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道:「你自有你的想法,我沒什麼不放心的,只是這小子既然是你命中的劫數,那你何不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看著?」
玉含仙尊卻含笑道:「他不是我的劫數,也沒有攔著誰的路,我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覺得他是個好孩子,也很善良,尤其對待家人十分溫柔,我相信這樣的人不是壞人,也相信哪怕有朝一日他去修魔,也絕對不是故意的。」
讓他離開雲霄宗,是他原本與雲霄宗無緣,不敢強求,怕他因著這一件事情而入魔。
後來讓他留在雲霄宗,百般對他好,是因為他們的確有緣分,也是想告訴他,前路漫漫,雖滿是荊棘,可總有人是願意陪在他身旁的。
玉含仙尊又垂眸,眼底溢著溫柔,輕聲道:「我不是怕他入魔才要把他困在雲霄宗,而是他這一生註定命途多舛,很多事情我無法改變,可至少麒麟石把他帶到我身邊來,我該保護他。」
只是,也不能保護得太過。
有些事情,該經受的還是得去經受,每個人都有自己要承擔的苦難,當然,若是有本事把這些苦難都化為幸運,那也是自己的本事。
宗主看他輕聲咳嗽時,眼底都還帶著溫柔,忽而嘆了一口氣。
他說:「既如此,那這件事情便這般罷了。」
玉含仙尊輕點頭。
東殿殿門外。
執法處的大師兄心不在焉地走了出來,走下階梯時,迎面走來不少弟子跟他打招呼,他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仍舊心不在焉地往前走著。
等走下最後一個階梯後,便瞥見了不遠處的賀靈正。
賀靈正是故意在這裡等著他的。
執法處的大師兄頓了一下,知道避無可避,便只好朝著賀靈正走去。
而賀靈正就站在原地,行禮問道:「師兄。」
那師兄明知故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賀靈正道:「也好幾天了,不知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其實他是聽說事情都查清楚了,可等了兩天,也沒見執法處的弟子來灑掃處給個說法,如今秦至都還被單獨囚禁在房內。
李虎和林師兄兩人找到他,都說想來這邊問問情況,可是以他們的身份,來這邊有些不方便,而他賀靈正作為灑掃處的管事師兄,只能親自前來詢問。
那大師兄猶豫了下,似乎在斟酌著該怎麼回答。
賀靈正見他神情這般複雜,又想起前兩天聽到的流言,便試探著問道:「此事……確實與秦至有關?」
「沒,」那師兄說道,「所謂收受財物一事不過是栽贓陷害,事情我們都已經查清了。」
無論是多厲害的宗門,都無可避免出現一些敗類。
老鬍子沒了,便有人想要頂替老鬍子的位置,從中牟利,但是老鬍子剛出事沒多久,那些弟子不敢做得明目張胆,便在外門的藏書閣進行交談,以為這地方相對安全。
可沒想到,恰好就被去而復返的秦至撞見了。
秦至沒有修為,那兩個弟子雖然用了秘術,可他們做賊心虛,還是擔心秦至會聽到他們在商議什麼。
可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胆對秦至動手,想來想去,便只能想出了這個辦法。
他們還算是警惕謹慎的,先是想辦法給秦至弄了個幫忙採購的法子,而後讓他跟著一起去蓮花村,想讓他與蓮花村的爹娘接觸,想著只要接觸了,將來再往他爹娘家中丟點錢財……
可沒想到的是,秦至沒與自己的爹娘接觸,而他老爹老娘再回去的路上見著那裝滿錢財的包袱,居然也沒要,反而是旁邊路過的人一窩蜂搶了。
執法處的師兄說:「後來,他們便索性在那院子裡埋下了不少寶物,還特意拿了屬於秦至的東西一起埋進去,藏得比較偏僻,那日我們沒挖出來,反倒是找到了秦至藏在銀戒里的東西……」
前來控告的弟子早先便簽好了狀紙,那上面清楚寫著秦至向他們要了什麼東西,執法處的弟子搜查了秦至的房間後,再回去找了那弟子對口供,那弟子自然不清楚那銀戒里都有什麼東西,只按照之前計劃栽贓的單子說。
自然是一樣都對不上。
跟著這條線索,執法處的弟子很快便查出了所有的真相。
賀靈正道:「所以,所謂的控告只是一場算計,秦至根本是冤枉的?」
那師兄便點頭。
賀靈正垂眸,好一會兒才問道:「那秦至銀戒里的東西是怎麼回事?那個叫謝如真的內門弟子又是怎麼回事?」
師兄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可他暫時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雲霄宗內……確實沒有叫謝如真的弟子,不過……」
「不過?」賀靈正輕輕蹙眉,心中很疑惑,執法處到底是查出了什麼,竟讓大師兄都這般吞吐。
頓了許久,那師兄才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真相是什麼,但因為事關重大,我將此事稟報給宗主和幾位殿主了,宗主和幾位殿主聽說了謝如真這個名字……好像都很意外,像是他們都認識這個弟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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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興許不是弟子……
師兄在心裡這麼想著,卻也不敢跟賀靈正說。
他只是說道:「賀師弟,此事到此為止吧,雖然雲霄宗沒有謝如真這個弟子,但這個人也不是什麼魔修,否則宗主和幾位殿主定然不是這般表情。」
說著,他還將秦至的銀戒給了賀靈正,道:「本該我親自上門致歉的,可方才師尊讓我帶著幾位師弟下山一趟,這一趟還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任務緊急,就勞煩你替我跟秦師弟,待我回來,必親自跟他說聲地不起。」
賀靈正將銀戒接過來了,他說道:「師兄倒也不必這般客氣,執法處本就有權搜查,秦至不過是配合罷了,如今也還了他清白,他哪裡還受得了師兄你親自登門道歉,既然宗主都說此事罷了,那便是罷了,不必再提。」
他可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弟子,這可是執法處的大師兄,也是執法處的管事師兄,是修為達到了歸墟境界的親傳弟子,人家不過是按照規章辦事,也沒有為難秦至,如今更是還了秦至清白。
都算不得受了委屈。
如果這樣都要人家登門道歉,那也太不會做人了。
至少如今的秦至,還沒這般能耐。
即便……
賀靈正看著手中的銀戒,在心裡想著:即便他背後有個讓人捉摸不透的靠山。
秦至被放出來時,心中還是忐忑不安的。
喜歡救命!我真的不想修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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