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嬴政催馬隻身奔向韓非的臨時住所,並沒讓隨從跟著。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只見院牆外圍著兩排軍士,神態與城門的那些守兵差不多,都緊張兮兮的。
收到消息的李斯,候在門口,拉著嬴政就進了大門。
「王上,這件事有些不妙。」李斯說道。
嬴政將李斯拉到沒人的地方,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李斯湊到嬴政的耳邊,沉聲道:「是夕,它跑出來了。」
「啊?!」之前嬴政還不太相信,這下確定了。
李斯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說道:「微臣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據目擊者的描述來看,是夕乾的,確保無疑。」
嬴政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道:「就在昨晚,我們還在一起查看驪山的地形,它怎麼會……」
「這裡面定有玄機。」李斯道,「還是先看看韓非吧。」
嬴政點了點頭,快步跟著李斯進了屋子。
床榻上的韓非已經面無血色,氣若遊絲,一條長長的布單緊裹著他的胸腹,滲出斑斑血跡。
「韓非!」嬴政略帶哭腔來到床邊。
韓非的眉頭跳動了一下,眼珠也在眼皮裡面轉動了兩下,終究還是沒能睜開眼睛。
嬴政看向李斯,問道:「還救的好嗎?」
李斯搖了搖頭,說道:「肋骨斷了幾根,肝也破了,肚腸損傷的更是嚴重,血是止住了,但也損失了近半。」
見韓非如此慘狀,嬴政的淚珠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夕,夕它為何要這樣?」
李斯分析道:「依照兩族約定,守護獸不可擅離守護之地,更不可被百姓看見,否則必遭嚴懲。但夕竟然出現在京城裡面,若不是瘋了,就是不要命了。」
嬴政的思緒被拉回到了兩年前:「就像是劉安那樣。」
對於劉邦的哥哥劉安被夕逼死這件事,嬴政始終心有芥蒂。
「是啊。」李斯說道,「這是兩族定下的鐵則,不過看夕的舉動,並沒有胡亂傷人,似乎只奔韓非而來。王上,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嬴政的淚水終於順著臉頰無聲的落下:「是寡人……是寡人害了韓非……」
隨即,嬴政將夕央求他保留「我器」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李斯嘆息著說道,「看來它是心生怨恨,卻不敢對你怎麼樣,只好把怨氣撒在提出建議的韓非身上。」
嬴政的心裡越發愧疚,央求著說道:「先生,救他一救,好嗎?」
「微臣與韓非交好,若不是微臣舉薦他,他也不會來咸陽喪了命,要說愧疚,李斯更勝於王上。」李斯皺著眉頭說道,「可他畢竟是凡人,任誰都回天乏術了。」
嬴政直直地看向虛弱的韓非,心中極為不甘。
李斯接著說道:「為今之計,只有讓微臣施以針法將他激醒,問問他還有什麼心愿,不過這也可能加速了他的隕逝。」
嬴政猶豫了一下,說道:「下針吧,總比在昏迷中逝去要好。」
李斯應了一聲,拿出醫針,在韓非的幾處大穴上施針。
片刻之後,韓非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瞳孔頗為渙散。
李斯忙端過事先準備好的,稀釋過的靈古丹藥水,一點點地餵進韓非的嘴裡。
藥水下肚,韓非的眼神恢復了些許清明。
「王……上……」本就結巴的韓非,聲音更是細弱蚊蠅。
嬴政聽到這兩個字,心頭一顫。
要知道以前韓非都是以「秦王」稱呼他,如今改稱「王上」,是已經下了效命之心。
李斯說道:「將這藥水都喝了,你會恢復些力氣,有什麼話,就對王上說吧。」
韓非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張開了嘴。
李斯慢慢地將一整碗藥水都餵進了韓非的肚裡。
韓非又緩了一陣,感覺力氣也恢復了一些,於是開口緩緩說道:「王上……臣……怕是不行了……」
嬴政的眼睛再次紅潤,哽咽著說道:「你是因寡人喪命,說吧,你有什麼心愿,寡人都答應你。」
韓非的嘴角卻揚起一絲笑意:「那異獸,是因……『我器』而來吧?」
嬴政和李斯都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
「果然,它與那兵器上的……圖形好像。」韓非何其聰明,在他見到夕的一剎那,便意識到了「我器」上的圖騰,便是依照眼前的異獸所繪刻!
不知是在昏迷中推測出了事情的原委,還是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嬴政的講述,韓非似乎已經清楚自己為什麼被那異獸襲擊。
「你放心吧。」嬴政說道,「寡人不會改變決定,一定將『我器』盡數熔煉。」
韓非的笑意更盛:「那就謝……謝王上了。不過,吾還有兩個小小的請求。」
「說吧,不管什麼要求,寡人都答應你。」嬴政說道。
韓非先是看了看李斯,又看向嬴政,這才說道:「請……王上,日後善待韓王,韓民……」
嬴政頓時愣住了。
顯然,韓非這麼說,是已經預見到了韓國的未來。
與大秦抗衡,他已經不敢奢望,唯一能夠請求的,就是在秦國吞併韓國之後,秦王能夠善待韓王,尤其是韓民。
而在彌留之際,韓非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並且還是那個不怎麼待見他的韓王。
「好!」雖然有些意外,但嬴政並不猶豫,「若是日後大秦有幸能擊敗韓國,寡人定不會為難韓王,還會另給他一處封地,讓他安享晚年。至於韓民……你也知道,寡人向來都心繫天下蒼生,不會厚此薄彼。」
韓非欣慰地笑了笑,接著說道:「還有,韓非此生,算不上才識淵博……卻也有些獨到的見解。求王上……將我的畢生所學,交給韓氏的後人……」
「有沒有指定的人選?」嬴政問道。
韓非的笑容斂起,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並無子嗣,只育有一女。
「就交給韓家最落魄的人吧……或許能改變他的一生。」
「好,這一點,寡人也答應你。」嬴政轉而問道,「不知你那些著作,放在什麼地方?」
「咳咳……」韓非忍著疼痛咳嗽了兩下,接著說道,「就放在吾老宅臥房的暗室裡面。」
嬴政說道:「好,寡人這就派人去取回來,放在寡人的密室保管著。」
韓非笑了笑,說出了心愿之後,似乎又虛弱了數分。
【他不會想到,若干年後,有一個韓家的少年,因為受到了胯下之辱,從而成為了他口中那最落魄的人。】
「還有一事……」韓非愈發輕微地說道,「這個死法,未免……有些丟人……還請王上給韓非換個死法,被異獸咬死,這……實屬叫人不甘……」
其實不用他說,嬴政也定然會封鎖所有關於夕的消息,但如何將韓非的死因告知天下,卻也的確是個難題。
而任誰都想不到,韓非唯一為自己提出的要求,竟然是這個。
見嬴政點頭答應,韓非再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這個笑容,已經無比微弱,無比僵硬。
在嬴政與李斯的注視下,韓非只剩出氣,再無進氣,緩緩地閉合了雙眼之後,終於完全地安靜了下來。
屋子裡面落針可聞,就像時間停止了一樣,只剩下嬴政的眼淚滴落到衣襟的聲音。
李斯的眼圈也已經濕潤,伸手將布單蓋在韓非的臉上。
嬴政伏在床邊,失聲痛哭起來。
或許是遺憾沒能獲得這位賢才相助。
或許是為韓非的才氣感到惋惜。
亦或是為天下人感到遺憾。
這是因夕而死的第二個人,嬴政心中更多的,還有不甘和怨怒。
劉安是自己壞了規矩,也就算了,可韓非憑什麼?
他惹著誰了,「我器」的去留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想到這裡,嬴政抬起頭,擦乾了眼淚,雙拳砸在床沿上:「夕,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話語中除了怒氣,還有恨意。
「王上,我已經派人去追查了。」李斯說道,「還好,看足跡,它並不在城中。」
「一定是回驪山了。」嬴政說道,「我要找睚眥說理去,你也跟著。」
李斯看向韓非的遺體,說道:「既然夕沒有再禍害百姓,那就不急於一時,還是先料理了韓非的後事吧。」
嬴政點了點頭,說道:「傳命下去,以侯爵禮制厚葬韓非,派人把他的家室和著作都接到咸陽來。」
李斯應聲領命,隨即又問道:「那剛才他的那個最後要求呢?」
嬴政略微思量了一下,說道:「這樣吧,對外面宣稱,韓非不願為寡人效力,於是寡人將他關進牢房,他絕食抗爭,最後不幸而亡。」
「這……」李斯質疑道,「這豈不壞了王上的名聲,若是韓國來要人,咱們也無法圓全。」
嬴政輕嘆了一聲:「事已至此,哪還顧得了什麼名聲,至於那韓王,他要是敢生事端,寡人倒不在意先遂了韓非的心愿。」
李斯想了想,也是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看來也只能這樣處理了。
嬴政推開門,將守在大門的千夫長叫了過來,問道:「韓非的事,在城中傳開沒有?」
那千夫長答道:「回王上,李大人第一時間封鎖了消息,目擊者也被控制了起來。」
「很好。」嬴政誇讚道,「這件事,一定不要聲張,否則百姓定會恐慌。如今異獸傷人,寡人不能坐視不理。」
「叫上守在東門的那支隊伍,跟著寡人去趟驪山,滅了那異獸。」
「你現在去把蒙毅叫來,城裡剩下的事情,交給他。」
千夫長跪拜領命。
嬴政回頭看了看李斯,說道:「讓張勇帶上『我軍』,寡人倒要看看,夕見了『我器』,還下不下得去口!」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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