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父母?呵呵,林夫人,聽過鳩占鵲巢的故事嗎?」蘇若錦輕描淡寫地說道。
「你......你是什麼意思?」沒等趙嬌回答,林正山先出聲了。
林正山好歹也算飽讀詩書之人,聽到蘇若錦這話,心裡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時的他也顧不上傷口的疼了,只想知道蘇若錦這話是何意。
「林大人,林夫人,你們時間已經不多了,那就索性讓你們死個明白。
這樣吧,我先給你們講個故事。
當年八里村有兩個小姑娘,出生時辰為同一天。
因是女兒身,兩人被家裡嫌棄,小小年紀就要做許多農活,挨打餓肚子是常有的事。
兩個小姑娘境遇相同,可謂惺惺相惜,一起抱團取暖,互相幫助。
這也是她們在村里為數不多的溫暖,彼此發誓要成為一輩子的好友。
待兩人快要及笄的時候,其中一個小姑娘被訂給了隔壁村的一個老鰥夫,待她及笄就嫁過去做續弦。
而另一個小姑娘是她所在人家買來的童養媳,及笄後也會嫁給這家人的傻兒子。
簡單的及笄禮後,兩個小姑娘即將出嫁,她們不甘心如此,相約著當晚要逃跑。
這時,村里來了一輛馬車,車上的人自稱是晏陽知州府,來村里尋他們走失的大小姐。
大小姐腰部有胎記,身上還有一隻平安鎖,若有人能提供線索,必有重獎。
普通村民哪會知道人家小姑娘身上有沒有胎記,可人群中有一個小姑娘卻把這一切聽了進去。
當晚,兩個小姑娘偷偷帶著收拾好的包裹,來到村外大樹相聚,往村里後山逃去。
好不容易爬到山頂,兩個小姑娘累得不行,坐在一旁休息一會。
也就在這時,那個要嫁傻兒子的小姑娘,偷偷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刀子捅向了自己曾經的好友。
確定人死後,她扯下了好友一直暗藏胸口的平安鎖,看了眼好友腰部胎記形狀後,就把好友推下了山崖。
第二天,她就成了晏陽知州府大小姐林婉清。」
說到這,蘇若錦頓了頓看向林正山夫婦。
「林大人,林夫人,你們尋回來的女兒,正是殺死你們親生女兒的兇手。」
當蘇若錦吐出這句話時,林正山和趙嬌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了。
趙嬌呢喃著「不可能」後,兇狠地盯著蘇若錦,「不可能!婉清絕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你定是記恨我們當初對她那樣好,才故意編出這樣的故事來騙我們的。」
蘇若錦呵笑一聲,「林夫人,林婉清回來,你是不是曾提過要滴血認親,卻被她找各種藉口阻止了。
除了回府那天你看過她腰部的胎記後,是不是再也沒見過這個胎記了,她沐浴定會避著你。」
「這有什麼,她就是我女兒,做不做滴血認親都一樣,我女兒長大了,沐浴也不需要我在一旁。」趙嬌爭辯著。
和幾近崩潰的趙嬌相比,林正山相對冷靜,他知道蘇若錦不會無緣無故這樣說。
他問道:「你為何會知道這一切?」
「林大人,我身為暗盟盟主,想查點什麼很難嗎?」
暗盟盟主???
暗盟盟主!!!!!
林正山只覺得耳朵幻聽了。
蘇若錦,曾經的林府大小姐,居然是暗盟盟主!
趙嬌也愣住不哭了,她以前不知道暗盟,可來到京城後,林正山曾說過想找暗盟的人保護他們的安全,可惜後面沒能找到暗盟的聯絡方式。
現在蘇若錦說她是暗盟盟主,趙嬌瞪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嘴就這樣看著她。
越看越覺得眼前的蘇若錦像個陌生人。
一個她再也高攀不起的陌生人!
「林大人,林婉清當時給你們看的那隻鎖,沒有鏈子吧。煙羅。」蘇若錦喚了聲煙羅。
煙羅上前一步,拿出一塊帕子打開。
帕子裡面躺著一條銀色的鏈子,鏈子有些年代,看上去有些斑駁。
「這是我派出的人在八里村山下發現的骸骨身上找到的鏈子,上面還刻著一個『清』字,想來林夫人應該能認出這個鏈子。」
想來這是當初林婉清殺完人,一著急扯鏈子的時候扯斷的。
趙嬌一把抓過煙羅手裡的帕子,仔細看了起來,隨後大哭出聲。
「是,是,這是清兒出生時,我專門讓人給她打的,不但鎖上,連鏈子上我都讓人刻上了『清』字。清兒,我的清兒啊——!!」
林正山一臉迷茫地癱在地上。
他嘴上沒說什麼,可心裡已知道蘇若錦說的不假。
林婉清不但不是他的女兒,還是殺了他女兒的兇手。
這樣的人對他和趙嬌又怎麼可能有任何憐憫之心,他們幫林婉清偷了布防圖,林婉清要殺人滅口也在情理之中了。
他再看向蘇若錦,心裡湧上深深的悔恨。
悔恨自己接了一條毒蛇回家。
也悔恨如果當初他沒有縱容趙嬌把蘇若錦趕出林府,現在以蘇若錦的身份,他們林家又何愁不起飛。
林正山只覺得胸口的傷口愈發疼起來,嘴角也溢出了血痕。
「林大人,是不是林婉清讓你們去蘇家偷布防圖的?」
林正山看著還在流血的胸口,已是萬念俱灰,他看向蘇若錦。
「王妃,好歹你也曾叫過我一聲爹,看在這個份上,能否請你今後幫忙照顧思揚,你想知道什麼,我全告訴你。」
趙嬌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對啊,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她撐著身子跪在了地上。
「王妃,求你照顧思揚,下輩子,我定當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蘇若錦看著兩人,淡淡開口,「我會把他交給林氏族人照顧。」
林思揚因是獨子,在林府性子飛揚跋扈,小時候倒想欺負蘇若錦,可在他能欺負人的時候,蘇若錦已經換了芯子,哪是他一個小破孩能隨便欺負的。
後來林思揚被送出去讀書,和蘇若錦倒也沒打太多交道。
蘇若錦自不會和他計較。
林正山想要的照顧和蘇若錦說的自然不是一回事,他想讓林思揚寄養在攝政王府。
有攝政王罩著,長大了何愁沒有好前途。
可他看著蘇若錦的表情,也知道這是蘇若錦能做到的極限了。
罷了罷了。
「布防圖確實是我偷的。」林正山也不再有任何心思,蘇若錦問一句他答一句。
「林夫人中了毒,你中了蠱,如何偷的?林夫人中毒也是你們事先安排好的?」蘇若錦問道。
「沒錯,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林正山開始講述了一切。
當時林婉清讓人找上他們,給了他們一種毒藥,兩種蠱,讓他們聽從安排。
時間一到,先讓趙嬌服下毒藥,混入將軍府,林正山再服下蠱蟲。
這個蠱蟲會讓林正山的症狀看上去和趙嬌中毒的很像,但不同之處就在於他半夜會醒來。
聽到這,蘇若錦也明白了,林正山當時昏迷,看著他們的下人自會放鬆警惕,誰也不會料到一個白天昏迷的人晚上會醒來。
不過有一點蘇若錦沒想明白。
「你是如何知道布防圖藏在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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