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熙問懷裡的小傢伙,「回天樞宮?」
曲清翎扭頭看了看洺風所在的位置,「可是祭司大人和師父還在……」
「無妨,不用替他們操心,他們自己應付得來。」
曲清翎還是有些不放心,「那這裡……」
她到這會兒都不太敢相信,大張旗鼓的要鑑定她的物種,「制裁」她的事鬧成現在這樣,就如此草草收場了。
七殿下自己走了,大殿下被王后娘娘叫走,陛下也走了,洺風打算帶即墨回重極宮……其餘各位殿下和貴族們也陸陸續續的離開。
明明這一次鑒天鏡檢測的結果比上一次明顯得多,但事情鬧到最後,除了看不慣曲清翎想除掉她的大殿下,居心叵測為了得到固魂鑄元石的七殿下,其他人並不想對她趕盡殺絕,不過如果兩位殿下真動手要殺,也沒多少人會出手相救,單純的看熱鬧,事情發展成什麼樣他們都能接受。
曲清翎都不知道該說魔族寬容還是接受度高。
剛才一切都發生的很快,真正打起來,實打實過招沒有很長時間,曲清翎唯一展現出的那十八層結界也被玖熙的及時出現遮掩住了,所以只有人想不通覺得離譜,卻沒有意識到曲清翎的離譜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玖熙讓曲清翎不要管,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有他和洺風處理,這讓她覺得很心安,雖然她自己也應付得來,但是自己應付和有人保護讓你不必去應付,這其中的意義有著天壤之別。
曲清翎安心地趴在玖熙懷裡,「聽殿下的,回天樞宮,我想棲鸞阿柴還有靈竹芳芷姐姐她們了。」
「只想她們?」
曲清翎把腦袋埋在他胸口,悶悶地笑,「最想殿下。」
玖熙傲嬌地哼了一聲,直接瞬移回了天樞宮,留下飛翮神殿外還沒完全散去的湊熱鬧者們面面相覷。
曲清翎還沒反應過來,抬頭想和玖熙說點什麼,結果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在天樞宮汐言殿外,一時十分震驚。
她呆呆地問,「殿下……你這一趟出去,不止是賺了點錢吧?」
「嗯?」
曲清翎驚嘆,「感覺殿下也變得厲害了很多。殿下離開這些天是不是經歷了什麼磨難,遇到了挫折,在逆境之中突破了新境界,所以才變得厲害了?」
小傢伙的腦洞還是一如既往的大,不過沒有一條猜對。
玖熙想要糾正她,結果曲清翎開始仔細檢查他的臉,脖子,扒拉他的衣服要檢查身上有沒有傷。
她很緊張,「殿下確定沒有受傷嗎?如果受傷了得趕緊治,留下後遺症會很難調理的!」
玖熙被她摸的忍不住笑,「沒事,本王沒事。本王得了幾個法器,所以才變得厲害了些,不是突破境界也沒有遇到挫折磨難,別擔心了,乖。」
玖熙拍拍她,讓她放心,「倒是你,本王不在的時候,是不是沒人管就撒歡了?重極宮被你禍害了不少東西吧?」
話是這麼說,玖熙用的卻是開玩笑的語氣,根本沒有追究曲清翎是不是又背著他闖禍的意思,就算小傢伙真的闖禍了,把重極宮拆了,他也只會鼓掌說拆的好,他的阿清老有本事老厲害了,乾的漂亮。
因為無論發生什麼,玖熙永遠都是站在曲清翎這一邊的。
曲清翎撅著嘴揪著他衣服上的流蘇,不服氣地哼哼,「才沒有闖禍,阿清可乖了,阿清每天陪師父看書,還和祭司大人學會了仙族的文字和語言。殿下你會仙族語言嗎?肯定不會吧?阿清以後教你!等阿清把六界的語言全部學會了,殿下帶阿清週遊六界好不好?我給殿下當翻譯。」
玖熙怎麼可能會說不好,曲清翎說什麼他都應著,小傢伙從她無意間發現洺風有仙族的書,到被洺風帶到鑄元宮,再到她在鑄元宮住下,後來七殿下褚爾來了,然後褚爾莫名其妙就要殺她……
曲清翎義憤填膺地控訴褚爾有多麼壞下手多麼狠,要不是固魂鑄元石感應到她有危險,凝聚銀光緞帶困住褚爾,她這會兒都見不著玖熙了。
就像堅信玖熙一屁股債能把整個魔界都敗光一樣,曲清翎堅信自己是人族,至少靈魂是人族,她所會的那些法術,在神界發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都被她歸咎於這具身體命大,以及身體原主或許真的是混血的緣故,連她使用仙術擊退褚爾,也被當成是固魂鑄元石開啟護主模式的原因。
她很不理解地問,「殿下,之前你曾和我說起過七殿下的事,我還以為他是個用情至深重情重義的人,為什麼本人卻如此的不分黑白,為了得到固魂鑄元石的力量如此的不擇手段?」
「可能是因為他的傷。」
曲清翎知道褚爾身上有傷,而且得靠石頭的力量來壓制,但不清楚具體的情況。
「是什麼傷啊?怎麼來的?為什麼會和固魂鑄元石牽扯上關係呢?」
「是龍族在他骨頭裡種的一種毒。」
玖熙慢慢解釋,突然抬手拔下曲清翎頭上的金烏羽毛髮插,盤成丸子頭的頭髮散落下來。有頂級食材和藥材的滋養,又有玖熙用靈力潤澤,曲清翎剛到魔界時一頭枯草似的頭髮已經變得如同一匹黑亮的緞帶,非常漂亮,手感絕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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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玖熙腿上的曲清翎「嗯?」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身後,沒看到什麼,又轉回頭來看著玖熙,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把她頭髮打亂。
玖熙修長的手指撥弄著曲清翎涼涼的髮絲,繼續往下說,「龍族的毒結合詛咒,讓褚爾重傷,在異界沉睡了千年,等他醒來返回魔族,已經過了最佳的解毒時期。陛下,二哥,洺風都給他看過,都沒有辦法根除。後來是他自己發現重極宮的固魂鑄元石有壓製毒性的效果,每逢病犯就會去鑄元宮待著。褚爾是個執拗性子,乍一見你,又不知你底細,還堂而皇之住在那兒,自然會把你當成異類除掉。」
「既然知道我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住在鑄元宮,怎麼就不動腦子想想我為什麼能住在那兒,祭司大人為什麼不管,重極宮那麼多祭司為什麼不站出來,那當然是因為我有資格住在那兒啊,是祭司大人和重極宮所有人都接受的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想不通,怎麼可以這麼笨,還是七殿下呢,比殿下真是差的太遠了……」
曲清翎毫無顧忌地嘟囔,「退一萬步講,就算我是壞人,難道整個魔宮就他能為民除害,就他能耐?他要是一開始好好說話,不喊打喊殺,我能不給他用嗎?在他眼中我就那麼自私,我是那種會霸占著好處一點也不分給別人的人嗎?固魂鑄元石對我來說根本沒用,既然對大家好,那就繼續放在鑄元宮不就好了。早知道會因為這塊石頭惹上這些事,我說什麼也不乖乖跟著祭司大人去什麼鑄元宮,當什麼石頭的主人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一塊破石頭,好處半點沒有,淨給我招禍來了……」
玖熙聽她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中途沒有出言打斷,也不去糾正她話語裡很明顯的錯誤:
固魂鑄元石怎麼會對她沒用,這個東西屬於她,自然會發揮天大的效果,只不過需要一定的時間。
玖熙聽著聽著,忍不住想,小傢伙很少這麼感情外露,之前雖然慢慢的不拘束,膽子也越來越大,卻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吐槽,說這麼多話,可見因為這件事她委屈的都快受不了了。
褚爾對她做的那些事,或許事出有因,但他傷了她讓她不開心讓她難過,就是褚爾的不對,他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曲清翎每多吐槽一句,玖熙心裡就把這份代價加碼一分。曲清翎吐槽了一堆,七殿下已然傾家蕩產。
突然間,懷裡的小傢伙不說話了。
玖熙低頭一看,曲清翎一直邊說邊揪他衣襟上的流蘇配飾,做工考究精良的配飾就這麼被曲清翎硬生生揪了下來……
曲清翎有點傻眼,她也沒怎麼用力啊,怎麼就給拽下來了?玖熙的衣服質量這麼差的?
不過話說回來,她突然注意到一個事情,剛才心裡裝著別的事,沒發現玖熙的不同,不細看不知道,一仔細辨認,她發現玖熙今天身上的衣服和他之前在天樞宮或者魔宮裡穿的都不太一樣。
比起他在魔宮裡的打扮,這套衣服更奢華,更貴重,更繁複,更威儀。
曲清翎感慨過無數次,玖熙很美,心裡也偷偷的叫他玖美人兒。但她一直覺得玖熙的美是無法用具體言語和準確的形容去定義的,既包容萬象,又別具一格。而他身上這件衣服,加上他的發冠,卻讓他的美貌里多了一分凌厲的攻擊性。
就像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的牡丹,突然變成了熊熊燃燒帶著尖刺的黑玫瑰,誘人,卻帶著致命的劇毒。
原來玖熙在外面闖蕩賺錢的時候,都打扮成這樣招搖過市的嗎?
原來這個對她溫柔如水一昧包容的魔宮殿下,在外面都是說一不二殺伐決斷運籌帷幄的嗎?
曲清翎突然間覺得玖熙的誘人指數在以冪次方上升。
拜倒在他華袍之下的美人甚至是男人,是不是已經可以從魔界排到須彌界了?
對了,他還養著非常多的美人,長成他這樣,擁有這樣的臉,即使倒貼也會有很多公主小姐前赴後繼吧?
「怎麼了?」玖熙被她呆愣的眼神逗笑,「流蘇而已,弄壞就弄壞了,沒有關係,怎麼就嚇傻了?」
他捏了捏曲清翎的鼻尖,給她前面的牢騷做總結,「這些欺負了你讓你委屈的人,本王都記下了,他們欠你的,本王會一個個向他們討還,讓他們長記性。別不開心了,本王為你主持公道,好不好?」
曲清翎被這個「好不好」迷的魂都快飛了,她勉強拼湊著神智,稀里糊塗點頭,「好……」
「不說這個了,本王給你帶了禮物,帶你去看看。」玖熙抱著她往外走。
汐言殿外,聽說玖熙回來了,連滾帶爬跑過來的車良看見殿下和被接回來的小公主正在敘舊聊天,不敢擅闖,一直等在門外,看到兩位殿下終於說完話出來了,跪下行禮還沒來得及恭喜一聲玖熙榮登二殿下之位,就聽見玖熙的吩咐,讓他去重極宮把哲叔和侍女們接回來,以免耽擱曲清翎的午飯。
吩咐完,也不等車良回答,直接抱著曲清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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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勞任怨的車良不敢耽擱,爬起來和芳芷她們報備了一聲,叮囑大家注意言行,小公主好不容易才被殿下哄好,大家千萬別私自討論小公主在飛翮神殿的事,免得又惹小公主不高興,殿下怪罪下來可不是好玩的。
安排妥當後,車良緊趕慢趕去重極宮接人去了。
重極宮詠涵殿內,即墨把腦袋搭在洺風的書桌上,鼓著腮幫子問,「師父,你覺不覺得今天大殿裡的氣氛很不對勁?」
洺風反問,「你指哪個方面?」
「哪個方面都不對勁。陛下也好,王后娘娘也好,他們對大殿下和阿清的態度,還有對玖熙的態度,總感覺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洺風擺弄著鑒天鏡的碎片,淡淡道,「濯冉鈞吾一母同胞,手足相殘,王后自然痛心,態度改變很正常。」
「那阿清和玖熙的事怎麼解釋?陛下不是一直很忌憚玖熙嗎?今天玖熙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成為二殿下,陛下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太神奇了。」
洺風說,「你覺得該是怎樣的表示?」
「這個嘛……」即墨抬起上半身,搓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
他想起小時候聽家裡的長輩說起,當年玖熙一路從低序列殺進前十後,魔王陛下大怒,收回他的封地奪走他的子民不許他修建宮殿,什麼都不給他,但是玖熙仍舊以一己之力坐穩了九殿下的位置,從此以後沒有變動過。
玖熙如今的實力如何,沒人說的清楚,而這種不知底細的人是最讓人害怕的。
即墨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師父,你說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大殿下趕走鈞吾,其實陛下是非常不樂意的,但是他最後做出了這個決定,心裡肯定不爽。現在玖熙能夠頂替鈞吾的位置,而且比鈞吾可怕,事業心更強,陛下默許了這件事,是不是為了能讓大殿下投鼠忌器,不再那麼胡作非為了?」
「嗯,變聰明了。」
即墨頓時高興了,「什麼叫變聰明,徒弟本來就聰明,不然哪能成為師父唯一的徒弟,是不是?」
他往洺風面前一趴,想要尋求認同,結果放在桌上的鑒天鏡被他一擠,從桌沿滾了下去。
洺風好不容易拼好的鑒天鏡再次摔碎了。
洺風非常無奈地看著即墨。
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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