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霓裳廣袖裡的手緊握,她嫣然一笑,轉眼看嚮慕白,柔聲道,
「好意心領了,只是最近慕白大人整日來我這兒,我也沒心思招待其他人,倒不如把鑲玉樓關上個十天半月,只留給慕白大人一人,」
說著,她抬手輕搭在慕白肩頭,臉湊到慕白耳邊,十分曖昧,道,
「可好?」
慕白嘴角一揚,
「多謝霓裳。」
「啪!」
一旁「欣賞」的凌靈面對沐霓裳的挑逗,慕白的回應,她只覺得心裡好似燒起了一團火,沒控制住自己的內息,一下子將手中的瓷杯捏碎。
她暗自後悔,這麼剛好的捏碎瓷杯,不就直接讓人以為她生氣了嗎!
她故作鎮定,笑道,
「想試試瓷杯是否堅硬,沒想到力氣使大了些,」
看著他倆,又覺得自己在這裡像一個跳樑小丑一般,她將手中的瓷杯碎片扔在地上,起身說道,
「既然已經向沐老闆道了謝,如此大好時光,我就不在這兒當電燈泡了,二位繼續,我先告辭。」
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慕白嘴角笑意散去,漆黑如夜的雙眸靜靜注視著地上帶著零星血色的瓷杯碎片。
內心一陣火燒般煩悶,凌靈沒在意自己手上的傷,一路回到小別院,推開房門,掀開被子,將自己捂在被子裡。
「啊!!!!!!!!」
她生氣慕白與往日的不同,懊惱自己一遇到這種事,除了逃避就想不出其他方法,又後悔自己為什麼要跑到鑲玉樓去自討沒趣……
胸口煩悶越來越大,凌靈雙腿不停地蹬床,整個人在床上胡亂翻滾。
裹著被子折騰了一陣,她覺得有些累,被子裡的空氣有些稀薄,她趴在床上,把被子撩開,將頭伸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而這一伸頭,卻讓凌靈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見慕白雙手環於胸前,斜靠在門框上,頗有興致的看向她。
凌靈下意識的將被子拉起來,把頭縮了回去。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剛才自己的一切舉動要是都被他看見了,那不得丟死人了!
心臟怦怦亂跳,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她一動不動的躲在被子裡,希望慕白識相點趕緊離開。
周圍安靜了許久,他像是已經離開,凌靈偷偷伸出頭,環顧著四周,還沒等她看完一圈,身上的被子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給扯開,凌靈立刻坐起,看向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床邊的慕白。
「誰讓你進來的,快出去!」她輕吼道。
慕白沒理她,自顧自坐在床邊,修長好看的手伸到她面前,輕聲道,
「手給我。」
「為什麼要給你?你聽不懂我的話嗎?這裡是我的閨房,你不可以隨便亂進,快出去!」
在鑲玉樓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有些丟人,沒想到在自己的屋裡更是丟人,剛才的那些舉動被慕白看見了,如果現在有個地洞,她立馬二話不說地鑽進去!
「冬夏閣我去得還少嗎?聽話,手給我。」
「你有病啊,到我房間裡來讓我把手給你做什麼,我不給,你出去!」
銀色面具下的雙眸一暗,他冷聲道,
「最後一遍,手給我。」
凌靈被他突然的轉變嚇了一跳,要知道,她印象中的慕白可是整天嬉皮笑臉,輕聲細語的,哪像現在這般……渾身散發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她內心一虛,聽話的將手伸出去。
「不是這隻。」
她又伸出另一隻手,慕白輕握住她的手,
「坐過來點。」
凌靈乖乖地挪到慕白身旁,他輕輕攤平她的手,細嫩的手掌上有著幾道還在滲血的傷口,有的傷口處還殘留著一些瓷杯的小碎片。
他目光一暗,從腰間摸出一個綠色小藥瓶,將裡面的藥輕輕撒在凌靈的傷口處。
「嘶…疼。」
「忍一下。」
他又將藥在自己指腹上塗勻,仔細的將她傷口處的碎片拿出來。
「你不是在鑲玉樓約見小情人嗎,幹嘛來這裡?」
疼痛減輕後,她又想起了方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沒好氣的問道。
「為什麼要把杯子捏碎?」
他沒有回答凌靈的話,摸出絲巾給她的手包紮,輕聲問道。
「我不都說了想試一試它的硬度嘛,哎,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來我這兒,你不怕你的霓裳小情人生氣嗎?」
凌靈挑眉看著他。
正好傷口包紮好,慕白抓著她的手腕,往他身前一拉。
凌靈一頭扎進慕白懷裡,她下意識起身想和他拉開距離,只覺腰間一緊,有力的手臂將她緊緊摟住。
耳邊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只聽他柔聲道,
「你吃醋了。」
被他這麼一說,凌靈只覺得臉上一熱,想要掙脫他的手,
「我吃東西從不放醋!」
慕白放開她,嘴角帶著笑意,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你想多了!咱倆就是同門和朋友關係,你愛和誰在一起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凌靈別過頭,極力否認道。
可若是真的不在意,她又怎麼會如此心煩意亂?她只是心裡有氣,不願服軟罷了。
「這樣便最好,去找一個敢以真面目對你的人,你我,這樣很好。」
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玩笑,慕白抬手輕撫她亂糟糟的頭髮,雙眸深深的看著她,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也許一開始,他就不該以那樣的方式同她相處,不然也不會時間越長,越陷越深,既然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便就此抑制吧。
凌靈一愣,她不傻,她知道慕白的言下之意,她想要看他面具下的臉,他不願摘下面具,只要這個心結沒解開,對他們而言,唯有不挑明,不越界,保持現狀才是最好的相處方式。
「那個沐霓裳……」
雖然她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不合適,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她只是我的賞金獵人。」
他收了手,輕聲答道。
凌靈沒再問,手胡亂的梳理著在被子裡被弄的亂糟糟的頭髮。
見她這般,慕白走到梳妝檯前,拿了把小木梳,問道,
「我送你的梳子呢?」
「我怕弄壞了,就收了……」
她將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別過頭,手繼續理著頭髮,雙眸忽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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