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仙記 三拜師

    藥材需要晾曬幾日方可賣與鎮上的藥鋪，這幾日莊伯平就在家裡修煉養傷，並服食了好幾丸上好的傷藥。

    身體也完全康復，臉上的皺紋消退很多，唯有那黑斑無法消退，讓人看了很刺眼。

    這天早上雞叫頭遍，蕭家兄妹就都起床，一老兩小一同去鎮上賣藥材。

    老者還答應一起吃頓好的，打打牙祭。讓蕭雲煙小妹妹歡喜的大半夜沒睡，做夢都夢見好吃的，早上起來口水浸濕半個枕頭。

    去鎮上，算上這回，蕭家小妹也還是第二次。小妹妹一路上高興地又蹦又跳，像只喜鵲嘰嘰喳喳笑聲不停。

    三河鎮，隸屬於夏國江州郡，而江州是夏國賦稅之地，三河鎮又是江州郡的重中之重。

    青龍山的特產，大部都匯集到三河鎮，再經由三河發往夏國各地，並運往其他國家。

    一路上老者為兩個小孩講解天下地理，夏國位於玄黃大陸的東邊，俗稱為東極地區。

    尚有南炎，西疆，中州和北荒合成玄黃五大地區。

    而在蕭雲飛看來了不得的青龍山，只不過是更大的，蒼莽山的余脈。

    那蒼莽山方圓億萬里，比青龍山更高更大更寬，也跟狂野。和蒼莽山相比，青龍山只不過是一座小山頭而已。

    除夏國之外，東極還有居；陸；魚；東海四國，這其中夏國最小也最窮。

    蓋因夏國大部都位於山高嶺深的青龍山，地瘠民貧，全靠山裡的特產維持國家的運轉。

    說說笑笑，幾十里的山路就在不經意間走完了。

    三河鎮是個巨型商業城鎮，遠比一般的縣城繁華。附近無數山村採集的藥材皮毛，山珍特產全都要在三河匯集。

    再經由三河坐船沿江而下，分銷各處。鎮上商鋪密集招牌林立，商業競爭很是厲害。

    於是有商家想出妙招，派夥計在城門口候著，看有賣山貨的百姓，就好言相誘，勸其進自家的商鋪賣貨。

    天長日久，鎮上的各大商號都學會了這招，於是競爭從城門口就開始了。對此蕭雲飛這個賣貨的老手，已是見怪不怪。

    厚德號山貨鋪，是蕭雲飛常去的鋪子。今天他也還是和往常一樣，跟著這家商號的夥計走進店鋪。

    這家鋪子的夥計夠賣力，還幫著蕭雲飛將背上的藥筐卸下，正準備往櫃檯上搬呢。

    莊伯平言道「夥計去貴賓室，老夫走累了，想歇歇腳，喝口水」。

    小夥計甚是為難，說「您要喝水，我給您端來，就在這喝也可以，邊上有板凳」。

    老者看也不看那夥計，仍自言「去貴賓室」，第二遍說出這話，聲音就變得生冷嚴厲。

    這時商鋪的萬掌柜聞訊跑來，這萬掌柜可是遠近聞名的誠信商人，待人接物公平合理童叟無欺。

    他一巴掌拍在那夥計的頭上，「你個笨蛋，老爺子偌大年紀，想歇歇腳有何不可」。

    說罷還親自引導蕭雲飛三人走進貴賓室，茶水即刻端上。

    老者一個眼神，蕭雲飛從籮筐里取出一個破舊的麻袋，取出一大捆曬乾的紫參交於掌柜。

    這都是昨晚上，莊伯平就與蕭雲飛商量好的。

    萬掌柜拿到一邊驗看藥材，一會迴轉說「老先生，這捆藥材，有十五株紫參，十年份八株，五年的七株，共價值三兩四錢銀子」。

    世俗間這藥材的價格，莊伯平那裡知道，看向蕭雲飛。少年點點頭，這價格早在家裡時，他就算好了。

    交割銀錢後，莊伯平抓了一小把銅子，「掌柜的，麻煩派了夥計去買上二斤油餅，讓倆年輕人吃點點心」。

    也不知道這老爺子的葫蘆里裝的什麼，蕭雲飛只得把頭一扭，裝作沒聽見。

    可那掌柜還真是好心，竟然真的叫了個夥計，沒一會，香噴噴油汪汪的大油餅就擺上了桌面。

    老者還讓續上熱水，三人也不顧人家萬掌柜在場，一口茶一口餅，美美的享用起來。

    本來滿是藥香的山貨鋪，現在到充滿了一股蔥油味。

    早飯吃完，花了不少時間，可哪位萬掌柜的還是一臉和善，沒半點氣憤之色。就如同他開的不是山貨鋪，而是個飯鋪。

    老者對那掌柜手一招，說「看你態度謙恭，再給你點好藥」。

    蕭雲飛聞言，又掏出一個小包裹，還沒打開，一股清香的藥味就在寬敞的貴賓室內飄蕩。

    那香味，清香清冽沁人心脾。經驗老道的萬掌柜，頓時喜上眉梢，斷定必是頂級藥材。

    攤開後，果然，是兩株小兒手臂粗，皺紋密布鬚根完整，藥香濃郁的紫參。

    起碼上百年，可遇而不可求，萬金難得。萬掌柜臉上狂喜，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貪婪。

    「老先生，這是頂級好藥，您老開個價，小店定不會還價」。

    莊伯平淡淡的說，「看你人不錯，就八百兩一株如何」。掌柜一愣，隨即笑道「沒問題，沒問題」。

    「將其中一千五百兩換成黃金，全是銀子太重了，老夫可背不動」。

    交割了金銀，萬掌柜還恭送到鋪子的大門口。

    爺孫三人開始逛街，以滿足小妹妹的好奇心。蕭雲飛則死死的抱著錢袋子，生怕給人偷了。

    先去了騾馬行買了頭大健騾，又買了兩個大竹筐，放在騾子背上。

    兄妹倆的衣服都破的很厲害了，買。

    小妹妹說要養些個雞鴨，好主意，買。

    姑娘家頭上不能沒個花俏的裝飾，買。

    糧食；買，油鹽那更是要買。

    沒走多遠，騾背上的兩個大筐，就被裝滿了。那小雞小鴨，還是老者讓買了個大竹籃子給裝著，由小妹妹自己提著。

    三人又在城裡最大飯鋪的二樓，美美的享用了一番。那滋味，蕭雲飛兄妹一輩子都沒享用過。

    蕭雲飛自己享受，還不忘自己的小兄弟。又給曹大全買了一副小弓箭，和一把腰刀。

    他想這樣；也能讓曹大全自己進山打獵，能有口肉吃。

    可憐曹大全經年都吃不上一口肉，他家有點啥好吃的，都被他那幾個堂弟給偷偷吃光了，哪還有他的份。

    這回進城，兄妹倆可是過足了花錢的癮，也大大的享受了一番，這可是過去連做夢都夢不到的好日子。

    一家人心滿意足，出城返家。

    出城的路上，一路上蕭雲煙還在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真說得興奮之時，忽然，路邊草叢裡竄出一夥強人。

    一把就將蕭雲煙給奪了過去，一把雪亮的鋼刀，迅疾架在小姑娘的脖子上。

    嚇得蕭雲煙渾身發抖，張這一雙小手哇哇大哭，直喊讓蕭雲飛快快救她。

    蕭雲飛急的頭上青筋直冒，雙眼噴火，握緊了拳頭，準備撲上去拼命。

    可鋼刀已經架在妹子的脖子上，他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儘管氣憤之極也只能忍著。

    冷靜下來才看清，這伙強人人數還不少，既有前頭攔路的，還有後面斷尾的，中間四個人看來是專門劫人的。

    看到已經劫了肉票，前後攔路的四人也聚攏過來，將剩下的一老一少也給圍在當中。

    為首的一位歹人，長得人高馬大，那胳膊肘比蕭雲飛的大腿還要粗。很魁梧的相貌，可就是長了雙鬥雞眼。

    這位鬥雞眼用戲謔的眼光看著老少兩位，「趕快將金銀交出來，要錢，還是要命就看你們倆了」。

    老者一言不發的冷眼旁觀，跟沒事人似的。可蕭雲飛不可能這樣，妹妹還在歹人的手裡。

    再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幾位大哥，行行好，咱都是窮人家出生，哪裡有什麼金銀，不過是有幾個銅板罷了」。

    那鬥雞眼聽後哈哈大笑，那眼睛都快聚到一塊去了。

    還和邊上幾個同夥開玩笑的說「哥幾個，這小子也不看看是在和誰說話」。

    扭頭轉向蕭雲飛說「別裝了，你們在厚德號鋪子裡的一切，咱都清清楚楚，就連你們這一千五百銀子，都兌成了黃金咱都知道」。

    這強人連金銀都說出來，看來對己方的一切都很清楚。蕭雲飛霎時明白了，「是那山貨鋪的萬掌柜」。

    鬥雞眼放肆的大笑說，「現在明白太晚了，老實告訴你，萬掌柜就是咱們的頭。你們既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說給你聽，也好讓你做個明白鬼。好了上路吧」，說罷作勢就要舉刀砍人。

    蕭雲飛氣憤之極，他極想和他們搏命，親自救回妹妹，可對方八人，還都是帶著刀劍。

    最主要的還是鋼刀架在妹子的脖子上，只要鋼刀輕輕一動，妹子就完了。

    無奈之下，只能求助於老爺爺。

    老者倒還是雲淡風輕，微笑著問「願不願當我徒弟，學了我的本事，這些人就成了你眼中的螻蟻」。

    「我願意」，聲音非常堅定。

    老者大喜，「好，徒弟，看為師如何解決這群害人精」。

    說完一縷細小的火焰，就悄無聲息的射向綁架蕭雲煙的歹人。

    就聽得慘叫一聲，那歹人忽然心口冒火，鋼刀也仍的遠遠地。

    蕭雲煙三兩步就跑到哥哥的身後，緊緊的拉著大哥的手不放，蕭雲飛清楚的感覺到妹子還在顫抖不已。

    少年厲聲大喝，那是發自心底的憤怒，「殺了他們，全殺了，一個不留」。

    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都顯得有些發抖。

    老者出手，哪還有這些歹人的活路，眨眼時間，全都身上被燒了個透明窟窿。

    氣極的蕭雲飛撿起地上的鋼刀，發了瘋似的狂砍地上的死屍，直到八個歹徒的屍首都被砍成肉泥。

    扔了鋼刀，嘴裡尚嘟嘟囔囔在不住咒罵。

    「徒弟，為了妹妹你不但要學，而且要好好學。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學的好本事，走遍天下都不怕」。

    老者的這句話，直接打動了蕭雲飛的心靈。妹子是他唯一的親人，就算是為了保護她，自己也必須需要學。

    回去的路上，蕭雲飛囑咐妹妹。剛才的事誰也別說，殺人是要去坐牢的。

    嚇得蕭雲煙直搖頭，說「一定爛在肚子裡」。

    老者對徒弟的這番話很滿意，認為他考慮的很周到，卻是個可造之才。

    當天半夜，老者就教授蕭雲飛打坐鍊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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