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距離海邊不遠,沒走一會兒,陸彥翀就見到個有些破敗的茅草屋。
不能住人,臨時避避雨還行。
裴望渝不知道這是荒無人煙的海邊,還是與世隔絕的孤島,直到看見這座小屋,至少證明,這兒不是無人踏足。
尤其是看到屋內隱約還留有人生活過的痕跡,她心裡的希望又多了些。
簡單整理出能歇腳的地方,裴望渝打算待會兒等雨停,出去找找有沒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陸彥翀摸了摸褲兜,想生個火,褲兜空空如也。
裴望渝看出他的意圖,擰著衣服,在不大的屋內走了一圈,陸彥翀看到她拿了個鏽跡斑斑的鐵盆,另一隻手裡還握著盒火柴。
「這兒以前應該有人住,連火柴都有。」
陸彥翀看著她,莫名有些想笑,這小東西的生存力還真好,死裡逃生,沒有抱怨,也不問原因,就想著怎麼活下去。
見她一把一把收集乾草,陸彥翀抬腳一踢,旁邊的木板應聲斷裂,扔到盆里,朝裴望渝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生火。
「把衣服脫了。」
盯著火的裴望渝聽到這話,倏地抬眸,不可置信看著正在解襯衫扣子的男人。
陸彥翀瞥了眼就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畫面,「這兒有火,你還想人體烘乾?」
裴望渝不想,濕噠噠的很不舒服,雖說兩人該做的都做了,可要在他面前衣不遮體,她心裡是抗拒的。
陸彥翀見她不動,語氣輕佻,「要我幫你脫?」
裴望渝抿了抿唇,對面的男人脫了衣服又脫褲子,身上只剩下一條黑色的四角褲。
心臟咚咚地跳,震得裴望渝攥緊了拳頭,他該不會還要脫吧!
「你...」
陸彥翀漫不經心一笑,「我什麼?」
「那個不用脫...」
聲如蚊蠅,陸彥翀就喜歡看她這副軟綿綿害羞的樣子,「用都用過了,還怕看?」
裴望渝明顯提了口氣,顯然想到了什麼畫面。
陸彥翀心情好極了,「趕緊的,阿淮找到我們之前,你要是敢生病,我就把你丟進林子餵野獸。」
裴望渝知道他不會,坐著沒動,「我就這樣離火近一些,也能烘乾。」
說著,她當真挪了挪屁股。
陸彥翀心裡不爽,不明白她扭捏個什麼勁兒,沒穿衣服的樣子都見過了,這會兒跟他不好意思。
廢話不多說,撐著地面朝她俯身,一把將人撈了過來,裴望渝大驚失色,反應過來,人已經跨坐在他身上了。
「你要幹什麼?」
裴望渝雙手推拒著他堅硬的胸膛,臉上燙燙的。
陸彥翀在她唇瓣上嘬了一口,「我現在什麼也不想干,但你要是再這麼拱火,我不保證待會兒會不會發生什麼。」
他的目光灼熱而不加掩飾,裴望渝避無可避,按住他伸進腰裡的手,「我自己脫...」
白色的文胸是最簡單的款式,但陸彥翀的呼吸還是霎時變沉,手不自覺收緊,壓制心底涌動的欲望。
三塊木板撐在一起,黑色襯衫跟灰色毛衣搭在上面,火盆里時不時發出『噼啪』聲響。
晾好衣服,陸彥翀又把人抱進了懷裡,還是剛才的姿勢,這地方到處是都成年累積的灰塵,他無所謂,但小東西一點髒也不能受。
氣氛忽地變得旖旎曖昧起來。
相視而坐,還是坐他身上,裴望渝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尷尬又害羞,只能垂下頭,躲避他炙熱的視線。
陸彥翀摩挲著她的後腰,自己給自己燎火,十秒有餘,他低頭靠在了她的肩上,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橘香,只覺踏實。
也是奇了怪了,在海水裡泡了那麼久,又淋了那麼久的雨,她身上的味道一點沒變。
「裴望渝...」
身子緊繃的裴望渝被他叫的愈發緊張,生怕他下一秒就提出什麼不當人的要求。
「為什麼給我遮雨?」
拖不動他,就想了個這麼笨的蠢方法。
裴望渝不知如何解釋,沉默的時間久了些,錯過了解釋的最佳時機。
陸彥翀聲音不急不慢,「知道為什麼會被綁架嗎?」
裴望渝搖了搖頭,下一秒,想到他可能看不到,「不知道。」
陸彥翀無聲勾唇,「因為我,你被人盯上了,所以才會差點沒命。」
所以呢?
裴望渝不解,他說這個幹什麼。
像是猜出了她的困惑,陸彥翀又道:「你被我連累,還幫我遮雨,是不是缺心眼?你不是想走嗎,等我死了,也沒人再困住你,豈不是正如你的意。」
「不是的...」
又是嘴先搶跑,腦子在後面搖頭。
意識到不對,裴望渝馬上伸手捂嘴,但是,晚了。
陸彥翀不僅聽到了脫口而出的否認,還聽清了話里的擔憂,抬起頭看她,「不是什麼?」
裴望渝頭腦風暴,儘量把話圓的好聽些,「可是你來救我了,我也沒事,最重要的,我哥還在你手上,你要是死了,我擔心我哥。」
「是嗎?」
裴望渝點頭。
陸彥翀饒有興致,將她強裝坦然的樣子看進眼裡,盯著看了會兒,「我不保證像這樣的事以後還會不會發生,你怕不怕?」
只要一天在他身邊,這種事就不可能會杜絕,他想聽她怎麼說。
裴望渝看得見的猶豫,腦子一熱,不知怎麼就說了這麼一句,「你會像昨晚那樣來救我嗎?」
陸彥翀直勾勾地看著她,聞言,長睫顫了下,「你覺得呢?」
問題被丟了回去。
裴望渝微怔,「不知道。」
這三個字聽得陸彥翀眉頭一皺,「不知道?我昨晚救得是狗?」
會就會,不會就不會,幹嘛說的這麼難聽。
裴望渝心裡撇嘴,「其實還是會怕,但沒關係,你能來救我就行。」
陸彥翀被逗樂了,「我要是不救呢?」
「那更沒關係,就當我替我哥償命,看在我被你連累的份上,你放過我哥。」
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刺耳?
陸彥翀眸色暗了幾分,「你一會兒給陸昱舟道歉,一會兒要給你哥償命的,你到底是不相信你哥殺了人,還是相信你哥殺了人?」
見她要躲,陸彥翀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跟自己對視,「裴望渝,你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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