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東明亞一大早就起床到山下的逍遙鎮去買了些早點送到不近軒。
桃花酥又香又脆,白糖糕米香四溢,還有一罐子熱氣騰騰的豆奶。
天宮玄披著一件外套,坐在差不多已經光禿禿的銀杏樹下,搗鼓著手上的機甲。
嘴裡叼著根木棍,隨意掃了了一眼東明亞放在石桌上的食盒。
「你人來便可,不用給我送早膳。」
東明亞抿抿嘴,手指抓了抓衣裙。小聲嘀咕道:「弟子樂意,不近軒離飯堂那麼遠,師尊這裡又沒有小廚房,早上不吃飯,對身體不好。」
天宮玄淡淡一笑:「我…可以辟穀。」
雖然天鳳門的修行心法不需要辟穀,但天宮玄還是修習了如何辟穀,並且修得十分不錯。
大概是他小時候總是吃不飽飯導致的,以前餓的時候就在想,人為什麼一定要吃飯?如果人不吃飯就能活著,那該有多好。
但辟穀並不是完全不吃飯,只是可以長時間不吃飯,依然能活著,偶爾還是得進食飲水。
東明亞對辟穀表示十分鄙夷,在她的世界裡,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吃和睡,不想著如何吃好喝好,反而要將這份快樂摒棄,簡直非人哉。
「哎呀,我知道師尊厲害,可是這些點心是弟子一大早下山去逍遙鎮買的,您就賞個臉吃一點唄。」
天宮玄放下手中的機甲,無奈又寵溺的看了她一眼,雖然表現的不是很明顯,但東明亞還是感受到了。
他打開食盒,拿出一塊桃花酥,輕輕的咬了一口。
清甜的桃花香味在口中蔓延,瞬間就打開了食慾。
「好吃嗎?」
「尚可。」
「嘻嘻,那師尊慢慢吃,弟子剛才來的時候看見您門外面的路上好多樹葉,我去把它們掃掉。」
天宮玄對此表示疑惑,吃完一塊桃花酥,他來到門外,果然看見東明亞正拿著掃帚賣力地掃著地上的落葉。
清晨的微光灑在她身上,髮絲泛著淡淡的金光,那雙深藍色的眼睛也被照得格外明媚。
他施了個法,原先還七零八落落的樹葉瞬間聚集在一起。
東明亞看著那堆樹葉,再次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師尊,我要學這個,快教教我。」
天宮玄走過去,淡淡一笑,言簡意賅的講了一下心法和口訣要領。
「明白了嗎?自己試試。」
東明亞悟性極高,調動靈力,按照方才天宮玄說的隨便試了一下,那堆樹葉便如水柱一般在空中盤旋飛舞,最後又回到原地,她嘴角一勾,稍微動了點心思,那堆樹葉便形成了一個小兔子的模樣。
天宮玄見狀,心裡十分滿意,但面上人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的說:「嗯,不錯。」
他幾年前也曾收過一個徒弟,只是不知是自己的原因,還是她的原因,無論自己怎麼教,她都學不會。
當時他還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不適合教人術法。
東明亞笑道:「師尊,你都不誇誇我的嗎?」
天宮玄:「?」
他一臉茫然,對這個要求有些不知所措,忽然反應過來,道:「我,誇了呀。」
他記得自己明明說了不錯。
東明亞癟癟嘴,假裝委屈的樣子:「那怎麼能叫夸呢?」
天宮玄:「」
怎麼不能叫夸呢?
他耐著性子,問:「那該如何?」
東明亞清了清嗓子,學著天宮玄的語氣說:「愛徒果真是天資聰穎,為師甚感欣慰。」
說完之後去瞧對方的反應。
結果就看見天宮玄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有一丟丟小腹黑,他唇角微勾,寬袖一揮,原先好好的樹葉,瞬間又四散開去。
東明亞:「師尊,你這是幹什麼?」
某人轉身離開。
甩下一句:「重新掃一遍。」
東明亞:「這有何難,反正我學會了。」
話音剛落,對方補充道:「不准用法術。」
天宮玄:「阿?」
之後的日子,每天給師尊送早膳已經成為了習慣,有錢的時候就去山下逍遙鎮買,沒錢的時候就自己做。
轉眼間一年便過去了。
東明亞也到了下山歷練的時候。
天鳳門規定,新入門的弟子在結束了一年的修行之後,需要下山去歷練。
為了保證弟子們的安全,允許弟子們三人為一組,共同解決一份委託。
當然,如果弟子們的師尊仍然不放心,也可以賜給弟子們一些法器,或者親自陪同前往。
東明亞自然和向初趣一組,但她們只有兩人,正當東明亞準備隨便拉一人入伙時,向初趣介紹了自己的大師兄。
「雖然我們都是主攻療愈的,但是大師兄他很擅長用毒,絕對不會拖後腿。」
東明亞根本不在意這些。
「大家都是朋友嘛,說什麼拖不拖後腿的,而且,我師尊他應該會給我一些法器什麼的,不用擔心啦。」
說著她就有些底氣不足。
也不知道師尊會不會把他做了那麼久的機甲借自己一用。
出發前,所有人都需要在七星廣場抽取自己的委任。
難度有大有小,抽中哪個,全憑運氣。
東明亞運氣一向不大好,於是向另外兩個隊友投去了全靠你倆的目光。
向初趣又加倍期望的看著她的大師兄歐陽少欽。
他道:「兩位姑奶奶,其實我運氣也很霉。」
東明亞:「比如?」
「比如每次給別人用毒,都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那確實挺倒霉的。
最後,向初趣被推了出去,她一臉視死如歸,隨便拿了了一份委託。
三人打開來一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難度指數那一欄。
——五顆星,全場最難。
向初趣直接暈倒,還好歐陽少欽及時扶住。
東明亞還算冷靜,仔細看了一下委託內容。
離天鳳門百里外有一座名叫福祿的小鎮,小鎮商貿繁榮,雖然是鎮,卻十分富庶繁華,百姓們因此安居樂業。
這樣的日子不久前被打破,起因是有一戶人家辦喜事,新郎卻在新婚當夜死在洞房裡,死狀奇慘,雙眼被剜,心臟被挖,下體被割下來含在嘴裡。
新娘卻消失不見。
最開始,人們不以為然,權當這戶人家是遭了仇家的報復,所以才落了這樣的下場。
可直到後來,無論是誰家辦喜事,新郎無一例外,全都慘死,死法如出一轍。
到這時,人們才明白,這哪是被仇家報復,分明就是有邪魔作祟。
於是從此以後,福祿鎮再也沒有人敢辦喜事了。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有幾年,可適齡男女與日俱增,一直耗著,不辦喜事也不是個辦法。
於是便有人投機取巧,想著跳過婚禮,直接在一起,然而,即便是這樣,同樣的悲劇,還是在洞房之夜發生。
前不久,鎮上一袁富商的小兒子喝了些酒,在賭坊賭博的時候身上的銀兩輸光了,便打賭娶親。
現如今娶親就是在賭命,對方一心想著騙他家的家產,便同意了,還騙他立了字據,若是輸了之後沒有履行,他的家產便歸賭坊所有。
結果可想而知,他輸的一塌糊塗。
等第二天酒醒過來之後,再後悔已經來不及。
要麼娶親,要麼把家財萬貫雙手奉上。
他的父母將人臭罵了一頓,然後便開始給他張羅婚事。
鎮上的姑娘肯定是不願意嫁的,他們便去外地買了個小丫頭來。
為了以防萬一,婚宴足足持續了三日,新婚夫婦也一直呆在堂前,不給那妖魔一點下手的機會。
就當大家以為他們不會出事的時候,賓客一散,夫妻二人同房的當晚,新郎依舊逃不過慘死的命運。
而新娘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富商經歷了喪子之痛,無論如何也要報仇,花錢請了許多道士來作法,但並沒有什麼用。
那富商沒辦法,想到百里之外有一處修仙門派,便花重金派人送來了委託。
看完後,東明亞便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背後的故事一定也十分淒涼。
這世上確實有無緣無故的恨,但若是恨到了一定程度,就絕對有原因。
「怎麼樣?有頭緒了嗎?」
歐陽少欽問她。
「倒是有一點,不過實施起來可能有點難度。」
話音剛落,向初趣便醒了過來,一臉焦急:「那怎麼辦?」
東明亞想了想,一個激靈,想到了天宮玄。
「找我師尊。」
歐陽少欽:「…」
向初趣:「這就是你說的辦法嗎?流光長老那麼凶,又那麼悶,會答應嗎?」
這東明亞可就不認同了,反駁道:「誰說的,我師尊天下第一好,他一定會答應的。」
不一會兒,她端著自己親手做的麵條來到了不近軒。
麵條是她現揉的,湯底是前一天晚上熬好的雞湯,面上還鋪了一層配菜,有豌豆芽,幾片牛肉,一個荷包蛋,最後灑了一些蔥花,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天宮玄淺嘗了一口,感覺味道不錯,很快便吃完了。
「說吧,什麼事。」
東明亞剛才想了一路,一時間不知道從何開口。
脫口而出:「師尊,我們成親怎麼樣?」
天宮玄此時正在用手帕擦嘴,聽到這話,渾身一僵,瞳孔微微放大,手上的動作猛地止住。
被嚇得不輕,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她。
心道:「難道她看出我的心意了?怎麼會?很明顯嗎?我該怎麼辦?拒絕?還是」
一時間,他的大腦飛速運轉,各種各樣的聲音在腦子裡嗡嗡嗡的吵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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