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真人惶惶不安之際,秋霜等長老與虞昭已踏上正殿的階梯。
「前面便是清風門的正殿,我們先去拜見掌門,再坐下來一敘。」
虞昭點頭稱好。
紫薇真人聽到外面傳來的說話聲,眼神閃爍,好像不是來找清風門麻煩的。
她是不是不用跑路了?
猶豫間,秋霜等長老進入正殿與她見禮。
虞昭被她們簇擁在中間,也一起行禮。
紫薇真人一開始並沒有留意到虞昭,正想詢問是誰想要見她,虞昭突然抬起頭,兩人目光相對,皆是一驚。
虞昭驚訝是因為她曾在畫卷上見過這位清風門的現任掌門。
畫卷的主人用了極大的心力來描繪水清月傳道授業場景,,旁人則寥寥幾筆帶過,但有一個人因為距離水清月的位置最近,得以露出半張面容。
就是這半張面容便足以讓虞昭認出那人便是眼前的紫薇真人。
而紫薇真人驚訝就很好理解了,凡是認識水清月的人,在見到虞昭時就沒有不吃驚的。
兩個人實在是太像了。
就算秋霜等人明知虞昭不是水清月,但見到她的臉,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恍神。
「宮、宮主!」紫薇真人脫口而出,而後面色微寒,「不,不對,你不是水清月,你是誰?」
「在下虞昭。」
虞昭的回答並沒有令紫微真人緊繃的情緒鬆緩下來,反而愈發警惕與忌憚。
「你和水清月有什麼關係?你來清風門的目的是什麼?」
她的話極不客氣,秋霜等長老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紫薇真人是在怕我,為什麼?就因為我和水清月長得極為相似?難道當初水雲宮遭難一事和你有關?」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紫薇真人對虞昭疾言厲色,虞昭自然也不用給她好臉色。
兩人初次見面,氛圍就劍拔弩張。
「滿口胡言亂語!我看你就是不懷好意!請你離開,我們清風門不歡迎你!」
紫薇真人勃然大怒,拂袖喝道。
「掌門息怒,虞昭並非有意冒犯!」
秋霜長老急忙站出來替虞昭說情。
其餘長老也連聲附和,還有人不斷給虞昭使眼色示意,她主動認個錯。
虞昭默了默,也不想讓長老們為難,抱拳道:「紫薇真人,剛才是我言語無狀,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哼,無需多言,速速離去!」
紫薇真人並沒有順勢而下,措辭愈發激烈。
虞昭還未說什麼,其餘長老先替她抱起不平來。
「掌門,虞昭既已認錯,你又何必得理不饒人。」
「是啊,虞昭與宮主長相相近,必定是血清關係,論起來與我們清風門也頗有淵源,就讓她留下吧。」
「掌門,您高抬貴手,讓虞昭留下吧!」
「讓虞昭留下吧!」
最後所有人的聲音都匯成一句話。
讓虞昭留下。
紫薇真人氣極反笑,「好啊!好啊!你們都是好人,倒是讓我一個人來做這個惡人!
你們難道忘了二十年前的那場災禍嗎!我既是清風門的掌門,就需要為清風門上下所有的弟子安危負責!此人來歷不明,又無法說出與水清月的關係,決不能留!」
紫薇真人的話讓在場的長老們,瞬間回憶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場噩夢。
那本是尋常的一天,宮主在練功場上指導她們修行,突然烏雲壓頂,如浪潮般的敵人,從水雲宮的各個入口攻上山門。
喊殺聲,廝打聲,乃至轟鳴聲絡繹不絕。
直至今日,清風門的各處都還留下上次戰鬥的痕跡。
原本還覺得掌門不近人情的她們,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只能用歉疚的眼神看著虞昭。
虞昭頓時明白她今日是不可能留在清風門。
她沒再說什麼,環視眾人一眼後,毅然離去。
秋霜長老下意識往前追出兩步。
「不准去。」
紫薇真人的喝斥聲順著微風傳到虞昭的耳里。
虞昭意味不明地揚了揚嘴角,腳下的速度不由又加快了幾分。
夜。
秋霜坐在院落中的鞦韆上,舉杯獨酌。
她生得漂亮,微醺的紅暈浮在臉頰上,又增添了一抹獨特的韻味。
「宮主你怎麼還不回來看我啊…」
她微眯著眼睛,嘟嘟囔囔,不知在說些什麼。
呼——
夜風微涼,掀起一陣冷意。
秋霜長老打了一個寒戰,她舉起酒壺,仰起纖長的脖頸。
「嗯?」
意想之中的酒水並沒有到來。
她低下頭,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正穩穩拖住酒壺。
再一看,站在眼前的赫然是不久前被趕出山門的虞昭。
秋霜長老的酒意瞬間清醒了幾分,她壓低聲音,驚喜道:「你怎麼進來的?」
虞昭笑了笑,「一些雕蟲小技,就不在長老面前顯擺了。」
看出虞昭是不想多說,秋霜長老也沒有在追問,而是讓揮手示意虞昭跟著她一起進入書房之內。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在此之前我也想問一問你的身份。」
虞昭便撿了兩三個具有代表性的事說了說,比如她自幼無父無母,後來加入五行道宗才僥倖存活至今。
聽到虞昭竟然是五行道宗弟子,秋霜長老欣慰不已,她感慨道:「你是有大造化的人,難怪會找到清風門來。只是可能會讓你失望了,我加入水雲宮的時間算是所有長老中最短的,不過我可以將我知道的一併告訴你,至於其他的,恕我愛莫能助。」
然後,秋霜長老就給虞昭講述了她與水清月相識的故事。
拋開秋霜長老長篇累牘讚美水清月的話,其實就是一個姿容出色的女修不願意為人爐鼎,被人追殺,最後被水雲宮宮主救下並收留的故事。
「宮主很少向我們提及她的身世,但我們都知道宮主有一個哥哥,不過他們從小失散,早就失去了聯絡。
宮主之所以成立水雲宮,一是為了能夠給不願四處漂泊的女修提供一個庇護之所,二則是希望通過水雲宮的影響力,能夠找到親人的下落。
可惜宮主沒有等到那一日,二十年前的那場劇變,不僅將宮主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宮主自此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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