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非常微妙地凝滯了一瞬,七殿下倏爾一笑,「數年不見,大祭司境界又見長。」
「殿下謬讚。」
褚爾端坐在洺風對面,正色道,「大人將固魂鑄元石交給十七公主,本殿不敢有異議,只是原本公有之物如今變成了私有,她又可隨意控制石頭的力量,難免惹人非議,大人可請示過陛下,可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本座幾時說過固魂鑄元石是公有之物了?」
褚爾一愣,「可之前……」
「這石頭萬年前被本座帶回重極宮,因它能助長祭司們的魔力,對修習大有裨益,而它的主人尚未出現,本座便沒將它收入藏書閣,而是存放在鑄元宮裡。殿下這麼多年自由進出重極宮,用石頭的力量療傷,莫不是忘了這石頭的來歷?如今本座物歸原主,怎麼還成了錯事,還需要向陛下報備麼?」
褚爾被噎了個狠的。
洺風很少會說這麼多話,他是個惜字如金的人,除了和即墨說的多點,在不熟的人面前完全可以假裝啞巴,用眼神表達一切。
褚爾雖常來重極宮,與洺風的交情卻只能算是一般,第一次見到如此能說會道的大祭司,直接驚了。
另一份震驚,則是洺風對庚逸和對十七公主的態度。他並不忌憚魔帝,也不掩飾他對十七公主的偏袒,即便十七公主沒法控制固魂鑄元石,也不是什麼命中注定的主人,他想送就送了,重極宮鎮宮之寶如何,大家都很重視很需要又如何,洺風才不關心別人是什麼想法。
褚爾好半天才再次開口,「依大祭司的意思,以後再想進鑄元宮,都得經過十七公主了?」
「自然。」洺風抬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好整以暇道,「十七公主不過暫住重極宮,待九殿下將她接回天樞宮,固魂鑄元石是要跟她一起走的。」
褚爾差點跳起來,「這如何使得?」
洺風輕飄飄地看他一眼,「如何使不得,固魂鑄元石有主,效力大增,即便遠在天樞宮,重極宮裡的祭司和弟子們依然可以汲取力量。以後大家有特殊需求,自然是找十七公主為妥。殿下此次前來,惹怒了她,恐怕需要道歉。」
褚爾咬著牙說,「本殿道過歉了。」
洺風說,「口頭道歉有用的話,殿下就不會被這身永遠無法根治的傷折磨的痛不欲生了。」
褚爾:「……」
「洺!風!」他站了起來,手掌之中有暗紅的光隱隱閃動,「本殿敬你是大祭司,尊稱你一聲大人,你別給臉不要臉!」
洺風不為所動,很淡定,甚至還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本座看在殿下被傷痛折磨多年實在辛苦,為殿下指明一條路,十七公主熱衷斂財,殿下若是送到她高興了滿意了,道歉自然就到位了。」
以如今固魂鑄元石的力量,一次性治好褚爾身上的傷也不一定,就看曲清翎給不給他治了。
褚爾怒極而去。
鑄元宮這邊,即墨和曲清翎盯著一個水晶球看完了洺風懟褚爾全程。
即墨搓著下巴挑著眉毛問曲清翎,「這下高興了吧?剛剛還說玖熙不在,你被欺負了也沒人肯護著你,差點掉眼淚。怎麼樣,師父做的夠好吧?這可是他除了我之外第一次主動維護別人,是不是很解氣?」
曲清翎何止解氣,她簡直嘆為觀止,「大祭司原來懟人的時候可以說話這麼順溜啊?那他平時說那麼少,是怕說多了散了身上的仙氣嗎?」
為了她都能做到這個地步,為了即墨,洺風估計能毀天滅地吧?
即墨一巴掌拍在她腦袋上,「你都關注了些啥?」
曲清翎是真的挺感動的,「謝謝祭司大人,謝謝師父。」
即墨哼一聲,「就嘴巴謝啊?」
曲清翎想了想,她有的東西即墨又不要,目光落在坑底的石頭上,靈光一閃,「祭司大人不是說這塊石頭散發出的力量可以助長大家的魔力嗎?我給師父,師父要多少我都給你。」
「別,一口氣吃不成胖子,你要是讓力量全進我身體裡了,我非被撐死不可。」即墨敬謝不敏,打折哈欠說,「不早了,趕緊睡吧,明天特許你睡個懶覺,然後我也能睡個懶覺……大半夜的攪人清夢,褚爾真不是個東西……」
曲清翎見他要走,追了兩步,「師父,七殿下來鑄元宮是為了療傷,他身上有什麼傷?」
聽洺風的語氣,貌似傷的還挺嚴重的。
「和龍族打架的時候留下的吧,貌似是個很強的詛咒,重極宮的祭司們研究了好些年也沒能找到解決辦法,導致每隔幾百年就會冒出來折騰他一回,不把人折騰得半死不罷休,唯有固魂鑄元石的力量可以緩解……話說,如果他真的給你送錢了,你給他用嗎?」
「看我心情。」曲清翎還氣著,「而且我覺得七殿下不會給錢的,以前都不要錢,怎麼現在就要了?他心裡肯定比我還氣。」
想到自己能讓堂堂魔宮七殿下氣的半死,曲清翎居然有點暗爽。明明對方是個絕頂帥哥,地位高,經歷還有點慘,但是曲清翎一點也不心疼,因為這傢伙曾經動手要殺她。
不愧是洺風的徒孫,她大概也是個沒有心的。
不過她也有些擔心,「如果七殿下真的非常想要這塊石頭,又不肯破費,直接來搶怎麼辦?」
這塊石頭沒有主人的時候也能發揮作用,只不過沒那麼強而已,褚爾搶回去還是能用的。
即墨卻不擔心這個,「他想搶,前提是打得過玖熙,不然他怎麼搶?」
曲清翎一愣,「七殿下打不過九殿下?他的傷這麼嚴重?」
「沒有傷也打不過,你以為天天把你寵得走幾步路都嬌氣喊腿疼的男人很弱嗎?」即墨抱著胳膊,乜她一眼,「對你的男人有點信心好不好?」
我的男人……
曲清翎咳了一下。
「呃……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七殿下的序列比九殿下高?」
即墨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問他去。」
「又讓我自己去問他……」曲清翎嘆了口氣,「師父,你真的是我師父嗎?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即墨:「……」
他一把拎起曲清翎,「小傢伙,敢笑話為師?為師看你需要一頓毒打。」
曲清翎:「……」
說好要護著她的呢?
喜歡救濟貧窮魔尊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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