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僅僅兩個月,但要忘記這兩個月需耗用我一生的時間,倘若我負了他,便是在逼迫自己用一輩子來痛,我怕痛,尤其是心,因為我痛,他更痛,那樣對他太殘忍,所以我只能緊緊抓住他不放,讓他知道即便是在黑暗中,我也一直都在。如果跟他在一起註定要負天下人,那麼,我一定會毫不猶豫。」

    &懂了。」傅卿雲突然笑開,「在這個世上,有人對你一見鍾情,有人自小將你藏在心裡,有人深深愛著你,卻只有一個人,從你未經人事到成為人母,從你們互許情深不悔到剜心決裂,歷盡千帆過後還在原地等著你,那個人是葉痕,如你所說,即便他以前有過什麼大錯,但重來一次,你們還是走到了一起,並不是他有多完美不可挑剔,而是因為愛,你愛他,所以潛意識裡包容了他所有的過錯,故而重來一次,不論中間有多少道坎,你們總會在無數次擦肩之後終於回過頭找到對方。」

    這一刻的傅卿雲,如同卸掉了二十多年來壓在心底的巨石,笑容明麗好似院中新開的木槿花,連呼吸都輕鬆了幾分。

    百里長歌看得出,他是真真正正釋然了。

    &雲哥哥,既然你看開了,那回南豫的事……」

    &歌你放心,明日我便陪著大祭司啟程。」傅卿雲含笑,「但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知道。」百里長歌同樣笑看著他,「放心,我一定會去送君亭送你的,就像十年前你去送我一樣。」

    目送傅卿雲去了前廳,百里長歌回到房間,就見到方才秋憐送進去的湯藥仍舊擺在桌子上,葉痕已經闔上眸子淺眠。

    百里長歌走過去替他拉上被子,又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藥碗。

    還有溫度,可是葉痕已經睡著了。

    百里長歌糾結片刻,覺得還是不要打擾他,輕輕端起藥碗,百里長歌準備出去倒了。

    &歌……」葉痕突然喚住她。

    &醒了?」百里長歌轉過身來,「那就先把藥喝了吧!」

    葉痕笑著接過碗,喝得一滴不剩,將碗放下,看了看天色,道:「我得回府了。」

    &什麼府?」百里長歌攔住他,「你就住在這裡,直到把身子調養好才准離開!」

    葉痕低笑,「我住這裡,那你住哪裡?」

    &然是和你一起住啊!」百里長歌道:「這樣我才能更好的照顧你。」

    &是嘟嘟……」葉痕再度起身。

    百里長歌又把他摁回床榻上,「嘟嘟那邊我會讓人通知青姨告訴他你不回去了,你就給我待在這裡好好養病,哪兒也不許去。」

    &天后是我的生辰。」葉痕有些無辜。

    &會幫你安排好一切。」百里長歌雙手扶住他的雙肩,揚眉道:「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養病,養病知道嗎?我親自料理的病人必定連吃飯也得我親自餵。」

    &好吧!」葉痕躺回床上,眸中有狡黠的光快速划過。

    百里長歌點了凝神香,等葉痕躺下以後就起身出了房門準備去廚房給他做吃的。

    經過花園的時候看見有丫鬟婆子往獨芳居送食物。

    百里長歌心思一動,納徵的時候紅月不都親自出面承認自己是平夫人了麼?怎麼今日反倒不陪著侯爺去前廳招待客人了?

    &嵐見過晉王妃。」

    百里長歌正想著,不妨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她轉過來,眼神似笑非笑,「喲,這不是嘉和郡主麼?你我姐妹一場,何時變得這般生分了?」

    百里若嵐施施然一禮,「姐姐是王妃,妹妹不過是個小小的郡主,該有的禮儀斷然是不能忘了的。」

    如今是國喪,衣飾依舊以素色為主,百里若嵐雖沒穿什麼綾羅綢緞,但那衣服的樣式以及面上精緻的妝容想必是準備多時的。

    百里長歌眯了眯眼睛,百里若嵐不是喜歡葉痕嗎?

    那她此番打扮是準備去見誰?

    &題外話>

    吼吼吼,衣衣在加速大婚中



第三十七章 寧負天下人不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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