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仙仙沒想到師父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她忙站起來:「師父,我正要跟您說這件事。」
「坐下吃飯。」
青夫人抬手,「在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
「是,師父。」
寧仙仙重新坐下來,瞄瞄她的神情,見她沒有不高興的樣子,才說道,「剛才報道的時候,傅嘉敏挑戰我,要和我比背書。」
青夫人淡淡點頭:「嗯。」
寧仙仙也吃不准她的態度,只好繼續說:「原本不想一來就惹事,但這是書院的規矩,普通弟子如果不服,可以向親傳弟子挑戰。弟子怕丟了師父的臉面,所以就應了。」
青夫人用柔白的手指捏著一塊奶黃糕,放進嘴裡咬了一口,然後似笑非笑的瞅她一眼,說道:「到底是怕給我丟臉啊,還是想要教訓傅嘉敏?」
寧仙仙嘿嘿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師父的眼睛。」
「比也就罷了,若是輸了,你可別來見我。」
「弟子不敢,小勝。」寧仙仙謙虛的說道。
「你還得意。」青夫人白了她一眼。
雖然年紀不小了,但看著十分風情。
寧仙仙不由得看呆了。
青夫人見她發呆,敲敲桌子:「吃呀,看什麼?」
「師父,你長得可真美。」寧仙仙一手捧著腮兒,笑眯眯的說。
她說的極其自然和誠懇。
青夫人笑道:「為師知道。」
她這輩子也不知聽過多少次讚美。對於這種馬屁,早就免疫了。
她看了眼寧仙仙胖嘟嘟的臉頰,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收你為徒嗎?」
寧仙仙想了想:「因為我麻將打的好?」
「噗嗤!」
剛走進來的素心嬤嬤忍不住笑出聲。
青夫人也有些哭笑不得:「那不過是消遣。我若以此為標準,哪能輪得上你?」
「師父說的是。」寧仙仙嘿嘿笑道。
她知道青夫人收的其餘親傳弟子,都是名門世家的貴女,容貌與才華俱是一等一的。
所以除了打麻將這一點,她實在想不出來,青夫人有什麼理由收自己為徒。
「我倒是能猜出幾分。」素嬤嬤走過來,把兩盅燕窩粥放下,笑道,「夫人聽我說的對不對。」
「好,你說吧。」青夫人笑道。
「我猜,是因為四姑娘和夫人年輕的時候有些像。」
「真的?」寧仙仙十分吃驚。
青夫人風華絕代是公認的事實,兒時也必定粉雕玉琢可愛的緊,怎麼會和她像?
素心嬤嬤看到她的神情,猜到她在想什麼,就笑道:「其實四姑娘長得也不差,若非胖了些,看眉眼輪廓,底子是很好的。」
寧仙仙笑笑。
她的生母相爺夫人確實是一位美人,生父寧相爺看著也是溫潤如玉的美男子。
若是從他們那兒論,那她的底子確實不算差。
但前世直到死,她也只是個令人生厭的胖子,並沒有變成如相爺夫人那樣的美人。
素心嬤嬤看著她笑了一會,接著說道:「其實我說的並不是長相。夫人幼年時,也是有有些胖的,而且她也是出身農家。」
青夫人在農家長大,這寧仙仙知道。
「師父小時候也胖?」她吃驚的看著青夫人。
青夫人容貌無雙,身姿也是纖細柔美,只怕連一絲多餘的肥肉都沒有。
她也胖過嗎?
寧仙仙有些難以置信。
「我幼時確實也胖。」青夫人說道,又補充一句,「但沒你這麼胖。」
寧仙仙:「」
「按現在想來,夫人那是奶胖呢。」素心嬤嬤抿嘴笑道。
寧仙仙問:「師父,那您是怎麼變瘦的?」
「慢慢的不知不覺就瘦了。」青夫人搖搖頭,「太久前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
「我都記得呢,」素心嬤嬤笑道,「夫人那時比四姑娘年幼,才將將五歲,不但要為人治病,還要每天寫字,彈琴作畫。夫人是辛苦著清瘦下來的。而且年紀也小。」
寧仙仙嘆氣:「我太大了。」
「四姑娘真是有趣。」素心嬤嬤笑了。
十歲的小孩兒說自己太大了,在將近五十歲的素心嬤嬤眼裡,確實有趣。
「師父,」寧仙仙朝青夫人身邊湊過去,「那您真的是因為素嬤嬤說的那樣,才收我的嗎?」
「算是吧。」青夫人說道,「不過你還真是讓我有些意外。」
「哪方面?」
「記憶力。」青夫人伸出白玉似的手指,戳她的腦門。
寧仙仙嘿嘿笑道:「不瞞師父說,我統共就這麼一個優點,看見的不會忘,聽到的也不會忘。我估計,若我識字後,我也能過目不忘的。」
青夫人斜眤她一眼:「你還真不謙虛,這麼夸自己,臉紅了嗎?」
寧仙仙嘿嘿笑。
其實她並不是天生就有這麼強悍的記憶力。
這都是她重生之後出現的。
重生後她就發現,只要她看過的聽過的事物,她都能夠準確無誤的記住。
原本她有些害怕這一點,不想讓別人知道。
但認識墨染後,她才發現,原來世間是真的有過目不忘這種天才的。
所以她也就決定不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的展示出來。
這也許是老天爺給的補償。
她不會浪費後天賦予的天賦。
青夫人見她傻樂,就說道:「我問你,傅嘉敏讓你滾出白鹿書院,你有沒有讓她滾出去?」
寧仙仙聽了微怔,「我有說讓她履行承諾滾出去,但車副院長忽然出現,把她給帶走了。」
青夫人一拍桌子,哼道:「車世興這老貨,也敢欺負我徒弟,我饒不了他!」
寧仙仙聽說過青夫人護短,但沒想到她這麼護短,不由十分感動。
素心嬤嬤弱弱的說:「夫人,您可是答應過二爺,不插手書院的事宜,也不妨礙他們管理學生的。」
「我答應了不可以反悔嗎?」青夫人輕哼。
「師父您別生氣,」寧仙仙忙說道,「這點小事用不著您出面,徒弟我一定讓傅嘉敏滾出白鹿書院。」
青夫人想了想,點頭:「也好,這就當做你的課外作業吧。」
「課外作業?」寧仙仙頭一次聽到這種新鮮詞,就問道,「那弟子的課內作業是什麼?」
「唔,我想想」
青夫人皺起秀美的眉頭,有些苦惱的想了想,然後從桌腳下面摸出一捲紙,刷的展開,指著上面的一幅人體圖,說道,「你今天的課程,就是把人體的所有部分,包括穴位經絡,全都背下來。要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寧仙仙看向那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楷的人體畫,不禁有些頭皮發麻:「師父,您是不是得先教我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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