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獵場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天殘地缺版臥龍鳳雛

    王美蘭不管是餵狗、餵雞,還是餵羊、餵驢的時候,都喜歡邊餵邊跟動物說話。

    以前王美蘭餵驢時,跟小毛驢說的都是:你吃吧,吃飽飽的好長肉,長胖乎的我們好吃驢肉。

    小毛驢聽不懂還好,聽懂了能吃下去才怪呢。

    而最近這兩天,王美蘭跟小毛驢說的是:吃吧,吃吧,吃飽飽好幹活,過完年咱倆收山貨去。

    所以,這兩天小毛驢過得極為舒心。吃著王美蘭精心拌的草料,才兩天就胖了。

    當一身殺氣的王美蘭提錘而來時,小毛驢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糖衣炮彈。

    正當驢眼中蓄滿眼淚,準備認命時,王美蘭在小毛驢驚俱眼神的注視下走過了驢棚。

    小毛驢四蹄發軟,險些癱倒在地,卻見王美蘭、金小梅走到狍子棚前。

    「嗷啊!嗷啊」身邊來人,狍子扯脖嘶吼,它四肢被固定在張援民製作的木架中,但脖子不受控制,拼命地搖頭晃腦掙扎著。

    王美蘭把錘往旁一立,空手向後往耳後一攤,對那愣神的金小梅道:「繩子!」

    「哎!」金小梅忙將繩子送到王美蘭手中,王美蘭接過繩子將其抖開,熟練地挽一頭成扣,抖手將繩子向狍子頭丟去。

    狍子腦袋往旁一栽,躲過繩扣之餘,扯著嗓子「嗷嗷」地叫。

    王美蘭收回繩子,將鏈馬扣擴大,又往前湊了兩步,抖手將繩扣套在狍子脖子上。

    「拽!」王美蘭一聲令下,金小梅上前抓住繩子這頭,用力往後一拽,愣是將狍子頭拽了過來。

    下一秒,一道黑影自半空中划過,八磅大錘落在狍子天靈蓋上。

    就聽一聲悶響,狍子兩眼一瞪一翻,四肢癱軟。但其被綁在架上並未倒地,只是口鼻流血、渾身抽搐。

    王美蘭將掌中錘交給身後的金小梅,然後她上前解了綁著狍子後腿的繩子,並將狍子兩條後腿捆在一起。

    這時狍子脊背猛然發力,用盡全身力氣地撲騰兩下,隨即兩條前腿前蹬、兩條後腿後蹬,眼睛一翻,氣絕身亡。

    王美蘭淡定地解開狍子前腿,然後招呼金小梅過來,倆人合力將狍子倒吊在棚樑上。

    割破狍子咽喉,血如箭般呲出盆中,劃出嘩嘩聲響。

    很快,血流由大變小,漸漸地就不成流了。

    「小梅呀!」王美蘭道:「你回家燒水,給這血蒸了。」

    「這血吃嗎,嫂子?」金小梅道:「軍不說了麼?山牲口血,不讓咱吃。」

    「咱不吃。」王美蘭說:「餵狗。」

    說著,王美蘭手往前院比劃,道:「餵你大哥買回來那仨狗,那仨狗都沒見過仗,小軍說的讓給這血蒸了餵它們。」

    「那不能蒸熟了吧?」金小梅問,王美蘭道:「上汽兒熏一下,熏出血絮子就行。」

    說到此處,王美蘭伸手把住金小梅胳膊,道:「如海不在家呢麼?讓他給看鍋。」

    蒸血,本來就不能時間太長。尤其是訓練狗對狍子的「好感」,餵狗的血不能太生、也不能太熟,蒸出絮狀凝固後將其盛在盆里,明天插狗食的時候拌在裡面。

    「不用他!」一聽王美蘭提起李如海,金小梅氣呼呼地拒絕。

    「唉呀!」王美蘭手在金小梅手背上一拍,皺眉道:「那咋的,妹子?那咋就過不去啦?」

    說著,王美蘭捅了金小梅一下,道:「這援民跟鳳兒都回來了,晚上大伙兒都來,伱讓孩子也過來哈。」

    說到此處,王美蘭手在金小梅肩膀頭上一拍,道:「自己家孩子,不至於的哈。」

    「哼」金小梅鼻子長出口氣,道:「我特麼一尋思他就來氣。」

    「行啦,行啦。」王美蘭擺手,道:「差一不二得了哈,完了讓如海看鍋,你上外頭給松明子點著。」

    今天要大擺宴席,所以王美蘭一早就讓金小梅點燃「烽火台」。

    金小梅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而王美蘭拿著小刀準備扒狍子皮。

    「哎?嫂子!」就在這時,王美蘭聽見金小梅喊自己,她回頭就見金小梅站在驢圈旁,指著那毛驢道:「嫂子,你看這驢咋哆哆嗦嗦的呢,是不是有病了?」

    「哎呦我的媽呀!」王美蘭聞言,忙跑到驢圈旁,看著那不由自主渾身顫抖的小毛驢,道:「早知道是不是不殺狍子了?」

    小毛驢聞言,脖後鬣毛炸起,張口就叫:「呃啊啊」

    從永安出來,趙軍、解臣直奔永福屯。二人先到徐寶山家送狍子、野豬,完事兒再奔張國慶家。

    當他們到徐寶山家時,徐寶山已經上班去了,但徐寶山媳婦在家,趙軍、解臣幫著她把野豬、狍子送到後院朝陽的牆根下,然後拒絕了徐寶山媳婦留客,出門上車就走。

    這兩頭野豬、兩隻狍子都是賣給徐寶山的,但今天徐寶山沒在家,趙軍也沒跟徐寶山媳婦要錢。不過這沒關係,賬是差不了的。

    從徐寶山家離開,趙軍指路讓解臣往屯外走,張國慶家住永利屯,他們還得過去。

    眼看著到屯口時,迎面過來一架爬犁。屯子裡道路窄,解臣減速、靠邊、停車,想讓爬犁先過。

    可到近前時,趕爬犁的勒住老牛,抬手招呼道:「兄弟!兄弟!」

    趙軍嘴角微扯,伸手在解臣腿上按了一下,示意解臣不要下車,而他自己則推門下去。

    「二姐夫。」下車後,趙軍沖那人笑道:「挺好唄,這陣兒?」

    趕爬犁這人頭戴大棉帽子,正是邢三的侄子邢智勇。

    「還行吧。」邢智勇把鞭子交於左手,過來和趙軍握手,道:「兄弟,我這兩天正尋思找你去呢。」

    「嗯?」趙軍聞言一笑,問道:「咋的了,二姐夫?找我干哈呀?」

    「我尋思找你打圍呢。」邢智勇道:「前兩天兒擱上山看個黑瞎倉子,完了我倆沒敢摳。」

    「你倆?」趙軍抓住了邢智勇話語中的關鍵,就見邢智勇點頭,道:「嗯吶,還有李虎子,你老李三哥。」

    「呵呵」趙軍淡淡一笑,再問道:「啥黑瞎子倉啊?你倆人、兩棵槍都沒敢摳?」


    「兄弟,咱不擱這兒說,咱上家去!」邢智勇說著,還向車上擺手道:「這兄弟,我咋沒見過呢?」

    「啊」趙軍回頭看了解臣一眼,然後笑著對邢智勇說:「他是我一個小兄弟,不是咱林區的。」

    「啊!」邢智勇聞言,抬手向解臣致意,解臣連忙回應。

    緊接著,邢智勇又回頭對趙軍說:「兄弟,跟我家去,咱哥倆一年沒見了,到家嘮嘮嗑啥的。」

    說心裡說,趙軍不太想去。但邢智勇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趙軍只能答應。

    邢智勇趕他那爬犁在前帶路,趙軍上了車廂對解臣說:「小弟,挑頭跟著那大哥走吧。」

    「咋的了,軍哥?」解臣問道:「我看你好像不咋願意跟他去呢?」

    解臣都看出來了,趙軍輕嘆一聲,道:「他要找咱摳黑瞎子倉。」

    「這不好事兒嗎?」解臣說:「招呼咱,咱就去唄。分肉、分膽,咱都能分著。」

    「唉呀!」趙軍輕嘆一聲,道:「我特麼就怕他倆要抓活的。」

    「啊」解臣樂了,他笑問趙軍說:「軍哥,他就是抓黑瞎子那個呀?」

    「嗯」趙軍撇著嘴,拉長音的應了一聲,道:「還特麼抓過土豹子呢。」

    邢智勇趕爬犁在前,趙軍、解臣驅車在後,沒幾分鐘就在邢智勇家院外停下。

    車一停,邢智勇家裡狗叫聲不斷,邢智勇和從屋裡出來的胡二丫緊著趕狗也沒效果。

    趙軍知道,這是邢智勇家獵狗嗅到了車箱內野豬的氣味,便叫解臣將車停遠一些。

    果然,解臣將解放車開走,邢智勇家院裡的狗便逐漸安靜下去。

    「兄弟。」邢智勇反應過來,便問趙軍道:「你這車裡拉的啥呀?」

    「野豬。」趙軍答道:「我們林場食堂主任讓我幫著抓的野豬。」

    「啊」邢智勇聞言,語帶羨慕的對趙軍說:「兄弟,咱們這幾個屯子都說你打獵厲害,哪天帶帶你二姐夫唄?」

    「二姐夫,這個吧」趙軍遲疑了一下,道:「現在我說的不算,我們這伙兒人是哥四個。」

    說著,趙軍抬手往外一比劃,道:「剛才開車那個小兄弟,包括他在內,我們哥四個加我老舅,我們是五個人。打著啥呢,我們幾個就分。」

    趙軍說到這裡,邢智勇和胡二丫都聽出了趙軍的拒絕之意,胡二丫倒沒什麼,邢智勇心裡卻有些不樂意了。

    其實要換個人,趙軍未必會拒絕,但就那一次打圍,趙軍就感覺出來邢智勇和李虎這倆人有奸心眼。這樣的人,趙軍不想跟他們打圍。那黑瞎子倉,趙軍都不想去殺。

    這時停車的解臣回來,邢智勇兩口子忙邀請趙軍、解臣進屋。

    進到屋裡,胡二丫去燒水,邢智勇帶著趙軍、解臣進到裡屋。

    上炕後,邢智勇摘下狗皮帽子,趙軍、解臣才看到邢智勇腦袋左邊沒有耳朵。

    這是土豹子咬的,本來咬掉了半隻,但到醫院大夫把剩下的耳垂也給切了。

    「來,兄弟,抽菸!」邢智勇拿過裝菸葉子的小筐遞給趙軍、解臣,趙軍以不抽菸婉拒,解臣倒是卷了一根,但抽上一口,解臣就皺起了眉頭。

    就在這時,屋外的狗叫了兩聲,邢智勇往屋外一看,回頭對趙軍笑道:「你看,你李三哥來了!」

    「啊,呵呵,是嘛。」趙軍順著窗戶往外瞥了一眼,果然是李虎來了。

    李虎進屋,與趙軍又是一頓寒暄,在與解臣互相認識後,四人在炕上落座,抽著最便宜的菸葉子,喝著胡二丫給倒的白開水。

    這時候李虎摘下手悶子,趙軍、解臣才看到他左手少了無名指和小拇指。

    這和邢智勇少了的耳朵一樣,都是肉搏東北豹留下的傷。

    「我正要跟咱趙軍兄弟說呢,你就來了。」這時,邢智勇開門見山,但卻是對李虎說:「咱倆摳不了的黑瞎倉子,咱趙軍兄弟能摳啊!」

    說著,邢智勇向李虎使了個眼色。

    「可不咋的哈!」李虎聞言,看向趙軍笑道:「兄弟,你看你哪天有時間,咱幾個去唄?」

    「李哥。」趙軍淡淡一笑,道:「啥黑瞎倉子,你們哥兒倆兩棵槍都殺不下來呀?」

    皮褲套棉褲,必定有緣故。不是棉褲薄,就是皮褲沒有毛。

    趙軍必須得問清楚,否則的話說啥也不能去。

    「嘖!」被趙軍這麼一問,李虎砸吧下嘴,嘆口氣道:「那黑瞎倉子吧,特麼地缺德!它擱石頭縫子裡,倉子門朝南,完了南邊三四米呢,就是大石頭包。」

    趙軍一聽就明白了,如果正對著洞口,站在南邊是不行的。因為黑瞎子出洞一縱而出,它這一躥,人沒地方躲。

    「東南角(jiǎ)子是下坡。」這時,李虎繼續說道:「在那兒打槍呢,你得黑瞎子到你跟前兒,你才能瞅著。」

    趙軍一聽就知道,東南方向也不行。

    「西南那邊兒是大石塘帶。」李虎又道:「我們哥倆槍慢,狗還不行,完了我倆就沒敢照量。」

    他這麼說,趙軍又明白了。西南地帶寬闊,但人在這裡沒處躲,萬一黑熊暴起,邢智勇和李虎養的狗拖不住黑熊。

    「是黑瞎子嗎?不是大熊霸呀?」趙軍忽然問了一句,邢智勇、李虎卻是相視一眼,然後邢智勇咔吧下眼睛,對趙軍說:「應該是。」

    說著,邢智勇雙手掐著比劃道:「腳印這麼大,也就三百左右斤唄。」

    「二姐夫,你們擱哪兒看的腳印呢?」趙軍追問,邢智勇道:「擱葦塘溝,我們就看見了,一道跟上去的。」

    「葦塘溝?」趙軍眉頭一皺,道:「那是原來的九大班嗎?」

    「是啊!」邢智勇說:「這黑瞎子不是咋驚出來的,反正它步步奔高山,就上69那後頭去了」

    「69?」解臣這時都聽出不對了,他看向趙軍。

    「69林班後頭」趙軍看向邢智勇問道:「那對面不就是老鬼頭子嶺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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