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假義村呆了兩天,張守城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原來偷渡到壞人國的流程與偷渡到好人國那邊是不同的,當初聽齊無用介紹說,他們在好人國里的身份,基本上是走官員後門走出來的,一個黑戶搬遷上幾次就成真的了,而到了壞人國這邊,只能鑽法律的空子。
好比張守城現在所在的張作惡家裡,一直就有『張混蛋』這麼個戶名,用不著的時候就在那裡掛著,用得著的時候,讓張守城在壞人國里犯一次罪,在官府那邊記錄造冊了,張混蛋就成真的了。
而且張守城完全不用擔心留下『案底』的問題,因為壞人國里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國民都有犯罪記錄,要是在壞人國里生活一輩子不犯罪甚至是不犯幾次罪的話,他才是不正常的。
壞人國里,什麼叫犯罪?
好比親兄弟之間鬧什麼矛盾了,弟弟闖到哥哥家裡去了,不用做什麼,只要未經允許闖進去了,官府就會管的。
張守城當時聽到這個舉例的時候,又是很詫異,親哥倆之間鬧點矛盾不是很正常的麼,在好人國那邊就算大出血來,經常還是一家人自己消化的,這怎麼到了壞人國,未經允許進了門就能告到官府去,這不是太麻煩了麼?
然後,張守城又問了,自己不是要在這邊犯點罪麼,那自己也闖到村里誰家裡,讓他到官府里告了自己行不行!?
回答是不行的。
想張守城這樣的掛名戶,最好是犯的罪過嚴重一點,把罪名坐實了,官府那邊才會重視,存檔多了,以後再有誰想查張混蛋時,才不容易出紕漏。
而且,張守城在最近這幾天犯罪是不行的,他必須用張混蛋的身份在假義村及周邊生活一段時間,留下點『生活軌跡』,到官府查的時候,才不容易查出來紕漏。
於是,這幾天,張守城就是跟著張作惡許美麗在村里轉悠,首先得認識認識村裡的人,也得讓村裡的人認識認識他。
至於外出,就多是張大胸陪著張守城去了,兄妹倆都這麼大了,一起出門還算正常點。
壞人國這邊的村鎮城關的情況跟好人國那邊也是差不多的,都是經濟不發達唄。
但在壞人國這邊流通的商品與好人國那邊是大有不同的。
好比一個水桶。
在好人國那邊,也就是木桶、鐵桶、大桶、小桶之類的差別唄。
壞人國里的水桶樣式就五花八門了,有圓的有方的,有葫蘆形狀的,還有五指形狀的,有一些稱得上是創意,有一些就是詭異了。
從這些水桶里,就可以看出兩國文化的差異,好人國那邊注重製式、固定,稱其為傳統,壞人國這邊就講究私人、變化,可稱之為『自由』。
但壞人國這邊的『自由』也是有問題的,他們總是從個人的角度出發,而不是從真理或者科學的角度出發,所以,壞人國發展了那麼多年,跟好人國那邊也差不多。
在張作惡家住了半個多月,村里都摸透了,外面也跑了幾趟,張守城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壞人國的人,總是想盡辦法去鑽法律的漏洞以獲得他們自己最大的利益,成功了就是成功了,完全不用去顧忌道德層面的問題,失敗了基本上就是去坐牢唄,他們也認。
但總的來說,壞人國這邊的國情還是要比好人國那邊好一些的,法律的準繩總比道德的譴責要嚴重一些,大部分壞人國百姓還是不敢輕易去踩法律的紅線的,只是在有機會的時候,才願意去嘗試。
壞人國里,尤其值得稱道的一點是,女人到外面工作,是受到了各種保護的。
比如工時,比如上下級同事之間的關係。
像張大胸在鎮上的陶瓷作坊里上差吧,作坊老闆是很難利用職權占她點便宜的,只要她受到了這方面的威脅,馬上就可以到官府里告去。
這種情況在好人國那邊簡直是難以想像的,因為好人國那邊的女人要去告,首先要考慮的就是她個人的『名譽問題』,就算懲罰了作坊老闆,她自己的清白也說不清楚了。
張大胸要是去告誰占她的便宜了,則是完全可以說清楚的,也不用考慮她的清白問題,誰犯罪受受到懲罰就是了……
剛來到壞人國那兩天,張守城只是聽那些名字就聽的頭疼了。
半個多月住下來,覺得壞人國的章法還是很不錯的,就是覺得太坦誠了也不好,人畢竟還是有善良的一面的麼。
以前只是聽說,現在終於來了,也體驗過了,張守城還是比較滿意的,生活這方面,壞人國這邊自由的多,到官府這方面,雖然過程繁瑣,但更多的人都是受到保護的。
至今,張守城也不知道薛薇兒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相信,如果薛薇兒是壞人國里的人,她是早就可以伸冤了的。
壞人國這邊當然也有『張守城』之類的好人了,但這些人做了好事也是不被宣揚的,甚至官府都不推崇……
如果就張守城和薛薇兒之間的事兒深究一下,壞人國還是略勝好人國一籌的。
因為薛薇兒在好人國那邊,只能等著張守城這樣的俠客或者好人出現。
而薛薇兒在壞人國這邊,只要到官府里告狀就行了……
這天晚上。
張大胸跑到了張守城屋裡。
這次接待張守城,這家是賺了不少錢的,所以,張大胸是特地請了假來陪張守城的。
相處這些天下來,張大胸也發現了一件怪事,雖然他們家是第一次做落實掛名戶的事,但假義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張大胸以前接觸過的幾個掛名戶都是心事重重的、學起壞人國這邊的習俗來是很難受的,張守城卻不一樣,他好像是來壞人國遊玩的,或者是從一個高度來審視壞人國,不免讓人懷疑,他來壞人國是不是要謀劃什麼大事。
張大胸懷疑了這一點,就對張守城產生了好奇,這種好奇折射到張守城身上,大概就是一個男人的魅力了。
簡單說,張大胸是喜歡上她這個掛名哥哥了。
雖然是一家人,張大胸找到張守城這兒,也是要先敲門的,當然這不是涉及到法律問題,只是習慣而已。
張守城雖然來了半個多月了,對壞人國的了解卻是管中窺豹,有機會,他還是想多和壞人國里的人聊聊的,對張大胸也不例外。
張守城過去開門,張大胸才進來了。
正像張守城當初『只聞其名』的時候一樣,張大胸也不是真的大胸,當然也不是飛機場,只是普通而已,這個女孩兒也很普通,不算漂亮也不算丑,稍微打扮一下看著還是很順眼的,只是她的性格和習慣與好人國那邊的女孩兒是很不同的。
好人國那邊的女孩兒也是制式的、固定的,要麼文靜點,要麼潑辣點,而壞人國這邊的女孩兒就不同了,她們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跟水桶一樣,有些女孩兒的想法是值得稱讚的,有些女孩兒的想法就比較嚇人了。
張大胸的想法,在張守城看來,算一般吧,反正是容易接受的。
「你的原名,真的叫張永善嗎?」張大胸進來就問,雖然從好人國那邊偷渡過來的人容易堅持保留他們的姓氏、只能接受改一個名字,但她覺得,張守城好像不是這樣的。
「是啊……」張守城肯定得咬死了說了,反正她或者老鬼那些人,也沒那麼大本事到好人國那邊查證去。
「那你來壞人國,真的是來避難的嗎?」張大胸最懷疑的就是這一點,相比於以前那些偷渡過來的好人國里的人,張守城顯得太輕鬆了。
「不是……」這方面,張守城是可以變通的:「你可能沒去過好人國,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在那邊做人,是很難的,稍不留神就會被人潑髒水、扣帽子,甚至很多事都會被好人國的文化所左右,一個人,在那邊想活的堂堂正正的,太難了,還不如到壞人國這邊來的痛快,我是因為羨慕壞人國,才偷渡到這邊來的。」
張守城都沒注意,其實他的談吐也有問題。
可能是他來之前那一段時間,淨是跟尤家、虎平軍、國宮裡的那些人打交道了,說話都是很有『高度』的。
張大胸這兒是什麼情況,就是壞人國偏遠鄉村裡的一個丫頭,跟她這個階層的人打交道不會覺得有什麼差異,跟張守城這樣的人打交道,就會察覺到不是一路人了。
幸運的是,張大胸也不會去懷疑那麼多了,只是覺得『張永善』這個男人不一般就行了:「那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我……不想說。」張守城在好人國那邊是遇到了一些不平常的事的,就沒必要跟她說了。
「隨便了。」張大胸認為,張守城對她有些介意是正常的,畢竟大家認識的時間那麼短,還是這種關係:「那你來到壞人國,以後想做點什麼?你原來是做什麼的!?」
「我原來是個掌案,就人家蓋房子我給畫圖的,到了壞人國這邊,也想找個手藝好的工匠,跟人家搭夥做點蓋房子的營生。」工作的問題,張守城肯定是準備好了的。
「哦……那你能給我畫張畫嗎?」張大胸緊跟著問。
「……」張守城被噎了一下,真是到哪國都有沒文化的啊,設計師畫工程圖都是用標尺完成的好嗎,他們手裡拿的可不是畫家的畫筆:「我畫人像畫的一般,而且今天也有點晚了,咱們改天再畫吧。」
「……你要急著休息嗎?」張大胸追問道。
「那,既然你不介意的話,就坐在那兒吧。」張守城還是學過幾手素描的,能對付對付。
「好,我坐這兒,你喜歡看我什麼樣的表情?」張大胸就比較高興了。
「就這樣的吧……」張守城大概看出來她是眼睛發亮的了,不過,以她這個人和她這個年齡來講,是很可愛的。
張守城做戲是要做足的,自然是帶著謀生工具來這邊的,本來以為包袱里那些畫具只是道具,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
張大胸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兒的,一直都是眼睛發亮的表情,看著張守城,也能堅持的下去。
張守城的素描手藝還是潮了點,這一畫就是一個多小時,還畫的不怎麼的。
看看時間,都快到半夜十二點了……
「好了,你過來看看吧。」張守城沒有急著把素描本遞過去,最後審視了一遍,覺得自己畫的還可以。
「我看看,我看看,呀,怪不得你長的這麼俊呢,看看你這手藝,肯定能賺大錢……」張大胸誇起人來也是很接地氣的。
「呵呵……」張守城勉強笑了笑,不多說了,再說肯定要晚了,畢竟是一個家裡的『兄妹』,鬧出點什麼事就不好了,也容易耽誤大事。
「這張畫像,我就收著了……」張大胸抱著素描本看了一會兒,不由分說地把這張畫揭下來,拿在手裡了,把素描本遞還給張守城的時候,她又盯上了張守城的包袱,剛才她可注意到了,張守城打開包,看了裡面一個小東西一眼,神色是很奇怪的:「你包袱里是不是藏著什麼寶貝,能讓我看看嗎?」
「……不是寶貝,就是一個小玩意。」都聊到這裡了,張守城也不想駁她的面子,把包袱里那塊機械手錶拿出來了,雖然算不上精緻,但在這個世界裡,也是蠍子的粑粑獨一份了。
「這是什麼玩意?它怎麼還會動呢?一直這樣動嗎?」張大胸把玩著這塊手錶,也是很驚嘆的。
「就是這麼個會動的小玩意,動一會兒就不動了……」張守城可不想給她介紹一下手錶,這一塊手錶,就有可能引起別人的主意。
「真是個好東西,太好玩了……」儘管張大胸喜歡的不行,卻不會提出讓張守城把這個玩意送給她的問題的,這也是習慣。
「你說,我在壞人國這邊犯點什麼樣的罪好?」見她這麼來勁兒,張守城也想找她幫點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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