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三十章「教訓」
或許, 是因為仇家總能替他掃清一切障礙,又或許,是因為次面對死境都有驚無險。大筆趣 m.dabiqu.com
小少爺毫無自保意識。
但今天不一樣, 圖勒巫師的吻落在脖頸側。
又, 又狠。
微冷的唇齒將所有銳利的、極端的情緒,盡數傾瀉在少秀美脆弱的脖頸上……仇薄燈精緻的喉結劇烈滾動,明明圖勒巫師蹂//躪的不是咽喉, 但那已經消退的標記從皮肉里浮了出來。
灼燒他,懲罰他。
雪原的牧民拿烙鐵狠狠教訓羔羊的一套, 非常有效。
仇薄燈乎是瞬間, 意識到大難臨頭了——要知道,他剛剛可還在好奇, 巫師到底是用什麼辦法救的他。
壓根沒自己開木鳶的玩命當一回事。
圖勒巫師坐在仇薄燈背後,面無表情, 將自己的阿爾蘭直接半抱起來,牢牢固定, 壓制他的動,不讓他移開一點視線……仇薄燈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白皙的臉頰「噌」地燒得滾燙。
他一下劇烈掙扎了起來。
和被抵在木屋門板上的那一夜不一樣。
這一次,仇薄燈是隱約知道圖勒巫師為什麼生氣的。
他勉強也覺得自己確實是有一點兒冒失, 畢竟後一下疼得的確夠狠。而比死更難受的, 莫過於萬一倒霉, 成了個殘廢……所以, 對於圖勒巫師的怒氣,仇薄燈其實是有一理準備……
——儘管他絕對不會承認是了。
只是、
只是仇薄燈絕對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這麼這麼過分!!!
這真的太太太過分了!!!
以為在光天化日之下蓋著斗篷親吻已經十足禁忌,十足僭禮的小少爺,跟剛從冰河裡撈出來, 直接被丟進滾燙油鍋里的水晶蝦一樣——從頭到腳,燒了個徹底。他死命去掰圖勒巫師的。
甚至連對骨玉扳指的牴觸都短暫地克服了。
但固定在下頜角的指又冷又硬,任仇薄燈怎麼推,怎麼拉,都紋絲不動。
三瓔珞落到地面,金銀圖騰與天青石珠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仇薄燈終於慌了。
「……阿洛,阿洛。」
他可憐地叫了起來,乞求施懲者的憐憫。
他不知道的呀!
……仇家一直都給他安排得好的,哪怕是小候玩的木鳶,都會想方設法反震削減到小。他怎麼會知道那人用的老古董那麼差勁!後面飛都飛起來了,哪裡有回頭的說法……
惶急之下,少清亮的聲音又委屈又親昵。
像被蒼鷹壓迫到巢穴死角後的小雛鳥,企圖以撒嬌的方式逃過一劫……再、再不濟也要到厚厚的羽被上去吧!
圖勒巫師不為所動。
他沒給不乖的小少爺辯解和求饒的機會。
屋子裡火光熊熊。
彩繪銅盆的薪木在燃燒,雪原未盡的彩旗在燃燒,圖勒巫師銀灰的眼眸也在燃燒……崩裂的、焦黑的木鳶殘骸……湧出的鮮血、破碎的臟腑……纖瘦的指向下垂落、蝶翼般的眼睫闔合……
——任性慣了的小少爺得完完整整,記下這個教訓。
寬袍袖的金絲、坎肩的蓮花雲紋、淡黃的細雪原羊毛……不同的布料墜堆在一起,被照出比往常更加濃鮮明的色彩。
一聲尖叫。
仇薄燈被圖勒巫師逼得下意識睜開眼。
火光跳躍,照亮他驟然放大的瞳孔。
……………………
夜幕降臨聖雪山,山巔漏出許橙黃的火光。
這裡是鷹巢。
它高高聳立在漆黑的崖壁頂端,圖勒巫師切斷了與之相通的懸道。除了他,再沒有人能夠抵達這裡。漆黑的夜,恐怖的風暴。強氣流猛地捲起皎潔的白雪,將它拍向堅硬的石壁,叫它破碎成一團團白霧。
……尖叫破碎。
呼喊破碎。抽泣破碎。
仇家寵溺無度,捨不得苛責半句的小少爺為他的任性付出了慘價。
他漂亮的脊骨沒有在駕駛木鳶極限拉升,被恐怖的衝擊力拍碎;他纖細的腰//肢沒有在危險的折轉,被巨大的反震擰斷;他纖瘦的指沒有在後鳳頭杆斷裂,被無數鋒利的木屑劃得鮮血淋漓……
但他吃大苦頭了。
天大的苦頭。
……素白的被迫一會離開鏡面,指尖徒勞地划過雕刻鏤空的青銅花紋。一會又猛地壓緊鏡面,留下一個又一個濕漉漉的印。
仇薄燈每根骨頭都在戰慄、顫抖。
圖勒巫師不讓他轉頭,不讓他呼喊,不讓他求饒。
連哭都不被允許。
小少爺精緻的臉上滿是淚痕,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一個調都發不完整。上一個音節剛剛湧出咽喉,被下一個音節撞碎。他的指尖、腕骨、胳膊肘、肩膀……全都用力地,死命地繃緊,全都蒙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
可是沒有用。
他次以肘抵住鏡面想要撐起身,又因汗水,打著滑向下跌落。直到這個候,鷹巢冷酷的主人才勉強給了他一點仁慈……成男性的墊在他的額頭前,不至於讓他磕傷自己。
仇薄燈一點都不想要這份假惺惺的仁慈!
他嗚咽著。
整間屋子都是叮叮咚咚的聲響。
珠鏈與珠鏈碰撞、珠子與珠子碰撞、珠子與青銅的鏡面碰撞。亮紅的珊瑚、蒼碧的松石、燦金的蜜蠟、皎潔的圖珠……跳躍著,搖晃著,閃爍著,發出激越的聲音,碎了一鏡面兒的流光。
中間夾雜珠子與紅玉戒的碰撞聲。
又清又亮。
每響一次,少脖頸的緋紅深一分。
他無力地摳住冰冷的鏤空雕獸紋,想要將它整個兒扯翻……青銅太沉太了,他根本只扯不動。但懲戒者沒有饒過他企圖逃避的掙扎。
一聲又長又尖的風嘯。
屋外,鷹巢的雪頂被整個掀起。
聖雪山太高了,主峰與諸次峰之間的海拔差,造成了可怕的、恐怖的旋渦運動。這一次,強勁的氣流潔白的積雪高高地、高高地捲起來。卷到頂了,再地、地摜到深黑的山石上。
一聲悶響。
山頂炸出一圈白茫茫的雪塵。
風稍微平緩。
身嬌體貴的小少爺卻已經被徹底粉碎了。
他向後仰著脖頸。
漂亮的黑瞳潰散得沒有一個焦點,嫣紅的唇瓣分開,露出兩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卻吐出不一絲聲兒……圖勒巫師攬著他,落下一個又一個,細細密密的吻,他吻得回過神,發出細碎的嗚咽。
彩繪銅盆里,冷雲杉木燃燒,爆出小小的火花。牆壁上平釘的獸皮,瑰麗的花紋被熱浪扭曲,仿佛跟影子一起搖曳了起來。
………………
鷹巢里的火在燃燒。
山腳下的火也在燃燒。
不是敵人駕駛木鳶放的火,是成堆成堆的篝火。儘管白日裡受到了襲擊,但圖勒部族的輕姑娘們和小伙子們,仍舊在篝火邊拉,旋轉,跳舞,他們正在舉行冬牧成功的祭祀,以及……
首巫大人的共氈禮宴。
這回,再沒有半個人反對首巫大人和一個中原少爺舉行共氈禮了。
木鳶身披火旗,拔地而起的一刻,圖勒族人虔誠地認定,首巫大人帶回來的阿爾蘭,是從中原飛來聖雪山的鳳凰,是圖勒神賜予部族的奇蹟。於是……他們為首巫大人舉行了隆的共氈禮。
祭祀與盛典,將持續一整個極星。
這是古老的天象紀,隆冬的極光從正東升起,在十個白晝與十個黑夜裡,環繞聖雪山,繞行一圈,終降落在正西的地平線。
它將帶來「死亡也無法分割的永恆」。
仇薄燈不知道這。
他臉頰緊貼著鏡面,呵出白茫茫的霧氣。他羞恥得每根骨頭都在發顫,想閉上眼,卻被逼得不得不睜眼……圖勒巫師扣著少纖細的指、肘與肩角,逼嬌縱任性的小少爺看清楚。
他不是他自己的,是他的。
一骨一肉,全是他的。
不可以受傷,不可以破碎,不可以墜落。
隱隱約約間,少冰雪般的肌膚上,浮起與圖勒巫師類似的金色經文……哪怕是許則勒,對四方部族的了解,都浮於表面……真正可怕的巫師能通過頭髮、血液與名姓下咒,遠隔千里,叫身體健康的武士暴斃。
古老的傳說里,強大的巫師,甚至擁有終止死亡,溯回生命的禁忌力量。
小少爺逃不掉了。
他不再屬於中原,也不再屬於家。
——以性命以姓名為枷鎖,他徹底成為圖勒巫師的所有物。
仇薄燈不知道這,他只抽噎著,被圖勒巫師攥住指,在白霧蒙蒙,模糊一片的鏡面上寫……
一個名詞,一個專屬格,一個名詞。
……薄燈……是……阿洛的。
後一個字母落下。
男人分開他的指,與他十指相扣,將他用力攬進懷抱。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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