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原因還是要回溯到陸川剛剛成功從五階掙扎到六階的那一天。
至少在魔獸山脈並不算太過深入的地方,他這樣的實力基本上可以不必擔心遇到什麼出乎預料的危險狀況。
於是絲毫沒有長時間沒觸碰廚具而感覺到手生的陸川的熟練的處理了一頭獵殺的雪豹,十分明目張胆的在這個吃人的魔獸山脈做了一次烤肉。
他也有幾分想要吸引附近比較厲害的存在來練練手的打算。
在魔獸山脈混跡的這一段時間他也知曉了一些關於此處的常識。
比如說像是這種有很多種類的靈獸的地方,是不可能盤亘著八階以上的靈獸的。
等階越高的靈獸領地意識越強,就目前走幾步就能看見條蛇看見幾隻兔子蹦躂過去的狀況,似乎掉以輕心也沒什麼大礙。
而且,陸川的美好願望在某種程度上得到了實現。
說起來,陸川現在已經有了自己對敵的武器,那是從某次戰鬥之中從一頭熊身上取來的腿骨,一般來說,獸類的靈珠都會出現在腦海之中,或者胸腔之中,再奇葩些的能長到類似於人丹田的部位,然而那頭熊真的是讓陸川大開了眼界。
當時他都以為自己根本無法對那隻熊造成有效的殺傷。
那頭熊的後腿簡直太堅硬了,也幸好那是一頭平常靠兩條腿直立行動的棕熊,它的靈珠之中的靈力更是跟右腿骨完美的融為了一體,也不知道它是怎麼修煉成那副德行的。
總之當初久攻不下反倒被打出內傷的陸川險些放棄,得虧那頭熊不願意放過他,他才能堅持到最後發現這隻熊不管怎麼樣都是用自己後腿來接他鋒銳的匕首。
之後在通過實際的嘗試,陸川發現了那頭熊的弱點,變成了他纏著那頭熊不讓其離開了。
最後成功宰了那頭送上門的黑熊的時候,陸川體內的靈力已經耗盡到點滴不剩的程度。
就這樣他還硬著頭皮將那頭不知道具體幾階的黑熊刨了尋找靈珠。
在這其中,可能是因為靈力枯竭的原因,運轉起功法的陸川能夠更清晰的感覺到,那些通過功法淨化掉的怨氣,似乎並不是完全被淨化,而是被他吸納到了身體之中,變成了強化自身的靈力。
這種轉變顯得很詭異,似乎跟柳茹月跟他講解時候的狀況完全不同,在柳茹月的心得筆記中也並沒有提到將怨氣變成自身靈力這種詭異的事情。
甚至於在他搜尋完這頭棕熊身體的時候,自發運轉的功法已經將這頭熊身上的怨氣全都吸收乾淨了。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將這樣詭異的變化稱作是淨化。
只是那是陸川身邊也無人可以詢問,只能將問題埋在心裡。倒是那頭熊身上怎麼也找不出靈珠,陸川的注意力才又放到了那枚腿骨上,那腿骨上的靈氣,似乎是整頭熊身上最為濃郁的地方,甚至他感受到了混雜在其中的靈珠的獨特輕靈。
因為對於精巧器物的小小愛好,陸川不惜用大量的時間和靈力將那條腿骨製成一條鏈結式的長鞭。
陸川按照柳茹月書中祭煉鞭型法器的陣法,在每一段鏈節之間都打入了互相牽引的陣法,最後更是以血祭煉,讓這個他親手製作出來的鞭子成了他的第一件法器。
再之後便是他此刻大模大樣的在這兒烤著肉。
白日裡的火光並不顯然,但是氣息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這些野獸最敏感的。
然而出乎預料的。
這次陸川肉都烤了一半兒,香氣遠能傳出個百八十里了,偏偏連只豺狗都沒招來了。這等詭異的氛圍讓陸川稍稍皺眉。
難道他這次選的地方有問題,選到哪個霸主級別存在的八階靈獸的領地了?
雖然心底有些疑惑,陸川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滯,熟練的轉著穿在樹枝上的肉。
陸川做東西,向來是精細的,是以他在處理雪豹的時候都是一塊兒一塊兒肉處理的,更不可能看見他整頭一起烤的樣子了。
他先烤的是後腿。
周遭一片寂靜,連百靈鵲之前聒噪不停的叫聲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消失了。
陸川仍舊專心致志的烤著肉,在這樣的情況下,身邊突然傳來的吞咽口水的聲音聽在耳朵里簡直形同鬼魅。
「嘶——咕咚」這低沉的聲音,這刻意拉長的音調,就像是在一片墳地里某隻飄出來的鬼在跟偶然經過的路人怒刷存在。
陸川瞬間汗毛倒豎。
這人是什麼時候跑到自己身邊來的。
手中的動作一頓,陸川飛速後撤,同時轉身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誒,誒誒誒,別停啊,你這還沒完事兒呢吧。」頓時一陣誇張的制止聲響了起來,隨著語音的落下,老胖子的身影終於進入了陸川的視線里。
說它老,首先這人鬚髮皆白,滿臉溝壑縱橫,說他胖,一個人的橫向寬度基本上已經能夠媲美陸川的身高了,而身高——不過陸川身高的一半。
活像是一個被拉成橢圓的老頭兒,一肚子的肉堆積在一起,軟塌塌的垂在地上,不知道幾百年沒洗過澡了,一身能掉渣的黑泥,頭髮全部黏在一起,雖然沒有異味,但明眼人一看便能知道對方髒到了什麼程度,此刻他一臉垂涎的盯著被架在火上的那隻後腿,口中的哈喇子幾乎垂在了地上。
「後生,我看你這心性還不夠啊,見到老頭子慌什麼,相聚是緣,你應該不介意老傢伙跟你蹭口吃的吧。」話是對著陸川說的,然而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散著香氣的烤肉。
陸川的驚慌也不過瞬間。
這裡他能進來,自然有人能進來,更何況他完全看不出來這老頭的深淺,看周圍鳥獸俱絕的架勢,想必這老人是位不出世的大能,是以陸川姿態相當低。
出門在外,若無必要,他也不喜與人結怨。
更何況,這老人一句話與他甚是合拍。
相聚是緣,天涯海角,不外如是。
「前輩說笑了。」陸川微微拱手,又回到了原處繼續起剛才的事情來。「荒野小聚,乃是妙事,前輩不嫌棄食物粗鄙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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