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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澧以為自己看錯了。文師閣 m.wenshige.com
他眨了眨眼睛,將眼睛瞪得老大,看向少女手中的令牌。
饒是他沒有見過攝政王殿下,也是聽說過攝政王殿下腰間的令牌的。
那是代表著攝政王身份的令牌,持此令牌者,猶如攝政王殿下親臨。
只是這塊令牌常年只在攝政王殿下身上,也不會借給其他人,沒想到,眼前的少女居然就這樣輕易地拿出了代表攝政王殿下身份的令牌!
鄭澧連同旁邊的將士紛紛跪地。
「末將失敬!」
穆如酒挑挑眉,該說不說,雖然這令牌拿起來有些重,但是還挺好用的。
上次她過生辰的時候,祁君羨就將令牌給了她,說是拿了令牌,去哪裡都方便一些。
這令牌原本是掛在祁君羨腰間的。
只是後來掛了某人的鶴形玉佩之後,這價值連城的令牌,便也算是失了寵。
彼時的穆如酒,看著鄭澧跪在地上,但還是不情不願地讓開一個身位,讓穆如酒進入房間。
穆如酒勾唇笑笑,身後的江青往前一步,替穆如酒將大門打開,穆如酒便走了進去。
剛一進去,穆如酒就被眼前的場景震撼到了。
她看到了眼睛。
一雙雙的眼睛。
無助,無辜又無措的眼睛。
那些百姓將老人孩子護在身後,看向穆如酒的眼神,滿是驚懼。
有幾個小孩兒看到穆如酒和江青,膽怯地窩在母親懷裡,甚至不敢哭出聲來。
穆如酒見過那樣的眼神的。
她身為千秋將軍的時候,就見過那樣無助的眼神。
國破家亡,那些老人和孩童相依為命,眼中滿是無助與茫然。
穆如酒見不得那樣的百姓。
「江青。」
「屬下在。」
「我來時的馬車裡裝了些糧食,拿來給他們。」
江青只是看了一眼,便也明了。
他抱劍行禮「是。」
說完,江青便退了下去。
鄭澧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那嬌小又張揚的少女,一步步向著那些百姓走去。
「小姐!」
鄭澧想也不想地上前阻擋,他以為這個人會對這些百姓不利。
但是,當他看清楚那少女的舉動時,卻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少女來到一個小孩兒身邊。
那小孩子似乎並不怕她,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像是滾圓的葡萄一樣。
穆如酒看著小孩子,勾唇露出一個微笑。
「要不要吃糖?」
少女這樣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一塊小小的糖果。
每次坐馬車,祁君羨都會給她塞一些小東西,應該是擔心她路上會無聊。
穆如酒被祁君羨養成了習慣,出門會帶兩塊糖果。
糖果靜靜地躺在少女白皙的手心,穆如酒笑著看向面前的小孩子,嘴角帶著安心的笑容。
小孩子應該是被母親抱著的,婦人有些擔憂地看著穆如酒,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似乎過了很久,小孩子才伸出瘦弱的小手,將穆如酒手上的糖塊拿了過來。
只是他接過糖果,卻沒有剝開來吃,只是妥帖地放進自己的衣袖裡,奶聲奶氣「要留給將軍吃……」
穆如酒聞言,眉眼有些悸動。
她起身,準備離開。
「這位姑娘。」
身後,有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叫住了穆如酒。
穆如酒回身,便看到老者顫著身子,跪在了她的面前。
「哎,這位老伯,您這是幹什麼?快點起來!」
「姑娘,秦將軍做強盜之事,只是因為我們這群無家可歸的老百姓,您大人大量,不要怪罪他……」
「姑娘若是真的要交代,老朽願意替秦將軍受罰。」
穆如酒剛想要說些什麼,就看到老者身後,那些百姓全部都跪了下去。
「姑娘,饒過秦將軍吧……」
一時間,眾人向著這樣一個少女跪拜。
穆如酒抿唇,半晌才道「秦將軍的事,各位不必擔心,我一定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說完,穆如酒轉身離開。
秦無咎此人性格冷清,他出生之時,前朝就已經式微,饒是他想要憑一己之力支撐起大廈將傾,也只是支撐了一瞬間而已。
秦無咎曾言,國可滅,但是百姓必須安邦。
他雖然沉默寡言,但是骨子裡,卻是有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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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酒向營帳走去的時候,祁君羨已經從營帳里出來了。
秦無咎跟在身後,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男人見到小姑娘,原本冷清的眉眼終於柔了下來。
他勾勾手,小姑娘便笑著向他奔來。
「皇叔!」穆如酒笑著牽住祁君羨的手。
祁君羨挑眉,先是打量了小姑娘一番,才緩緩開口「檢查過了?」
穆如酒點點頭。
祁君羨的眉眼這才舒展了幾分。
他回身看向秦無咎。
「秦將軍,這件事,還希望你能考慮一下。」
秦無咎沒有說話,只是向祁君羨抱了抱拳。
「走吧,我們回去了。」祁君羨斂了情緒,這樣對穆如酒說。
穆如酒看了秦無咎一眼,見秦無咎神色不變,便對祁君羨點了點頭。
這裡的事其實用不著穆如酒開口,祁君羨也能處理好。
祁君羨的能力,向來不需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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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馬車之後,穆如酒有些渴了,讓江青倒了杯茶給她,一飲而盡。
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喝茶的時候,穆如酒小心翼翼地去看祁君羨的神色。
祁君羨對她揚了揚眉毛,嘴角還是帶著笑容,只是語氣卻有些沉「又亂跑?」
「咳咳咳——」穆如酒嚇得嗆到了一下,祁君羨見狀,急忙給她拍了拍背。
「我還沒凶你呢!」祁君羨的語氣中似乎有些無奈,他這樣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溫柔得不像話。
穆如酒終於緩了過來,她看向祁君羨,楚楚可憐的小模樣惹人心疼。
「皇叔,小酒剛剛差點要死了,你居然還怪小酒,好傷心啊——」
祁君羨抿抿唇,眉眼柔了幾分,他向來慣著她,聽她這麼說,便有些無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馬車外的江青剛剛去軍營的路上,也不知道誰說要找小姐興師問罪,罰她以後都不能出門的……
穆如酒吸了吸鼻子,見祁君羨有些彆扭地替她理了理頭髮,終於鬆了口氣。
突然。
穆如酒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渾身開始變得燥熱起來。
她看了一眼剛剛喝過茶的茶杯。
完蛋,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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