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之歌 章十六 魂斷嵐橋

    如果你問我，我這一生有什麼值得驕傲，那我只能說，最起碼，我是一個人，不是畜生！

    ———題記

    夜已深，安城，千家萬戶都熄了燈。樂筆趣 www.lebiqu.com

    卻有一個人，在大街上，踽踽獨行，行走在風裡。

    其對面，是一座花園，流水潺潺，假山魏然。

    這裡，與其他地方完全不同，宛若另外一個世界，燈火通明。

    有兩束雷射燈，交叉掃射，於小橋流水中，相互輝映，時而形成四個色彩斑斕的大字：嵐橋花園。

    這裡如幻似夢，仿似人間仙境。

    眠眠來了，望著對面的嵐橋花園，眼睛裡，儘是寒霜。

    有蟬聲傳來，斷斷續續。

    眠眠輕拍著兜里的一隻盒子，輕聲道：「安靜，只剩最後一個了，到時候呀，我會給你尋找一個棲息的地方。」

    很是奇怪，她的話剛說完，那隻蟬，安靜下來。

    佇立許久，眠眠終是邁開腳步。

    來到一處鐵門邊，她一躍而起，猶如鳳凰展翅一般，輕鬆越過鐵門。

    沒有人能阻擋。

    風，繼續吹，眠眠長發飛揚。

    雷射燈依然不停地掃射著，她，猶如一道幽靈，在花園裡時隱時現。

    風聲蕭蕭，她，來到了一棟精緻的小樓旁。

    那裡，其中一個房間，在昏暗的燈光中，有人影來回踱步。

    眠眠的眼睛，閃過兩束精光。

    「現在知道怕了？徹夜難眠？」

    冷哼一聲，眠眠從兜里，掏出一把鑰匙，悄然打開鎖。

    「忍了一個月，跟了一個月，今天，是該有個了結了！」

    深吸一口氣，眠眠推門而入，走進小樓大廳之中。

    「咔！」正在這時，大廳里，燈亮了。

    「別動！」

    「別動！」

    「別動！」

    突然之間，四面八方，人影涌動。

    全是武警，全副武裝，第一時間，密不透風地將眠眠包圍在大廳中央。

    「於眠眠，你涉嫌幾宗謀殺，現在，你，被捕了！」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人群中，走出一道英姿颯爽的身影。

    「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你已經無處可逃！」

    「哈哈！」眠眠環視四周，仰天長嘯，「劉星語，你可是費盡心機啊，應該保護的人你不保護，反而保護一個惡貫滿盈的賤人！恭喜你啊，和林浩天一樣，要立大功了！」

    「我是一個執法者！別人的恩怨情仇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我忠於法律，誰犯罪，我抓誰！」劉星語沉聲說道，「我再說一遍，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笑話！」眠眠冷笑，「我吳家人，不會像狗一樣，畏畏縮縮，我是人，就算是死，也要站著死！」

    眠眠說著，她的手，往兜里摸去。

    「不要……」劉星語大驚，卻已然來不及。

    「砰砰砰砰！」槍響了。

    那些武警，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所有的子彈，全部打進眠眠身上。

    時間，仿若定格。

    那道倩影，血流如注，傲然立於大廳中央。

    她的腳下，已然變成一片紅色。

    半晌，那道身影，微微顫動一下。

    「嘭！」一聲悶響，眠眠倒在自己血泊中。

    整個世界，變得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血泊中的那道身影。

    「唧……唧……唧！」

    不知過了多久，三聲啼鳴，淒悽厲厲，打破了夜的沉寂。

    劉星語陰沉著臉，踩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來到眠眠身邊。

    她彎下腰來，抓住眠眠的那隻手，輕輕一拉。

    這時，有一隻盒子，從眠眠手裡脫落。

    打開一看，那是一隻蟬，在盒子裡，不安躥動。

    「誰，是誰下令開的槍，是誰！」突然，劉星語情緒爆發，抓著那隻血染的盒子，跑到一眾武警面前，大聲質問。

    沒人回答她。

    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顱。

    「她不是要拔槍啊！這是一隻蟬！」劉星語慘笑，瞥了一個角落裡的中年男子一眼，「局長，是你，原來這就是你要的結局！」

    劉星語低喃一聲，有氣無力，坐在地上。

    「死了嗎？死了嗎？」正在這時，樓上，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女子跑下來，看到血泊中的眠眠，心有餘悸說道，「死了，她死了，死得好！」

    「你！」劉星語嘶吼，突然起身，撲向那個女人，雙手卡住她的脖子，「張桂芳，你枉為人師，你才是罪魁禍首，你才是真正的殺人犯！」

    「拉開她，胡言亂語，她瘋了！」角落裡，那個中年男子大喝。

    話音剛落，幾個武警上前，硬生生將劉星語拖開。

    「放開我！」劉星語掙扎，「你們都記著，都給我記著了，你們這輩子，都會做噩夢！」

    嘶喊中，劉星語被拖進一輛車裡，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大廳中央，那灘血，格外的紅。

    ……

    一個月後，一中。

    萬眾矚目之中，張桂芳扶著眼鏡，對著話筒，悶聲開口：

    「今天，我懷著無比愧疚，無比遺憾的心情，辭去安城第一高級中學的所有的職務！希望一中的明天會更好！安城的明天會更好！謝謝大家！」

    話剛說完，張桂芳長出一口氣，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走下講台。

    這時，一堆記者撲上前來。

    「張校長，不知道你對之前的幾個學生的死，有什麼想法？」

    「張校長，請問一下，餘歡歡是不是被你逼死的，是不是在你眼前跳樓自殺？」

    「張校長，我們得到確切消息，餘歡歡在學校三年時間，飽受欺凌，她的死，才導致後來一系列命案的發生，你作為當時的校長，為什麼不聞不問，你又該負怎樣的法律責任？」

    「各位！」張桂芳擺擺手，說道，「你們的問題，可以向警方了解詳情，就這樣！」

    紛亂中，張桂芳走出一中。

    來到校門口，她再次長呼一口氣。

    「先回去吧！」

    微微搖頭，張桂芳邁開腳步。

    「嘩！」正在這時，一輛卡車狂奔而來，在她眼中，越放越大。

    「嘭！」一聲悶響。

    張桂芳被撞飛，那輛卡車，卻沒有停下來，直接從她身上碾過。

    「嘎！」下一刻，一聲急剎，卡車驟然停下。

    有一個青年，從駕駛室衝出來，神色慌張，抱著頭不停大喊。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這幾家超市一直催貨，我只是拉醬油來賣，誰知道突然有一個人就撞上來了，我不是故意的啊！」

    沒多久，有警察到來，將其拷走。

    這時，一中對面，一棟老房子中，有一個青年男子，緩緩放下望遠鏡。

    「你沒做完的事，我幫你做了！你可以安心了！」

    「你啊，總是說我不懂，其實我都懂的，只是你聽不見我的話，你現在知道了吧，我沒有讓你失望！」

    ……

    (本卷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