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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修難為
何淼淼越看越覺得心經極妙,收回神識時已是眉開眼笑,記下秘法後連連行禮道謝,讓一向平靜的真弘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不住退後合掌回禮,口中連道:「阿彌陀佛......道友對小僧有救命之恩,本就該傾全力相助的。」
&也是自救,法師不必放在心上。」何淼淼笑眯眯地將玉簡遞還給他,轉身面對書架,把自己弄得微亂的經書擺放整齊,不再接著往下看。
第三層的經書頗多,玉簡很少,她快速瀏覽了近半,發現這裡的佛經都是凝丹期日常誦經時所用。可以靜心凝神,使人清心寡欲,領悟其中佛法真意。
她不修佛法,又自有《元始道經》靜心,多看佛門經文沒什麼害處,但也不會有多少好處。得到《蓮華心經》,她已十分滿足,再留下去就是貪心了。
聽她提出離開,真弘點點頭道:「請道友在此稍等片刻,小僧歸還了玉簡就來。」
何淼淼隨他一同來到樓梯口,沒站上多久,就聽得外面傳來短促急迫的鐘聲,沉重得讓她心中一緊。樓梯上方傳來咚咚腳步聲,正是聞聲加速而來的真弘。
&道友,小僧要去議事殿,不能相送了。」他急匆匆說完一句,還不忘合掌行了禮,起身後趕緊跑下樓梯,飛身趕往山下。
鐘聲停止時,他身影已經消失在石階下方,何淼淼看著遠方天際出神片刻,心中默默猜測,這般緊急召弟子聚集,會不會與歡喜舟有關?
佛門三島及周遭海域一向平靜無事,道修獵獸都不經過此地,以免血腥殺戮擾了佛寺清淨,平日的波若島是幾乎沒有紛爭的淨土。
歡喜舟到達此地幾日,就已經出現她與何燕歸打鬥,引得方丈出手被人擊傷;與寒泉寺有舊怨的白沖隱,還害死了鎮守護國寺的弟子,以及數不清的凡僧。
接連出事,讓她聽到鐘聲的第一反應,就是歡喜舟上的修士作亂,讓寒泉寺不得不防範起來。
何淼淼一路飛馳回到客院,在靈檀木下坐著等待,由於胡不空的提點,她此時心緒難平。生怕寺內鳴鐘,是因朱雀真音顯露,引來了不懷好意之輩。
胡思亂想了一陣,淡淡木香入鼻,讓她漸漸冷靜下來,很快想通此事發生的可能性幾近於無。
胡不空提過,歡喜舟上的修士,都是與塗山氏、陰陽宗和佛門有怨的,對於同樣和塗山氏敵對的子家,反倒不會有什麼惡意。
舟上最想要她性命的,唯有何燕歸,最多算上被破了陣法心中不滿的白沖隱,這兩人可沒那本事讓寒泉寺鳴鐘示警。
小半個時辰後,客院外終於傳來真弘的腳步聲,聽起來還算平穩,只是比平日更急更快。
她起身迎出院門,見他神色頗為凝重,趕緊出言詢問:「真弘法師,出了什麼事?可有我能搭手之處?」
真弘臉色還算平靜,唯有雙眼顯露出擔憂,他雙手合十垂下眼帘,輕聲言道:「此事關乎天下蒼生,不止何道友,恐怕整個滄瀾界修士,都不得不搭手了。」
何淼淼聽他說得如此嚴重,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還未待她詢問,真弘就已主動告知。
&山之南出現地裂,深不可測。其中溢出精純魔氣,使得周遭妖獸靈植魔化,大修士以陣法圈成一片小型魔域,如今卻隱有繼續擴散之憂。」
真弘憂心不已,想到剛剛長老們沉重的臉色,不由自主嘆了口氣。「何道友,我寺凝丹中期以上的弟子,都已從各地趕往陣山,我也要立即隨長老動身了。」
陣山會地裂已是怪異至極,冒出連大修士都控制不住的精純魔氣,更是匪夷所思!何淼淼心知事態嚴重,壓下想要多問幾句的心思,以免耽誤了真弘出行。
&師一路小心!」
&道友,有緣再會。」
真弘回了一禮,轉身匆匆離開客院,與寺中寧神期長老一起,駕著靈舟朝內陸而去。
何淼淼作為客人,自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多留,目送著遠方靈光消失不見,她循著山路來到方丈院外請見,打算告辭離去。
被請入屋後,何淼淼忍不住打量了方丈一眼,見他臉色唇色都恢復如常,氣息終於內斂,心中不安才減少了幾分。
可方丈受傷一事,本就是胡不空偷偷跑來告訴她的,她也不可能直接為此道謝,只能默默記下恩情。
&遠大師,晚輩聽聞陣山有異動,想要前往看看能否出一臂之力。近日叨擾貴寺,晚輩心中感念萬分,大師若有吩咐,晚輩必然傾力完成。」
清遠方丈隔空托她起身,沒有提及因她受傷之事,更不曾對朱雀真音表現出興趣,對何淼淼的側面感激,也只是溫和地笑笑:「吩咐倒是沒有,只願你此去平安。」
何淼淼應下後,默默退了出去,離開小院直奔山下,出了護山大陣,朝海岸方向觀察了一陣。海上風平浪靜,偶有靈光閃過,視線所及之處,都沒有歡喜舟的影子。
她見狀放下心來,祭出朱雀舟隱匿了身形氣息,緩緩升上高空,轉向朝波若島靈舟點飛去。
因陣山異動,島上許多小寺弟子或獨自修行的佛修,都在排隊等待空位,好乘舟前往內陸。
隊伍中也有前來歷練的道修,平日在外,陌生修士最愛保持距離,此時也因陣山之事按修為聚成幾堆,交換起各自打聽到的消息。
兩男一女三名金丹期,察覺到何淼淼的氣息,對她遠遠伸手一招,示意她前去。
其中女修是金丹圓滿,兩男修都是金丹後期,算是同境界中的高階,看起來有些盛氣凌人。從那男修招手喚她的高傲神情看來,就知他們不大好相處。
何淼淼不願與之為伍,只遙遙抱了抱拳,算是全了禮數。結果那三人,各自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隔著好些低階修士,都能聽見其中一名男修的冷言譏諷。
&她那樣,還想單打獨鬥撿便宜?也不看看實力!一身破爛,還妄想在魔域出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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