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鳴回到房間還悶悶不樂,左思右想,他打算跑去找小師妹訴苦,誰料過去後就看到李景讓站在葉從心房間外。
他眉頭狠狠一皺。
「李師兄,你怎麼過來了?這裡是我小師妹的房間。」
李景讓看到蘇鳴,有些尷尬,「我剛剛偶然得到一句佳句,想要與葉師妹探討。」
「小師妹連日奔波勞碌,已是十分疲憊,此時正在休息,李師兄還是回去吧。」
蘇鳴就差直接開口趕人了,李景讓再不想走也不得不走。
「好,那我過幾日再來拜訪。」
他沒給蘇鳴再次拒絕的機會,轉身走得飛快。
「三師兄。」
李景讓一走,葉從心打開房門,眼裡有淡淡的感激之色。
李景讓的不知分寸令她很是苦惱,蘇鳴來得恰是時候。
「小師妹,你以後還是少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那個李景讓明明有未婚道侶還趁四下無人的時候來找你,可見是個不安分的。」
蘇鳴生於皇城,男女間的事雖未曾經歷過,見得卻不少。
李景讓明顯對葉從心有別的心思,還打著探討詩文的口號,表里不一,不是個好東西。
葉從心溫柔應是,面上沒有半點不悅。
蘇鳴頓時想起一身反骨的虞昭,開始大倒苦水。
「小師妹,你說虞昭為什麼就不能像你一樣溫柔可愛,明明以前大家相處得那麼好。
她要是覺得受了委屈,大可以說出來,讓師尊或是大師兄替她做主。可她偏偏一直憋在心裡不說,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而今我們也認識到錯誤了,大師兄二師兄輪番給她道歉,老四為了獲得她的諒解,連煉丹師都當不成了,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難道非要我們跪下向她磕頭道歉,她才肯原諒我們嗎?
那她不是更過分」
蘇鳴絮絮叨叨,將自己的不滿全部抖了個乾淨,葉從心安安靜靜地聽著,時不時附和兩句,心裡卻是連連冷笑。
這就是被天道眷顧的大氣運者?
分明是一個眼盲心瞎的蠢貨。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虞昭為什麼離開。
虞昭根本不是計較身外之物的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將自己所有的靈石都借給他。
他們只知道要求虞昭恭順聽話,就像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卻從來不曾認真聽取虞昭想要的是什麼。
捧著自己的真心付出十餘年,最後得到的不是理解,而是無視。
葉從心都差點忍不住憐愛虞昭了。
換做是她,早就想方設法獲取好感度,然後一舉吸乾他們的氣運,省得他們在她眼前犯蠢。
忽然,葉從心渾身一震。
所以虞昭不是在欲擒故縱,而是腦子開竅,打算徹底放棄他們?
葉從心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極大,心裡越發煩悶。
連虞昭都放棄的蠢貨,她卻還要耐著性子與他們周旋,虞昭會不會覺得自己撿了她不要的廢物?
她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以前虞昭處處比她強,她只能憑藉搶奪方成朗等人的喜愛來打壓虞昭,如今虞昭沒了掣肘,豈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難怪,難怪她最近修為增長得那麼快,難怪
「小師妹?小師妹?你怎麼了?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葉從心在蘇鳴的呼喚聲恍然轉醒,她勉強地笑了笑,「三師兄,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
葉從心此時臉色微白,神情恍惚,蘇鳴也沒有懷疑,不太高興地嘟囔兩句,踢踢踏踏地走了。
房間內。
葉從心的面容隱藏在陰影中,讓人看不分明。
然而她雙手發白的骨節,暴露了她的情緒。
「虞昭,你別想甩開我,我馬上就會追上你了,很快很快」
隨著宗門比舉行時間的臨近,修真界各大宗門齊聚問鼎閣。
虞昭也見到了百花谷的莫慈、荊南,以及天劍門的季寒舟。
莫慈和荊南對待虞昭一如既往的熱情,還邀請虞昭去百花谷的駐地,介紹其他百花谷弟子與她認識。
直到過去幾天,虞昭都還覺得自己鼻尖都是女子甜美的香氣。
相比莫慈與荊南,季寒舟的心情則不太美妙,儘管他在虞昭面前極力掩飾,虞昭依舊看出了端倪。
只能說李景讓自己作死,宗門大比在即,也不知收斂,整日去其他宗門駐地歌頌葉從心,天劍門此時收到了消息,恐怕柳錚師姐已經在去找李景讓的路上了。
虞昭猜得不錯。
李景讓被柳錚叫出去的時候,還昂首闊步,紙扇不離手,端起一副輕世傲物的姿態。
他的未婚妻道侶一到問鼎閣就迫不及待想要與他見面,果然他的魅力無人能及。
「李景讓,我們退婚吧。」
「柳錚,你瘋了!」
李景讓驚得手中的紙扇差點都被他甩飛出去。
他和柳錚的婚約是兩宗掌門定下的,豈是隨隨便便能夠更改的。
況且柳錚無緣無故就上門退婚,簡直就不把他,不把太白書院放在眼裡!
是個男人都忍不下這口氣!
柳錚眉眼凌厲,背脊挺直,整個人猶如一把利劍氣勢凜然。
「你既傾慕葉師妹,我成全你,婚約一事就此作罷,剩下的事宜我的師尊重陽掌門會親自與貴院院首恰談。」
「不行!我不同意!」李景讓面色猙獰,「我與葉師妹清清白白,分明是你另有心思,想將髒水潑在我頭上,你做夢!」
不能退婚!
消息一旦傳出去,他大師兄的威嚴何在,太白書院的院首、同門又會如何看他!
他明明什麼也沒做,休想栽贓陷害他!
柳錚奇怪地看著他。
「你喜歡葉師妹的事如今人人皆知,為何不敢承認,你若是擔心退婚被人恥笑,我也可以替你澄清。」
柳錚得到消息時,其實並不像師弟師妹們那樣生氣,相反她心裡還鬆了一口氣。
原本她與李景讓的婚約就是一個變相的盟約,兩人總共見過兩次,更無情誼可談,李景讓如今有了喜歡之人,正好可以以此為理由解除婚約,嫁娶自由,她實在不明白李景讓為何會反對。
「誰說我喜歡葉師妹,我與她是君子之交!不要把我們想得那麼不堪,這是對我的侮辱,更是對葉師妹的侮辱!
你也是女子,為何心思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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