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死死的看著楚刑,眼中流露出冰冷恨意,這個逆賊!他到底是怎樣傷害陛下的!竟把陛下逼到了這個地步!景珩恨不得殺了楚刑,但他知道現在應當一切以陛下為重,於是強行忍下心中殺意,轉頭走。
景珩在花園裡找到了謝何,謝何正安安靜靜的坐在花園的亭子裡,似乎在發呆。
時隔多年,景珩終於再次見到心心念念的人,無數情愫在胸腔里翻湧,他大步走上前,聲音壓抑而動情,「陛下……」
假裝發呆的謝何轉頭看向他。
【謝何:寶貝,這位帥叔叔好感度多少?】
【444:5\(≧▽≦)/】
【謝何:知道了:)】
下一刻,謝何眼裡露出驚喜的表情,「皇叔,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說不能隨便入宮的嗎?」
景珩定定的看著面前的人,這張嫵媚的臉少了些許當年的青澀,但看向他的眼神一如當年……從來沒有變過。這是他深的人,他終於再次見到了他。
他輕輕上前攬住謝何的肩膀,摸了摸他的頭髮,眼神悲痛中蘊含無數情意,柔聲道:「皇叔聽說你生病了,實在擔心所以來看看。」
【叮,景珩好感度3,當前好感度8】
謝何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說:「我沒事,已經好多了,楚刑一直在照顧我,他說他是你的人……」
景珩立刻抬眼看向楚刑,心道這個逆賊當真卑鄙無恥下作!但是他偏偏不能說什麼,只能含糊其辭的嗯了一聲。他又牽著謝何的手坐下,說:「你別擔心,皇叔一定會儘快救你出去的,那些人猖狂不了多久。」
謝何勉強一笑,「嗯。」
景珩心疼極了,儘管沒有親眼所見,但當年陛下在宮中的遭遇,他卻是有所耳聞的,所以才會如此心疼這個孩子,明明這樣他,卻捨不得委屈他一點點。
而現在陛下卻被楚刑逼的……再次回到了那個暗無天日的世界。
景珩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胸腔中的憤怒,溫聲言語和謝何說了會兒話,這才戀戀不捨的起身。
楚刑一直站在幾米遠的地方,默默的看著,好像他真的是景珩的手下一樣。他定定的看著景珩和謝何說話,在景珩面前,謝何顯得開朗的多,短短的幾分鐘而已,已經笑了幾次了,而他……很少這樣對自己笑……
明知道和景珩對比只會讓自己更痛苦,卻還是忍不住去想,謝何在景珩面前是什麼樣子,在自己面前是什麼樣子……
楚刑唇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
事實上,他應該知足的,若是陛下還清醒著,恐怕只會用怨恨的眼神看他,連這僅剩的一絲笑容怕是都無法擁有。只要想到這裡,他竟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
忘掉那一切,讓他重新開始他。
景珩走到楚刑跟前,冷冷道:「將軍,借一步說話可好。」
楚刑沉默的點點頭,他知道景珩一定有很多話要說。
兩人出了寢宮,景珩忽然抬手一拳打了過來!堂堂雍容華貴的親王此刻已經被憤怒所支配,連形象都顧不得了!
楚刑本能的閃身一避,一手捏住景珩的拳頭!景珩的攻擊在他看來實在可笑,他眼中厲色一閃而過,正要反擊,對上景珩那仇恨至極的眼神,忽然如同一盆冷水淋了下來,頹然的鬆開了手。
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
景珩也知道自己打不過楚刑,他胸膛起伏了一下沒有再動手,但面對這個惡賊,實乃繼續維持風度,他用譏諷的聲音道:「陛下變成這個樣子,千真萬確是生不如死,請問楚將軍可滿意了!」
這句話如同一把劍插入楚刑的心臟,他的耳中迴蕩著那句『可滿意了』,只覺得腦中嗡嗡的疼痛,眼中一片黯然。
景珩深呼吸一口氣,聲音冰冷:「本王之前的提議楚將軍考慮的怎麼樣了?」
楚刑沉默片刻,抬眼看向景珩,說:「殿下招來各路兵馬實為一招險棋,那些人不受殿下控制,若是得知陛下有難,難保不會動其他心思,畢竟這皇帝的位子,誰都想來坐一坐,有了這個機會,難道還能指望他們真的行忠君之事嗎?如果我真的把陛下交給殿下,殿下能保證他們都不會反嗎?或者退一步說,殿下如果打算帶陛下離開,又能保證自己可以護住陛下安全嗎?」
景珩咬著牙,他心中何嘗不知道這是冒險之舉,但以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從楚刑手裡救出陛下!為了制衡楚刑才不得不行這驅狼逐虎之策!
無論如何,保住陛下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楚刑看著景珩,似乎終於下定某個決心,沉聲道:「我有另一個提議,不知道殿下是否願意一聽。」
景珩一字字道:「你說。」
楚刑緩緩道:「那些人既然來了,想要再讓他們走不容易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殿下是陛下最信任的人,又有皇族身份,如果有你代表陛下站在我這邊,有了大義,再加上我兵力震懾,自然可以讓他們乖乖退去,將這場災難化為無形。」
景珩氣笑了,「你要本王支持你?」
楚刑直視他的雙眼,淡淡道,「是的,殿下前日那番話讓我醍醐灌頂,深覺自己之前做的太錯,實乃不忠不義,因此願意護衛陛下左右作為贖罪,再不行那大逆不道之事!而且陛下現在這個樣子……難道殿下願意讓他做那亡國之君四處逃亡嗎?不如信我一次,你我聯手替陛下保住這萬里河山,如此才算是盡忠職守。」
景珩看著楚刑眼裡的認真,心情一點點平靜下來,眼中閃過疑惑和不敢置信,眉頭皺起。明明上一次見面,楚刑還很猖狂,怎麼才幾日不見態度大變?而且這理由也未免太可笑了!他眉梢一揚:「將軍此言當真?」
楚刑說:「是。」
景珩搖搖頭,冷笑,「可是本王卻不信你。」
這一點楚刑也是知道的,他輕聲一嘆,說:「我如果真的下定決心謀反,現在殺了你和陛下,自立為王,等他們過來的時候什麼都晚了,你可能會說我是擔心名聲才遲遲沒有動手,但到了這個地步,時間才是最重要的,名聲反而無關緊要了,因為無論如何,我都坐實了這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之名,何必還在乎那些虛名?殿下覺得我是那等優柔寡斷有婦人之仁的人嗎?」
景珩眼神終於變了變。
楚刑誠懇的道:「我剛才的提議,確實是一心為陛下著想,殿下只要仔細想一想,知道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景珩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眼定定的看著楚刑,「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他不相信是楚刑突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個反賊,突然間知錯了?這理由實在可笑!
楚刑眼中閃過痛苦自責的神色,沒有回答。
景珩注意到了,心中忽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是什麼讓一開始一心殺陛下而後快的楚刑改變主意?是什麼讓楚刑願意放下身段隱瞞身份親自照顧失憶的陛下?是什麼讓他甚至願意放棄謀反之心……然而這個念頭太荒謬,景珩覺得難以置信。
「你——喜歡上陛下了嗎?」景珩忽然道。
楚刑捏了捏拳頭,許久,點了點頭,為了能讓景珩相信他,摒棄前嫌和他合作,他只能承認這一點,而這,也才是真正的原因。
「荒謬!荒謬!」景珩喝道,眼含厲色:「你竟然——」
楚刑自嘲一笑,「我也覺得很是荒謬,不過……殿下不覺得現在保護好陛下才是最重要的事嗎?殿下只要知道,我是不會再傷害陛下的行了。」
景珩來回踱步幾次,終於咬咬牙,回頭道:「本王要隨時都能進宮來看陛下。」
楚刑說:「可以。」
…………………………
楚刑終於送走安王,回到寢宮發現謝何蹲在地上,似乎在草叢中找東西。
「陛下,您在找什麼?我來幫您。」楚刑連忙說。
謝何抬頭看了看他,獻寶般的打開手掌,裡面是幾個沾滿泥土的黑白子,他眼睛亮了一下,說:「你看我找到了什麼?是棋子呢,不知道誰丟在這兒了,撿起來還可以用!」
楚刑表情頓時一僵,他想起來那一次,陛下一個人坐在這裡下棋,自己粗暴的打翻了他手裡的棋盤……棋子滾落了一地……
楚刑抓起謝何的手,發現他漂亮圓潤的指甲里塞滿了泥土,指尖還磨出了血跡,頓時心疼極了,道:「陛下您坐著,我來給您找。」
謝何搖搖頭:「還是我一起來把,兩個人找起來快一些。」
楚刑很想說不用,我去重新給你找一副棋過來好嗎,但是又想著陛下肯定會擔心,於是只能忍著心痛後悔繼續勸:「陛下您蹲久了會頭暈吧?要不您先休息一會兒,待會再一起來找好嗎?」
謝何想了想,這才點點頭,他站起來果然一陣暈眩,差點一頭栽倒地上去,楚刑連忙扶住他,他低頭凝視謝何的耳垂,很想吻上去,但他忍住了,恭敬的把謝何扶到旁邊坐下,然後埋頭在地上找棋子。
這是他犯的錯,原本應該由他來找。
楚刑找起來比謝何快多了,很快找到了大部分,沒一會兒謝何又加入過來,兩個人一直忙活到天色都黑了,才終於將棋子全都找了回來。謝何很高興,像是寶貝一樣抱在懷裡,他也不敢拿回去,在假山後挖了一個坑埋了起來,得意洋洋的對楚刑說:「這下別人不會發現了。」
楚刑閉了閉眼睛,他喉嚨發硬,勉強發出聲音:「嗯。」
楚刑把謝何送回到屋裡睡下,然後馬不停蹄的去找棋盤,他也不敢找太好了,費盡力氣才勉強在宮裡侍從那裡找到一張破舊點的棋盤。
第二天楚刑早早的去找謝何,卻發現謝何已經起床出去了。
他頓了頓,往花園裡去,果然在假山後面找到了謝何,謝何把棋子挖了出來,在地上畫了一副棋盤,自己和自己下的津津有味。
楚刑不敢打擾,在旁邊看著,但等了一個時辰發現謝何依舊沒下完,擔心的走過去低聲道:「陛下,我給您帶了吃的來,先吃點東西吧。」
謝何抬頭看他,眼裡露出疑惑的神色,說:「你是誰?為什麼要叫我陛下?」
楚刑表情一僵!怎麼回事?為什麼又不認得他了?但還沒等他發出疑問,謝何不高興的把他推開了,道:「你讓開點,把人都擋住了。」
楚刑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那副棋的對面,但是這裡除了他們,哪裡還有別人?楚刑只覺得頭皮一麻,心口冰涼,看向謝何的眼神滿是壓抑不住的痛苦,他的陛下……
謝何嘀咕了一句,又開始低頭下棋。
楚刑這次不敢打擾,等了許久,才終於看到謝何站了起來。但是謝何好像根本沒看到他一樣,轉身走,他匆忙抓住謝何的手臂,問道,「陛下,您要去哪裡?」
謝何被楚刑拉住,疑惑的道:「你這人好奇怪,為什麼要喊我陛下?為什麼要管我去哪裡?」
楚刑覺得自己的聲音有些僵硬,他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不喊你陛下的話,那該怎麼稱呼你呢?你又是誰?」
謝何歪著頭想了想,大大方方一笑,「你叫我小白行,小昭是這樣叫我的。」
「小昭?」楚刑又問,「他又是誰?」
「小昭是小昭啊,剛才和我下棋的是他。」謝何笑嘻嘻的說,「我們是好朋友~」
楚刑眼裡露出震驚的神色,剛才……那裡明明只有謝何一個人。
謝何卻忽然湊過來,在他耳邊神秘兮兮的說:「對了,你為什麼能看到我?你還是除了小昭外第一個能看到我的人呢!以前別人是從我旁邊走過去都看不到我,只有小昭能看到我,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說我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只要和我在一起,他會很開心,他最喜歡我啦!」
楚刑心裡隱隱約約有了一個猜想,但是他不敢相信。
「小昭一個人的時候,最喜歡和我下棋,我也最喜歡他拉,我會永遠陪著他的。」謝何眼中露出溫柔的笑容來,那笑容又帶著些許詭異之色,「我們一直都在一起,從來沒有分開過。」
楚刑看著謝何臉上的笑容,終於明白自己可以殘忍到什麼地步……
想起自己當日的所作所為,只恨不能回到過去殺掉自己。在他的眼裡,那只是無關緊要的一副棋,但是在陛下眼裡,卻是唯一的寄託,是痛苦之中的唯一慰藉。
那是陛下和他唯一的朋友的相處時光。
陛下在這冷酷無情的深宮裡,唯一擁有的,不會離開拋棄他的,便是這個活在他心中的朋友了。
而自己卻還要無情的打碎這一切。
他怎能作出這樣的事?
【叮,目標楚刑好感度,當前好感度4】
楚刑掩去眼裡的悲哀之色,他看著謝何,用低啞的聲音說:「我知道了,沒有人會把你們分開的。」
謝何驚喜的看著他,「真的嗎?」
楚刑用力的點頭:「真的,你可以多陪陪他,他一定會更開心的。」
謝何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你說的有道理!」
楚刑覺得自己眼眶又開始發熱,他頓了頓,想起自己帶的食物已經冷掉了,於是領著謝何回到屋裡,吩咐下人準備飯菜,既然陛下認為自己現在是另一個人,應該不會牴觸吃東西了。
果然這次謝何沒有對滿桌美食露出恐懼的眼神,而是表現的興奮不已十分開心,「哇,你真是個好人!這麼多好吃的,我從來都沒吃過呢!」
楚刑勉強扯開嘴角,說:「那你以前吃什麼呢?」
謝何皺著臉想了想,說:「以前小昭吃什麼我吃什麼,他把他的食物分給我。」
楚刑點點頭說:「既然現在你能吃這麼好的東西了,多吃點不要客氣,然後帶些回去給他。」
「太好了!我還可以帶走嗎?」謝何雙目亮晶晶的,「小昭一定會很高興的,嘻嘻,他才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楚刑扭過頭:「你想帶走多少都可以。」
謝何吃的很開心,直到把自己吃撐了,躺在椅子上摸肚皮。楚刑親自拿出飯盒給他裝食物,謝何拎著食盒往外走,結果走了沒幾步又轉了回頭,可憐巴巴的說:「我想不起自己住在哪兒了。」
楚刑眼中隱含痛苦之色,一個想像出來的人,沒有來處也很正常,他柔聲道:「那住這裡吧,等你想起來了再回去也一樣。」
謝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會麻煩你嗎?」
楚刑說:「不麻煩,是我的榮幸。」
謝何大大咧咧的**睡了,果然吃得飽睡的香,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神清氣爽。
【謝何:將軍越來越體貼了,朕甚感欣慰。】
【444:那是您指導有方……】
【謝何:休養的差不多了,是時候來一發性生活了。微笑jpg】
【444:(⊙o⊙)我覺得他應該不會再碰您了……】
【謝何:這時候要看朕的演技了:)】
謝何下床開始脫衣服,脫的一-絲-不-掛的,他的身體上還有一些沒有完全癒合的傷痕,但是並不有損這具軀體的美感,反而更加誘人……
444連忙捂住眼睛,臥槽臥槽臥槽,宿主大大這是做什麼?!Σ(°△°|||)︴
謝何呵呵一笑,這是他專門給楚刑準備的驚喜呢。
飽受欺凌的景昭為了逃避痛苦,於是分裂出一個最下賤最**-盪的男寵人格,作為一個天生的男寵,理所應當是被男人享用的,只會覺得快樂,不會覺得痛苦,而且無論怎樣作踐自己都覺得理所當然,因為他原本沒有尊嚴可言。
完全合乎邏輯!
楚刑昨晚一直看謝何睡著了才離開,今早擔心謝何起來餓了,忙完匆忙趕過來,結果一進門,看到謝何赤-身-裸-體的站在屋裡,見到他來了,唇角揚起微微一笑,修長白皙的雙腿抬起,款款向他走過來。
楚刑整個人都僵住了,一瞬間不知該作何反應!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那完美的軀體之上,明知道這樣的舉動是非常不敬的,卻沒辦法移開視線。
他是那樣的著……渴望著這個人……
直到謝何終於走到他跟前,在他面前跪了下來,眉眼彎起來,淚痣盈盈一動,用恭順低柔的聲音喊了聲:「主人,你回來了。」
這一瞬間,楚刑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涼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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